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陳福林不得不承認,世家大族的底蘊確實是深厚的。
昨天傍晚發生的事不算小,畢竟兩個熱門選手就這麼輕易地出了局,要說這里面沒有別家的手腳,上輩子在東宮那個小型修羅場待了一年多的陳福林是不信的。
如這般猜到一星半點的人不算,至陳嬤嬤應該猜得到,但誰大家都沒什麼證據呢?
不過,今兒一大早,眾秀尤其是以右相孫王嫣然為代表的那些世家,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收拾得齊齊整整,準備過初選了。
所謂初選,只是初步篩選這些秀是不是符合選秀的資格,要審核份,還要檢查五,站姿坐姿走姿,看是否有不全等等。
上京五品以上的員是真的不,據說這些員家的秀還沒來完,就有一百三十多位了。
雖說都是子,但也不是所有人家對孩兒都是富養的。這初篩,就篩去了半數人。
有因為五不夠端正的,也有因為走路不好看的,還有更奇葩的,說是外表和年齡不符,看著十二三歲的豆芽菜,籍書上寫的年十五。
陳福林只是隨意走了走,表現得平平無奇,也想看看爹那五百兩花的值不值,結果倒是沒什麼意外的,和岑安然都過了初選。
心里想著,家這五百兩,花的恐怕是真的不值當了!
陳福林心在滴,爹的月俸,也不過兩千貫錢。
早知道還不如留著給,到珍饈閣還能飽餐一個月呢!
下午的時候,所以的秀初選都結束了,陳福林略估計了一番,留下來的還有不過六十位罷了。
岑安然回到住就趕關好門,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陳福林嗤笑一聲,“你哪里來的驚險?”
岑安然長得不差,家里又是禮部侍郎府,儀態自然也差不了,初選是肯定落不下的。
而且陳福林知道,這次的采選,不論是當今圣上還是太子殿下,都不希那些權貴世家之再次包攬東宮和諸皇子府邸。
他們更傾向于母族勢力不那麼強大的小之。
譬如自己,譬如岑安然。
仔細一推敲就會發現,今日出去的,真正因為儀態和外表被刷下去的,可能只有離開的人中半數左右。
還有一半則是像李氏旁支,王氏旁支那種。
他們留下了主支的人,旁支的人被刷下去,這是君臣之間,皇族與世家貴族之間的默契。
岑安然聞言突然眨了幾下眼睛,“對哦,我哪里來的驚險?”
要是選不上更開心才對啊?
本來就不是為了東宮和那些皇子王爺來的,只是他們家只有一個適齡的兒,不得不來罷了。
陳福林看懵懵懂懂,想明白之后立馬開始懊惱的模樣,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來。
就是這樣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了那些人角逐的工,活生生的來,淋淋的回去。
“福林姐姐,你說我要不要故意表現得差一些,然后落選啊?”
岑安然俏的聲音將的思緒拉了回來。
陳福林想了想,岑安然之所以被們選作目標,未嘗沒有在二選時繡的那幅魚戲蓮葉間到們的一致稱贊的原因。
問道:“你最擅長的是什麼?”
子采選的二選和大選不一樣,是眾秀們的才藝展示階段,琴棋書畫,詩酒花茶,繡藝等等,秀們至需要展示一樣最為出挑的,以供皇后宮中的和博士們品鑒。
這是一個很主觀的步驟,畢竟蘿卜青菜,各有所。
剩下的人中無一不是打小到悉心培養的,只是悉心程度不一樣罷了。
若說一技之長,那必然是有的。
可奈何這二選,它還有名額限制!余下的六十來人要起碼要對半遣送出宮,所以其中就存了些許競爭的含義,秀們都會拿出自己最擅長的技藝,以得到從國子監請來的諸位博士們的垂青。
岑安然抿了抿,有些地告訴:“倒也沒有特別擅長的,我娘喜歡刺繡,所以我繡藝還過得去。”
陳福林心下了然,告訴岑安然,“若是你想留下,便向博士們展示你最厲害的技藝,學的曹博士是蘇繡的大家。”
即使出了這個風頭,也能保證,這一次絕不會為別人的墊腳石。
“若是不想留下,便隨便展示一番,過得去就行了。”
岑安然點點頭,然后皺著眉頭開始思索。
當然是不想留下了,但是要故意藏拙,心里有些忐忑怎麼辦?
眼看著天漸晚,本以為岑安然還要再糾結一番才上床,沒想到后者突然蹭過來握住的手,
“福林姐姐,我是不想留下的,二選還有兩天,這兩天,你多給我點勇氣!”
陳福林:……
這玩意兒?能給?
岑安然一臉期待地著,讓人怪不好拒絕的,
“我怎麼給你勇氣?”
“就像這樣!”
岑安然拉著的手,假裝有什麼力量從手中過到了手里,過了一會兒,晃了晃腦袋,神清氣爽地回到自己的被窩,
“好了,今天的勇氣我收到了!”
陳福林:你可真是個……活寶啊!
“早些睡吧!”
——
兩日的時轉瞬即逝。
里面空間有限,十人一批,陳福林們在倒數第二批,所以要在門外一直等著。
即使岑安然已經吸收了兩天的“勇氣”,到了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心里忐忑。
陳福林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心穩如老狗,沒有半點波瀾。上輩子草草畫了幅畫,也不知道了哪位的眼,竟然也選上了。
了岑安然的手,“別張,照常發揮就行!”
旁邊一個孩看到兩人一個張到不行,一個面平淡,仿佛有竹的樣子,哂笑了一聲:
“就是,張什麼啊,反正也選不上。”
看了兩人一眼,自己在上京的貴圈子里就沒見過這兩張面孔,所以奚落起來一點兒沒有力。
陳福林們反應了半天,四下看了看,才確定這個瓜子臉的姑娘是在跟們說話。
陳福林一臉驚訝:“不知姑娘是哪家的?竟有這般大的權利?”
那姑娘一臉驕傲,“我乃兵部尚書謝銳之!”
然后一臉莫名地看著:“你說的什麼大的權利?”
陳福林一臉恍然,“原來是兵部尚書家的千金,倒也難怪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
那子皺著眉頭,見一直繞著圈子,有些急了,
“我說了什麼話?”
陳福林言又止,止又言,似乎有些畏懼對方,又似乎看著這麼多人不太好說。
“你倒是說啊!”
陳福林了脖子,心道這可是你讓我說的,于是一副視死如歸地樣子,
“謝小姐直言我們本選不上,所以不必張,可是據我所知這采選流程都是自古以來欽定的,至今還沒有人能直接決定誰選得上選不上,二選的考也都是國子監德高重的博士,自然是公正非常。”
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可是謝小姐此言,倒像是能夠直接決定我等秀能否選中了,不過小姐乃兵部尚書之,倒也不是不行的……”
說完,謝凌華的面一下子蒼白起來,“你,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了我能決定秀選中與否了!”
這話可不能說!
皇帝還沒死呢,他們謝家也好,王家也好,都只是臣子。
即使心里藐視皇族,但絕不能在面上表現出來,這點謝凌華還是知道的。
陳福林一臉歉意,“啊這……那是我說錯話了,原來謝小姐沒有那個意思,都是我見識淺陋,誤解了謝小姐的意思,我給謝小姐賠個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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