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變很難,想變丑卻很容易。
梅三娘隨帶著脂和藥,沒花多長時間,就讓自己的臉變得蠟黃,兩頰長滿雀斑,額頭上多了一塊胎記,看起來,不再是風流嫵,風韻天生的玄醫閣主,而是個常年貧苦,糙的漁家婦。
再將滿頭青隨便用樹枝一挽,梅三娘走向馬隆:“認得出我嗎?”
馬隆深表佩服。
梅三娘點了點頭,笑道:“認不出來就好,你安心留在這里,最遲下午,我一定會趕回來。”
馬隆悶悶點了點頭,從上取下一柄小巧的匕首,遞給梅三娘道:“這個你帶在上,若是上意外,好歹也能防!”
一紅的子收好匕首,嫣然一笑,向著朝升起的地方走去。
“等我回來!”
清魅的聲音傳耳中,初升的朝輝,灑在那一如火的紅上,漸漸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深綠葦葉中。
馬隆忽然想開口留住那子,永遠都不讓走出自己的視線。
忽然間又想起了老伙計們的調侃:“人啊,最是擅長拒還迎,裝模作樣了,害。
想讓人家把心給你,就得不怕拒絕,不怕冷臉,老話說得好,只要功夫深,就是石頭都能捂熱,何況是人心呢?”
所以,只要自己努力追求,三娘也會放棄那個終不嫁的誓言吧?
另一邊,梅三娘走出沙洲,便跳進了水中,慢慢游出了蘆葦,坐到了一塊礁石上。
此時,壽城的漁民已經用過早飯,辛勤的已經解纜起錨,架著自家的漁船,下河打魚了。
寬闊的河面上,已經能見到順流而下的漁船,逆著清晨的,徐徐駛眼前來。
當第一艘漁船行駛到眼前時,梅三娘大聲呼救。
那艘漁船上有一對年輕夫婦,男子約莫二十歲出頭,相貌憨厚,子就是尋常的漁婦,面相看起來有些明。
那男子心善,立即調轉船頭,把漁船停到了梅三娘面前,將梅三娘接上了小船。
梅三娘編了個故事,謊稱自己隨著夫君出來打漁,結果一時不小心,船只撞到了一塊暗礁上,小船側翻,兩人都落了水,自己順水飄到了這里,也不知夫君況如何。
那對夫妻看清楚梅三娘的長相后,很快就信以為真。
這條河雖然水面寬闊,卻也有不暗礁遍布,水流湍急的地方,不悉當地水道的人,很容易礁出事,因為這個,每年都有人遭難。
梅三娘請這對夫婦送自己上岸。
面痛苦之:“也不知夫君怎麼樣了,我想回家人,不管夫君他現在是死是活,總得把人找到。
而且,我自己也了些傷,想去醫館瞧瞧!”
船家夫婦好心地安了幾句,不知將梅三娘送上了岸,還將總到了一家醫館門前。
梅三娘道過謝,終于離開了水面,踏上了陸地。
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醫館,這是壽城最大的藥鋪兼醫館,牌匾上寫著“長生醫館”四個大字,門口來看病取藥的人卻不多,只有三五個,四名著青,服上繡著一條黑龍的男子守在門口,手中的兵閃閃發。
這四人目凌厲,掃過每一個前來看病的人,似乎在尋找什麼。
梅三娘知道,這些人,恐怕都是沖著自己和馬隆來的,隨手理了理鬢發,裝出一副膽小怕事,不敢抬頭的漁婦模樣,低著頭走進醫館。
“站住,抬起頭來!”
一名青人攔住了。
梅三娘順從地抬頭,臉上恰到好出恐懼之。
青人看清了的長相后,搖了搖頭,沖著同伴笑道:“肯定不是,幫主要咱們找的人,可是個大人,不是丑八怪!真是丑人多作怪,長得這麼難看,居然還敢穿一紅出來。”
另一名青人附和地笑道:“巧了,幫主要咱們找的人,不也穿著一紅嗎?
你看這婦人,長得這麼寒磣,裳的質地好像還不錯啊!應該是制的吧?”
這人說著話,十分猥瑣地了梅三娘的裳。
梅三娘心里一跳,藏在袖里的手,扣住了一包藥。
就在這時候,覺到一束冷的目,落到了自己上。
裝作害怕的微微轉頭,眼角余朝著寒意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個材清瘦的青人。
他生了一張長長的馬臉,眼睛小而冷,一直沒開口說話,手中的武是一鐵鞭。
這個人,莫非懷疑自己了?
就在梅三娘以為自己已經暴的時候,卻聽他開口道:“行了,讓走吧,這婦人的裳,八來路不正,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別忘了,幫助是讓我們來做什麼的!”
此人的地位看起來頗高,他一開口,另外三個灰人便沒了聲音,齊齊放行。
梅三娘高高提起的一顆心猛地落地,大氣都不敢地走進藥鋪,后,那一道冷的目,有如跗骨之蛆,一直相隨。
進了藥鋪正門后,眼是一個大廳,廳中擺著幾排木椅,應該是讓病人們休息,等著急診的地方,大廳兩側各有一扇門,一邊的門匾上寫著“藥房”,是取藥的地方,另一邊的門匾上寫著“看診”,是坐館郎中看病的地方。
梅三娘想了想,推開了掛著“看診”字樣的木門。
門后是一個寬敞的房間,一名須發皆白的老人,正坐在一張長桌邊,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以及卷鎮繃帶等,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老人見梅三娘走進門,抬頭問:“你來看診?”
梅三娘點了點頭,在老人對面坐了下來。
老人沒急著診脈,問:“什麼地方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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