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 聊聊吧。”

　萩原研二一把攔住從醫院里出來的人，指著不遠的咖啡廳，希對方能和自己好好談談。

　雨宮千雪攏了下風, 點點頭, “好啊, 那過去吧。”

　由于某人被打得過于嚴重，最后還是在自己的強烈要求下送去了醫院看急診，順理章的又請了兩三天假。

　雖然某人極為不滿，折騰著表示要出院, 但還是被勒令在醫院好好休息。

　焦糖的味道與咖啡混合在一起, 鋪天蓋地的垂落在咖啡里, 醇厚悠久。

　“他上傷勢嚴重嗎？”萩原研二盯著窗外的紅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雨宮千雪捧著杯子，忍不住笑了下, “什麼啊, 還以為你倆要反目仇了，還是關心對方傷勢的啊。”

　“誰管他，死了算了。”萩原研二皺了眉頭。

　“沒骨折, 骨裂，大概要養一段時間吧，然后就是一些皮外傷了。”雖然對方上說著不在意, 但是還是解釋了一句。

　萩原研二皺著眉頭，臉烏的, “抱歉, 沒想到他會做出來這種事，要是我們更早一點知道就好了。”

　“沒必要把別人的錯誤攬到自己上啦, 謝謝你們替我揍他, 我自己的話本打不過呢。”雨宮千雪眨了下眼睛, 寬著眼前的人。

　明明被監/的人是自己，卻要一個一個反過來安別人，這其中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嘖，揍輕了，該揍更重點才對。”萩原研二著太，這種荒唐的事他居然也能做出來，真是讓人失，“你上要嗎？”

　雨宮千雪一邊往咖啡里加糖一邊說道：“我嗎？上其實還好，他沒對我施加暴力的，頂多算是半強迫吧，上那些也不算太嚴重。看著嚇人而已，真要說起來還沒他上傷勢一半重呢。”

　“神方面呢？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我的神方面？你是指被關起來嗎？我對于被關起來還算有經驗哦，畢竟曾經是個家里蹲嘛，該去看心理醫生是他才對。”雨宮千雪淺淺啜了一口咖啡，整個人顯得格外云淡風輕。

　看起來被囚三天對好像無足輕重。

　“不過話是這麼說，還是要謝你們的，真的非常非常謝你們。”雙手疊著，臉格外認真。

　萩原研二擺擺手，“這不算什麼，雨宮，你……”他說著，面難，猶豫幾秒后開口，“你，要不要……要不要……”

　結果對面直接了當說出了他的心聲，“要不要和他分手是嗎？”

　萩原研二點點頭，然后猛地灌下一口咖啡，“對，和那種人渣分手吧。”

　“第六個，萩原你是第六個呢，現在邊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有一個不讓我跟他分手的。”

　“哈？他們都說了嗎？那多出來的是你馴染嗎？”

　“嗯，是的，每一個都拐彎抹角說了這件事。”雨宮千雪抿著笑了笑，“你是除了我馴染以外第一個這麼直接的，還稱呼他人渣，唉，弄得好像多年好友反目仇一樣。”

　“呵，他這所作所為還不算嗎？和他分手吧，他要是敢再追著你不放，我們見他一次打一次。”萩原研二惡狠狠的樣子，好像在說什麼仇人，而不是自己的多年好友。

　雨宮千雪嘆了口氣，“分手嗎？萩原，你知道嗎，我和他之間其實連正式告白都沒有過。”

　“他在我心里更人渣了。”

　“哈哈，別這樣，也有人對告白沒那麼在乎的，我的話就是這樣。”

　沉默許久，他開口道：“你還是打算原諒他？”

　雨宮千雪托著腮，眺著街道上的紅葉，半響才說道：“可能吧，但不是現在啦。”

　“作為你朋友的角度來說，我希你離這種控制占有過強的人越遠越好，這種人今天能做出監/，明天就能做出更恐怖的事，我不想看你深陷泥潭。”萩原研二著下，語氣平淡，“但是作為他多年的好友，一開始我的確是不可置信的，但是后來又覺得的確是符合他做出來的事，畢竟他之前就覺不太正常了，你們倆之間也經歷了那麼多。”

　“嗯，然后呢？”

　“如果你不愿意分手，那也能理解，我個人認為陣平以后不會做出這種事了，但是，我還是強烈建議你分手。”

　萩原研二說著，敲打了下桌面，臉更加認真了。

　雨宮千雪笑得眉眼彎彎，“好，知道啦，會考慮的，那沒什麼的話，我就先回家了。”

　“嗯，一路小心，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到家也打電話給我。”

　“好，萩原還真是可靠啊。”

　萩原研二站起，主結賬后揮手告別著：“可靠的話就不會讓你遭遇這種事了，總之要小心。”

　著對方坐上出租車，他又叮囑了好幾遍司機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家，還記下了車牌號碼。

　隨后他用手抵著脖子，有些煩躁地在吸煙區完了一煙，才朝醫院走去。

　要勸分，那自然不能只從雨宮一邊下手，他那個人渣好友那也得勸一勸。

　----------

　秋日的天空澄凈亮，碧波如洗的天空中掛著幾片云彩。

　“什麼事，還要打嗎？”松田陣平靠在墻壁上，影綽綽，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表。

　萩原研二捋了一把劉海，撐著額頭說道：“我沒興趣和一個病人打，我是來勸你趕對雨宮放手的，你把人折騰那個樣子，沒告你就不錯了吧。”

