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明璀璨的升起，一點一點驅散了初冬的寒冷。

白長舟穿著深藍的監獄服，銬著手銬，在獄警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刺眼的線險些讓他睜不開眼睛。

但外面的世界，是鮮活的，充滿溫度。

恍若隔世。

往前走了兩步后，白長舟突然停住，看著不遠正在等他的兩道人影。

簡姝站在傅時凜旁邊，靜靜看著他。

獄警朝傅時凜敬了一個禮后，便回去了。

檢察院的車，在旁邊等著。

白長舟大概是沒有料到，他們還能以這種方式見面，頓了幾秒后，笑著開口：“簡小姐，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了。

簡姝向前了兩步，朝他鞠了躬。

白長舟愣了一下：“簡小姐……”

“謝謝。”

那個記憶催眠，雖然不完整，但知道，應該是白長舟救了。

今天來之前，傅隊長也把溫海清留下的那封信給看了。

白長舟了，卻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一向笑容溫和，風趣健談的白長舟，沉默了。

不是在面對審訊時的閉口不答，也不是在監獄里時的獨自無言。

他抬頭，著天空。

他也恨過自己，恨為什麼那麼晚才發現，陳文心底積攢的罪惡，恨明明知道陳文是兇手，卻無法把他出去，恨那麼多無辜孩的生命，停格在最好的年歲里。

可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只來得及救下簡姝。

簡姝繼續道：“我重新做過一次記憶催眠，當時的況，大致都想起來了。”

白長舟收回視線，緩緩開口：“我也只是，做了我該做的而已。”

簡姝搖頭：“我很謝謝你救了我，但你真正該做的是說出真相，而不是一味的包庇他，縱容他。你這樣做，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那些因為他而死去的孩子，也永遠得不到應該屬于們的正義。”

白長舟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這時候，檢察院的人走過來，跟傅時凜打了聲招呼，把白長舟帶走了。

路過傅時凜邊時，白長舟朝他頷首。

這個案子中，付出最多的，就是他。

傅時凜微微點頭。

等白長舟走了之后，簡姝走過去，挽著男人的胳膊：“傅隊長，我們也走吧。”

“好。”

第二天，“鐵鏈連環兇殺人”重新開庭審理。

這個案子自從白長舟判了死刑后，一直得很嚴，直到今天早上，記者才接到消息，此時紛紛聚集在法院門口，激烈的討論著，不清楚這是個什麼狀況。

柯顯和林靜也從B市趕來，旁邊這次審判。

柯顯和陳文的私不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認識那麼多年的人，竟然就是“鐵鏈連環兇殺案”的真兇。

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在開庭前，林靜觀察著他的臉：“柯組，你還好嗎？”

柯顯冷著一張臉：“我看起來很好嗎。”

“……”林靜不說話了，轉過去安靜坐著。

不一會兒，簡姝也到了。

傅時凜作為這個案子的負責警察，還有資料準備，等會兒開庭時也要上去，就沒和簡姝一起。

林靜已經憋了一天一夜了，這會兒見到簡姝，跟見到救星似得，連忙挨著坐。

簡姝小聲問：“怎麼了？”

“就柯組長，心很不好……”

簡姝看了眼，呼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把陳文當朋友。”

林靜撇了撇：“是啊，誰又能想到，赫赫有名的心理學教授，會是一個殺人狂魔呢。”

很快，陳文被帶到被告席的位置，坐下時，他看向簡姝的方向，角勾起。

簡姝抿著，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握。

腦海里閃過的是兇手拿著鐵鏈朝走近的模樣，眼神也是如同現在這樣，漠然又帶著戲謔，輕松愜意，好似只是一個任他宰割的羔羊，毫無反擊之力。而他，仿佛只是在做一件跟吃飯睡覺一樣，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林靜看出的異樣，轉過頭問道：“簡小姐，你沒事吧？”

簡姝對笑了下：“我沒事。”

很快，庭審開始。

陳文拒不認罪。

甚至是有理有據，思路清晰的反駁著檢察的話，鎮定又平靜。

他所占據的最大優勢是，這個案子曾經判刑。

在當時，種種證據，都指向了白長舟。

庭審進行到后半段時，所有的心都是繃的，林靜沒忍住罵了一聲：“他現在就是咬死了這點，他的心理素質，真的是強大到變態啊。”

柯顯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他心理要是不強大的話，也不會殺了那麼多人，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了。”

林靜沒說話了。

簡姝抿著角，陳文對犯罪心理學的研究不比白長舟差，又是心理學的專家，心理承能力遠超常人，所以才能在面對種種指控時，若無其事，波瀾不驚。

劉宇作為第一個證人出庭，自從他家里破產之后，他本就一直于緒激的狀態，才能輕易被陳文利用。

這會兒在庭上，三言兩語，就被陳文反問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第二個出庭的是王建軍，他算是和陳文有過接，只是沒有看到他的臉，也用了變聲。

陳文應付起來，更是游刃有余。

第三個出庭的是白長舟，他本作為之前的“鐵鏈連環兇殺案”的真兇，說的所有話，都有洗嫌疑的可能。

更何況，他沒有做太多的解釋。

陳文早就知道，這些人對于他來說，都不備真正的威脅。

所以從被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辯解。

法宣布，休庭十分鐘。

簡姝四下看了看，都沒有見到傅隊長，他們一起到門口的，怎麼這會兒還沒來？

起，在審判庭外面找到了孟遠：“傅隊長呢，他去哪兒了？”

孟遠道：“傅隊前不久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應該很快會回來。”說著，他又嘆了一口氣，“看現在這形，陳文是打算死不承認了，今天可能判不下來。”

簡姝看著外面的一大群記者：“今天必須讓他認罪，不然事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