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是原本滿懷期待的等待著蔣邕的到來的。然而,從被送進了這新房開始,直到晚飯之後,卻還是不見蔣邕的影。這下,便有些開始慌了。每隔一刻鐘,便讓人去正院門口打探一下,看看蔣邕是否已經過來了。可是打探的下人來來回回的跑了十幾趟,卻還是沒有什麼消息。
“他怎麼還不來呢?如今來喝喜酒的客人們,都應該已經回去了吧。”溫氏穿著一套紅底繡百花的細綢裳,有型的段被裁減適當的勾勒出來,一舉一之間都帶著一份青春的彩和麗。只是,此刻正心緒不寧的來回打著轉,臉因擔憂和張而顯得有些蒼白,卻與這一大花的裳實在有些不太相稱了。
溫氏轉了一圈,看到了一旁顯得很鎮定的唐嬤嬤,便忍不住過去拉著的手問道:“嬤嬤,你說老爺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你說,他怎麼到現在還不來呢?我娘說,按道理,他本應在天降暮的時候就過來啊。我們杯酒還沒有喝呢……”
“夫人,您不要心急。奴婢說句打的話,老爺他不是初婚的年郎了,在這方面必定是要更沉穩些的。今日,老爺一定是要送走了所有客人才會過來的。您別這麼擔心,老爺一會兒就應該過來了。這婚事,是老爺親自找了人去溫家提的親,他一定不會給您沒臉的。您且安心等著啊……”唐嬤嬤心裡發苦,面上卻帶著鎮定的微笑,安著已經六神無主的溫氏。
“夫人,夫人……”去外頭探話的丫頭蘭草從外頭衝了進來,匆匆的對溫氏行了個禮,便在溫氏期待的目裡回道:“奴婢打聽到了,外頭的客人都走了,老爺已經進了院了,想必一會兒應該就會過來了。”
“真的嗎?快快,看看我頭髮不?不行,我得重新收拾一下!還有這件服,這麼晚了,在燈底下看著不如白天漂亮,得再找一件晚上看著好看的換上……”溫氏興的鬆了唐嬤嬤的手,拉著蘭草便往室進去了。
可沒等一會兒,又有個出去打探的小丫頭跑了進來,打斷了溫氏剛剛升起的興:“夫人,奴婢聽人說,老爺轉去姑娘的月季院了……”
“他去了月季院?這個時候了,他去月季院做什麼?”溫氏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來,臉蒼白的喃喃自語:“難道是他知道了下午的事?可多大點兒事兒啊,他非要今晚上就去月季院嗎……”
一旁站著的唐嬤嬤同樣是滿心的震驚和害怕。那位姑娘,聽說才十一歲,可看起來便不是簡單的人。難怪當時毫不惱怒夫人今日對的怠慢,原來侯爺竟如此寵。原來本不用惱怒,侯爺就會爲了而教訓夫人的……
而月季院這邊,蔣婷聽完了蔣邕關於上午爬牆事件的教訓後,兩人終於談到了下午吃了溫氏閉門羹的事。
“婷兒,今天下午的事你別在意,溫氏那裡,爹爹自會讓給你一個說法的。”蔣邕臉上閃過一冷。不過纔剛進門,就敢給他的寶貝兒來一個下馬威,真當自己一進門就是這鎮北侯府的主人了嗎?還以爲溫翰林那樣的人,教出的兒是個知禮的。沒想到卻竟然是個無知蠢婦!
“那個,爹,我自認爲,我和……繼母之間的事,您還是不要多管比較好。”蔣婷笑著安著蔣邕又重新燃起的怒火,認真的道:“其實,今天的事兒也並沒有吃虧啊。兒可不是那種任人打臉的人。估計那個唐嬤嬤已經對有了怨念也說不定呢。嘿嘿。”
蔣邕想起了張總管說的那五兩銀子,忍不住笑了笑:“你啊,倒也真捨得。你不是最財迷的嗎?怎麼捨得拿那麼多銀子賞人啊?”
