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給送個信,讓想辦法出來見我一面。”
傳話的人匆匆走了,墨珩坐在閣樓,看著外面來往的士兵,問道:“現在京城是什麼況?”
夜笙收到口信的時候,著實懵了一下。
沒想到墨珩這麼突然就到天雍了,早先也沒有人給傳信,那麼現在,青離的事豈不是瞞不住了。
夜笙了解墨珩,只怕是他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才會這麼匆忙地趕來。
打定主意,夜笙想去找青離商量一下,卻沒想到楚非歡竟然來了未央宮。
楚非歡明得很,只怕他瞧出破綻,夜笙本不敢往跟前湊。
故而只能自己想辦法先離開皇宮。
青離還不知道心心念念的皇叔就在皇城之中,此刻看著穿著一墨龍袍的楚非歡,卻是一笑。
“我覺得,還是白比較適合你。”
白的楚非歡,給人一種謫仙般的覺,至溫潤之氣,藏了他的戾氣。
而現在,墨袍加深,金龍騰云,王者之氣油然而生,倒是令人心生畏懼。
大概帝王,都是這樣吧。
“在這里住得如何?”楚非歡在對面坐下,看著桌上那一本本育兒經,眸中多了幾分異。
“好的,有吃有喝。”青離合上書,漫不經心道:“只是,你答應過我讓我見蘇白,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答應過你的事,自然不會忘記。”
青離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碧竹領著幾名宮走了進來,們手上皆端著東西,或是服飾,或是冠。
青離瞇了瞇眼,“什麼意思?”
“袍。”楚非歡眸中含笑,臉都和了幾分,“我說過,要與你共這天下。”
“我答應了麼?”青離眸轉冷。
楚非歡的手劃過那件袍,他命人趕制的,完全照著當年昭皇后的那件袍的模樣,他覺得,穿在上一定很好看。
“全天雍都知道,新皇有一位十分寵的子,而且,還懷著新皇的孩子。”
青離瞳孔一,“楚非歡!”
“你想干什麼?”
看著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戒備地盯著他,楚非歡不由得失笑。
“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相反,我會保護你。”
青離冷笑,“讓我當你的皇后?這就是你保護的方式?”
“你可知道,我若是不這樣做,現在被吊在城門上的,可就是你了。”
青離頓時失語。
楚煜之事也有所耳聞,如夜笙所說,楚澈留著楚煜的命,無非就是為了威脅青太后。
而是孤云莊主,與青太后關系不一般,那群人又怎麼會放過自己?
思及此,青離冷笑道:“將我抓來,用這樣的借口脅迫我,這便是你所謂的‘不傷害’?”
“你可別忘了,這個孩子,是墨珩的,你也不介意嗎?”
那譏諷的話語,讓楚非歡有片刻的失控。
墨珩墨珩,他此生最嫉妒之人便是墨珩!
憑什麼他可以擁有?憑什麼他可以搶走?
楚非歡克制住心的躁,抑著聲音道:“日后,你會是天雍最尊貴的皇后,這個孩子,我也可以把他當做我的孩子對待,這樣,還不夠麼?”
“幫別人養孩子?”青離冷笑,“皇上還真是大度呢。”
楚非歡突然站起,臉上劃過一道郁,片刻又被他制住。
“你好好休息吧,這袍,若是有什麼不合適的,再讓他們改改,三日之后,朕會舉行登基大典,屆時還有皇后的冊封大典。”
走了兩步,楚非歡又停住,頭也沒回,道:“若是想保住你的孩子,我勸你,還是應下為好。”
青離盯著他的背影,只恨不得在他背上燒出兩個窟窿。
從前還覺得楚非歡怎麼看也是個溫潤爾雅的君子,卻沒想到,竟然是個黑心黑肝的小人!
碧竹看著青離臉上的怒,猶豫道:“姑娘,要不您先試試?有什麼不適合的,奴婢再讓他們改改。”
“拿開!”青離煩躁地揮開,連龍袍都不稀罕,會稀罕這袍?
楚非歡真以為,現在懷著子,什麼都做不了了?
皇宮之外的街之上,正是皇室宗親的住所,曾經與未央宮一樣,被一把大火燒的裕親王府,如今也恢復了從前的模樣。
錦書站在府,看著悉的一花一木,看著曾經嬉戲過的假山石亭,看著那陳列如初的大廳,每一都充斥著過去的回憶。
而現在,裕親王府仍在,的父王母妃,卻早已不知魂歸何。
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整座王府猶如地獄一般,是鮮與殺戮,躲在假山中,眼睜睜看著父王母妃死在歐炎刀下,若非楚澈突然來了,捂住了的,只怕年無知的,早就要沖出去了。
的母妃是昭皇后的親妹妹,而父王也是先皇的兄弟,東宮與裕親王府十分親,就在未央宮,也有一條道,能夠直通裕親王府。
當年,楚澈從道逃出,亦是為了尋求裕親王府的庇護,可是卻沒想到裕親王府同樣遭此劫難,他不得已,只得帶著錦書逃離。
兩個孩子,無論死在路上的暗衛,是仇恨支撐著他們逃離了天雍。
非親生經歷,沒有人知道,當初的他們,好幾次都差點死在了路上。
現在閉上眼睛想想,錦書都覺得,那仿佛還是在昨日。
正值冬季,他們二人不蔽,形如乞丐。
寒還只是尋常,最讓人恐懼的,是人心的黑暗。
毆打與欺凌便算了,有一次,還險些被賣青樓,而楚非歡也差點淪為那些骯臟的人的玩。
便是在這樣的泥濘中爬出來,僅僅幾個月的時間,他們便也看慣了世間冷暖。
所以,在遇到一點點的溫暖,他們才會拼了命地想抓住。
如青離于他,如蘇白于。
錦書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充滿黑暗的過去。
再睜眼時,面前是秀麗雅致的裕親王府,唯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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