“劉太醫明知道蕊這種先天心悸治不好……”李兮直視著劉太醫,話沒說完,就被劉太醫打斷了,“胡說八道!誰說先天心悸治不好?是你治不好吧?”
“那你治好了?象蕊這樣,十幾歲的先天心悸?在座的有誰治好過?”李兮追一句,劉太醫張了張,沒能說出話來。
“咳,十幾歲的我想不起來了,不過,我治好的小孩子很多,生下來就有心悸,一直吃藥,周歲前后差不多就能治好了。”京城兒科名家方大夫溫聲接了句。
“有沒有因為家里窮困,或是別的什麼原因,診出了先天心悸卻不醫治?后來竟然好了的?”李兮看著方大夫問道,方大夫凝神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確實有,有一戶人家,第三個兒,就沒治,今年那姑娘十三了,也許是我診錯了。”
“不是您診錯了,而是這樣的先天心悸都是很輕微的,不用治,隨著孩子長大,那一點先天的缺損會自己慢慢愈合,可若是過了七八歲還沒有自愈,這種先天心悸就好不了了。”
方大夫凝神細聽,不皺起了眉頭,“聽姑娘這話意,這先天心悸,若好是自己好,若不好,治也沒用,難道就不用吃藥治療了?”
“差不多是這樣,吃藥也不能說沒用,方大夫治先天心悸,是從調理氣,增強質手的?”
方大夫點頭,眼里流出贊賞,這姑娘句句直指要點,醫且不說,這份見解令人佩服。
“先天心悸病人多數孱弱,極其容易生病,很多時候,沒等心臟上先天缺陷長好,就因為弱多病一病沒了,所以調理氣,增強質,是治療先天心悸病人最好的方法,劉太醫治療蕊,必定也是以調理氣為主。”
李兮看向劉太醫,劉太醫一張臉鐵青,不肯點頭,也沒法搖頭。
“治心悸就是調理氣,別說大夫,就是普通人也知道這個道理,氣是人之本,氣調好了,病自然就好了。”邵太醫上前幫腔。
“象蕊這種先天心悸,本不是調理氣能調理好的,要想治好,除非做開手,把蕊先天有缺陷的心臟修補好,靠調理氣?那了一條了一只胳膊的,你調理氣能把胳膊調理回來?”李兮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邵太醫被李兮反駁的臉發青,方大夫眼里閃著亮,連聲驚問道:“開手?真能開?真能修補心臟?”
“嗯,”李兮發現自己扯的有點遠,趕轉腦筋往回圓,“幾百年前的蔡神醫連打開頭蓋骨這樣的手都做過,開剖腹算不得什麼,可惜后來失傳了。”
“姑娘師從何人?可否賜知?”羅醫正目炯炯,聲音里著激。
“我師父是方外之人,名不見經傳。”李兮眼皮微垂,剛才話說的有點急,果然又引出了師父是誰這件麻煩事。
“令師居哪座仙山?”羅醫正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李兮微微曲膝,“還請羅醫正見諒,師父厭煩凡塵俗務,下山前有待,只許行醫,不許多。”
羅醫正失的嘆了口氣,方大夫也失的嘆了口氣,劉太醫一陣冷笑,“你在太原府不是到宣揚你是圣手藥王的弟子?怎麼?到了京城不敢說了?就弄出個什麼世外高人,只怕不是什麼世外高人,是莫須有吧?”
“誰說我在太原府宣揚我是圣手藥王的弟子了?”李兮直視著劉太醫。
劉太醫連聲冷笑,“你以為太原府遠在千里之外,你妄稱藥王弟子,欺詐世人的事就能瞞得過去了?誰說的?還用誰說?滿太原府誰不知道?”
“諸位前輩都是醫高明之人,若是打發個人走一趟太原府,大概都能打發得起,諸位可以打發人到太原府問一問,看是象劉太醫說的這樣,滿太原府無人不知,還是滿太原府本就沒人知道!”
李兮盯著劉太醫的目直直的迎上去,“劉太醫是名多年的前輩,單憑不知道哪個無恥小人幾句挑撥的話,就這麼當眾指責我?劉太醫就是這樣的人品醫德?”
“師兄必是妄聽了小人之言……”羅醫正在中間打圓場。
“太原府的孫大夫說的,難道還能假了?”劉太醫一急之下,把孫大夫招出來了,李兮拖著長長的尾聲‘噢’了一聲,“原來是孫大夫,那倒不奇怪了。”
李兮看向羅醫正,將如何改了孫大夫的方子,又在孫家醫館前治好了孫大夫斷定治不好的病人,UU看書 www.uukanshu.com以及孫大夫怎麼讓人去病人家里的方子的事說了一遍,聲音清脆,言語爽利簡潔,“……我以為他不過心眼小,沒想到人品這麼差!”
邵太醫聽的冷笑連連,“姑娘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姑娘多大年紀?就敢說自己的醫比孫大夫高明?孫家世代名醫,別說你,就是羅醫正,劉太醫,敢說自己醫比孫大夫高明?”
“孫大夫名多年,豈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中傷得了的?你仗著梁王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孫大夫為難,在太原府蠻不講理砸了孫大夫醫館招牌,到了京城,孫大夫的義診你也要明搶,孫大夫避到紅錦莊,你就指使梁王府小廝抬一堆乞丐惡心他,你年青輕輕,心思怎麼能這麼歹毒?”
劉太醫唾沫星子噴了李兮一臉。
“你以為你靠著梁王府,又搭上了閔老夫人,就能顛倒黑白?你以為你象個丫頭一樣洗了個骯臟乞丐,就能欺瞞眾人,把自己打扮醫者了?你當大家都是瞎子?我告訴你!醫者,醫,靠的不是低三下四自甘下賤給乞丐洗子,醫者靠的是醫!醫你懂不懂?”
劉太醫吼了李兮,猛一轉,手指頭幾乎點到羅醫正的鼻子上,“你不在醫上專心,一心鉆營仕途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無恥到為了結梁王府,要把這麼個毫不懂醫,心思歹毒的人捧到眾人頭上!無恥!”
劉太醫吼出氣如斗牛的‘無恥’兩個字,猛一甩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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