“那個啊,我本來是打算如果對我不好的話,就故意在面前砸銀子撐臉面的。不過,雖然沒當著的面兒砸銀子,但想來應該是有用的吧。”蔣婷一點兒也不意外蔣邕會知道賞銀的事,對他嘿嘿笑了笑又道:“爹啊,其實我理解繼母的。爲新進門的繼室,要對我這個前妻生的兒發發威,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再說了,人家也不過比我大五歲,估計心裡也不願見到一個這麼大的姑娘自己母親吧。爹啊,我覺得吧,只要是個人,就不願給人當後母的。”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不過既然不願你母親,那你以後直接夫人就好了,不用爲難自己。爹我也不想聽你其他人作母親的。”蔣邕不甚在意的說完,又略有些疑的看著蔣婷,問道:“之前你不是反的嗎?怎麼現在倒給說起好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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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婷定定的看了蔣邕一會兒,嘆了一聲道:“其實我現在也反的。但是爹啊,我更希你能在娶了妻子之後過得快活些。雖然……夫人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模樣還是不錯的哦。我看過了,長得真漂亮的,爹你這次可是娶了個人兒回來呢。再說了,才十六歲呢。往後爹你好好的調教調教,說不定會轉變你喜歡的樣子呢。爹啊,兒求您別爲了我和之間的事做什麼。否則以後無論是你和夫人之間,還是我和夫人之間,都會很難相的。你以後就專心的好好調教你的小妻子,不要再煩心我和之間的事了好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委屈的!”
“你這丫頭!”蔣邕氣惱的拍了蔣婷腦袋一記,怒道:“看來爹這段時間不管你,你都不記得自己是爲人了!爹的事你也敢這麼胡說,還哪裡有一點規矩在?不行,在我幫你找到教引嬤嬤之前,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哪兒也別去了!真是氣死我了,上午敢爬牆,晚上就敢教訓起爹來,那明天你是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爹……我沒有……”蔣婷實在不明白爲何說的好好的,蔣邕又發起火來。慌的想要解釋,卻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話惹惱了他。
“哼,你沒有……你是沒有什麼不敢做的吧!”蔣邕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爹,爹啊……”蔣婷跟到了房門外,卻哪兒跟得上蔣邕的腳步,只能眼的看著他出了月季院。
蔣婷急的想要跟著衝出去解釋,可想一想方纔蔣邕那氣惱的模樣,還是停住了腳步。可是,到底又說錯了什麼,讓他這麼突然發了火啊?爲了他的婚事,已經幾乎兩個月沒出門了,之前還想著婚事過後就約了孫蕓去逛街玩樂呢,現在倒好,直接又被關在家裡了!話說,剛纔,到底是哪兒惹到老爹了啊?真的完全不明白啊!
蔣邕忍著滿腔的怒氣,一路往正院而去。可還未進正院,便看到了跑去報信的小丫頭影,讓蔣邕嫌惡的頓住了腳步。可是,若此時去了外書房,明日傳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氣,還是進了正院。
然而,蔣邕看著因爲他的到來而來來去去的小丫頭們,心中只覺得如同堵了一塊鉛塊似的難。他已經十年多沒有用過丫頭伺候了。如今,他不但要恢復十年前的習慣,還要跟一個陌生的人房花燭!
去他孃的房花燭!他今天不高興,還過個屁的房花燭!
於是,在吩咐了守門的婆子鎖了正院的大門之後,蔣邕便在一衆丫頭婆子詫異和震驚的目中,沒進正房,反而一直往東偏院的書房奔去。他在進書房前,只是隨便抓了個小丫頭吩咐一句:“去告訴你們夫人,今天我在書房歇著。”便讓人關了偏院的門,一去不回頭了。
新房裡,剛得了消息,滿心忐忑卻又滿懷期待的溫氏在聽了小丫頭的報信後,臉瞬間蒼白,整個人都失去了所有力氣,倒在了新牀上,痛哭起來:“他回來了,卻去了書房?今晚是我們的房花燭夜啊,他先是去看兒,然後便又說要歇在書房……他這是要做什麼啊?他這是把我當做了什麼?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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