　沉默許久后，他靠著墻緩緩坐了下去，“你也勸過了吧。”

　“對。”

　松田陣平皺著眉頭，聲音有些干，“怎麼說？”

　“說會考慮的。”萩原研二直言不諱。

　“哈……，這也正常。”松田陣平嘆了口氣，從嚨里出點笑聲，過云層打在他著紗布，包裹著繃帶的上。

　“所以呢，揍一頓以后，你恢復正常點了沒有？”萩原研二靠在他旁邊的墻壁上，用腳踢了下好友的小，“老姐要是知道你做出這種事，能直接廢了你知道不。”

　“千速姐啊，的確呢，說不定會把我栓在白托，然后直接在大街上飆一頓的那種。”松田陣平輕笑一聲，“但是啊，萩，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

　“你個混球的不踩剎車能不能別用在這上面啊，別禍害雨宮了，雨宮這一路多麻煩你不知道嗎？當初那個傷勢差點就死掉了，你呢，不好好照顧人家，給人折騰那樣子，還鎖起來，有你這麼談的嗎？”萩原研二說著，氣不打一來。

　“我看你就是仗著喜歡你在折騰，哪天不喜歡你怎麼辦呢，那個馴染也不差啊，相二十年，還為的事一個一個找上我們，我看比你靠譜多了，放過人家吧，也放過你自己。”

　松田陣平瞥了眼勸分不勸和的好友，“你好像很希和我分手啊。”

　“廢話，你的所作所為換別人上我都要報警了。”萩原研二白了他一眼。

　“如果當時就那樣走掉，我說不定真就這麼算了，但是又回來了，還說要一起走，我就又不舍得了。”

　“啊，你別不舍得了，趕分手，沒有哪個談是你這樣的，別再折磨人家了。”萩原研二極為嫌棄。

　松田陣平瞇著眼了下日，大大小小的暈讓他有些晃神，溫暖和煦，照得人上暖暖的，像極了給自己的覺。

　過了好一會，當萩原研二幾乎以為對方睡著了的況下，他低聲說道：“嗯，我知道了，來提的話，我會放手的。”

　就當是他耍無賴好了，他自己是不會提的。

　“那就行，別忘記了啊。”萩原研二又踢了對方一腳，然后雙手兜離開了天臺。

　盛大的里，有人在低低地笑。

　兩個人再見面是他出院的時候，雖然松田陣平早就說要出院，但由于傷勢太重還是被要求留院觀察了兩天。

　出院這天下著小雨，秋雨洗去了殘留的最后一暑意，泛黃的葉子順著淅淅瀝瀝的雨，在半空中打著卷，最后變行人腳下一灘碎屑。

　松田陣平撐著傘佇立在門口，腳下是被踩碎的紅葉。他旁邊跟著的是一起打著傘的萩原研二，雖然上嫌棄到不行，出院那天還是過來接人了。

　然后兩個人都在門口站定了。

　因為打著明雨傘的雨宮千雪正站在不遠，手里握著一捧雛，深藍的紡織長直到小，肩膀上搭著白的披肩，紫長發編發髻，松垮垮地挽在后腦勺，整個人著點慵懶。

　“恭喜出院。”

　像是來祝福尋常好友出院一樣，笑著將花遞給了曾經囚自己的人。

　“千雪，對不起。”松田陣平垂下眼眸，沒去接花。

　一旁的萩原研二看不下去，一把拿過花塞進他懷里，“給你的就接著。”

　雨宮千雪忍不住低低地笑了笑，“嗯，道歉我接了，然后還有件事想和你說。”

　松田陣平猛地抬起頭，結無意識地滾著，是要提分手的事了吧。

　萩原研二掃了兩眼，覺得自己還是離開比較好。

　卻被雨宮千雪喊住了，“萩原你不用回避啦，也不是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事。”

　“嗯，那你說吧。”萩原研二點點頭，手在好友肩膀上拍了兩下。

　雨宮千雪將無名指上的銀白戒指取了下來，長期佩戴戒指的地方顯出一圈戒痕。

　將戒指放在手心遞了過去，“松田陣平，我們分手吧。”

　沉默許久后，他低著頭抖著手將戒指收了回去，然后在嚨里出點干啞的氣音，“嗯。”

　萩原研二慢慢吐出一口氣，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啊。

　拿回戒指的松田陣平不自覺地了下，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浮于角與那些青紫混合著，格外刺眼。

　“不想笑就不用笑啦。”雨宮千雪眉眼彎彎，然后走上前幾步，將手里的傘隨手丟到邊。

　雨水落在上，讓松田陣平有些手忙腳，驚慌失措地將人拉進自己的傘下，“你干什麼啊？”

　萩原研二也一頭霧水，搞不懂怎麼了。

　“讓我們重新開始吧。”雨宮千雪將垂落的一縷發捋到耳后，然后手以握手的姿勢抓住了對方有些冰涼的指尖，角上揚著說道：“松田陣平先生，初次見面，我的名字雨宮千雪，你可以我雨宮。”

　他盯著那雙明亮通的眼睛，那里倒映著怔怔的自己，隔了很久，他才聽到自己說：“嗯，你可以我松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