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素秋見錦繡這一打扮,立刻掩笑了,打趣道:“喲,錦繡,今兒個是什麼好日子,你這一打扮真是標緻啊”
錦繡笑了笑,隨意的扯了個理由敷衍了過去:“這麼穿神點嘛”
素秋和錦繡並排往前走,邊走邊笑:“你可別把巧珍的風頭都搶去纔好。”
今日是巧珍正式爲通房後的第二天,昨晚算是巧珍首次正式侍寢。按理來說,夫人今天該賞賜巧珍一些好東西纔是。錦繡向來謹慎,從不在這種場合裡出風頭。
今日卻有點奇怪,偏偏打扮的這麼耀眼,莫非真的是打算搶巧珍的風頭不?
素秋在這廂胡思想,錦繡也開始覺得不妥了。
誒,真是顧此失彼了
只可惜再懊惱也沒有用,也沒有時間再回去重新換服了。
錦繡悄悄嘆了口氣,收拾起所有的思緒,打起神應付接下來的場面。
陸文倫大搖大擺的坐在那兒用早飯,滿面紅神極佳。沈氏笑的陪著陸文倫一起吃早飯,胃口居然也不錯。
巧珍答答的站在旁邊,眼睛只盯著自己的襬看。撇開之前不愉快的經歷不談,這次纔是巧珍正大明的第一次侍寢。巧珍滿臉,的出一些喜氣。多了幾分婦人的風韻。
錦繡暗恨自己,什麼的服不好挑,偏偏穿了件桃紅的衫子出來。
巧珍上穿的是件嶄新的紅衫子,雖也喜氣洋洋,可愣是被上的桃紅豔了一籌。
不知道的,定會以爲自己在向巧珍挑釁呢……
果然,巧珍飛快的瞄了錦繡一眼,眼神複雜起來。礙於老爺夫人都在一旁,什麼也不方便說出口,不過,冷冷的一瞥是不了的。
沈氏看了錦繡一眼,卻是暗含讚許。
果然還是錦繡心乖巧,知道不想看見巧珍風,故意穿的的來巧珍的風頭。嗯,這份伶俐忠心值得嘉獎
人誰都看,陸文倫也忍不住多看了錦繡兩眼。
錦繡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愚蠢頂,強撐著笑臉,心裡卻把自己恨了個半死。
低調纔是王道啊這麼高調做什麼,還嫌不夠惹眼麼?誒
當著陸文倫的面,沈氏對巧珍說話的語氣堪稱溫和之極:“巧珍,你日後要盡心伺候老爺,不得怠慢。這裡有一套金頭面首飾,是我特地賞給你的。”
巧珍再次到沈氏的溫,竟有恍如隔世之。一面在心裡唏噓嘆著,一面恭敬的跪下磕頭謝恩。
朱嬤嬤手中端著那盤金閃閃的首飾,笑的送到了巧珍面前。
一對赤金鐲子,一副小巧的耳環,一個戒指,兩支金釵,一條厚實的項鍊。仔細看去,上面的花紋都差不多,很明顯的是一整套的首飾。
巧珍雖然見慣各類名貴首飾,此刻也不由得看花了眼。從這刻起,這些就都屬於了……
巧珍按捺住心裡的激和歡喜,再一次謝了恩,才歡喜的接了過去。腰桿自然而然的直了不,順便微笑著瞄了邊的衆丫鬟一眼。
素秋悄悄的嚥了一口口水。伺候沈氏這麼多年,得過的賞賜著實不。可和巧珍手中盤子上的比起來,卻差了不止一籌了。
素琪和素秋的反應也差不多,眼睛都快看直了。
錦蓮力持鎮定,假裝自己不爲所。
錦繡淡淡的瞟了一眼,心裡卻莫名的煩躁,不免生出了聯想。
沈氏特地命錦蓮喊了過來,是不是故意想讓親眼看見這一幕?想讓知道做了通房之後會有的風和好麼?想讓了這個心思,態度積極主一些麼?
本已平靜許多的心又翻騰浮躁起來。
沈氏瞄了錦繡一眼,角扯起一笑容。
相多年,錦繡對沈氏的脾氣了如指掌。沈氏對錦繡又何嘗不是悉之極?
錦繡看似平靜自若,可那雙閃的眼睛卻出絕不平靜的心。錦繡果然聰明伶俐,這麼快就領會到了的自己的心意……
沈氏不聲的轉過了視線,笑著對陸文倫說道:“老爺,妾今日便收拾些行禮,打算明天啓程去京城。這次去,也不知道要待多久。總得等兒生了孩子做完月子,妾再回來。妾便把巧珍留下來伺候老爺的生活起居可好?”
陸文倫瞄了巧珍一眼,笑著點了點頭,溫的叮囑沈氏路上小心好好保重等等等等。
事實證明,男人都是好的,更是貪念新鮮的。照這形看來,陸文倫對巧珍的熱暫時不會消褪了……
沈氏臉上笑容更甚,心裡卻在唏噓。
出行這麼多次了,陸文倫如此關切卻還是第一次……
原來,想討丈夫的歡心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能大度一些,只要能忍住心裡的嫉妒和不悅,只要肯把年輕貌的丫鬟送到陸文倫的邊……
既然如此,那不如擡一個真正的心腹丫鬟做通房。既能制巧珍的風頭,又能幫著自己爭寵。待自己年齡大了,也有人陪伴在自己的邊。
這個人選,自然非錦繡莫屬
在這一刻,沈氏終於下定了決心。
沈氏深深的凝視錦繡一眼,繼續和陸文倫商量起要帶些什麼貴重禮品去京城的事宜來。
錦繡心裡卻是一。
沈氏那意味深長的一眼,讓有了很不妙很不妙的預……
待送走了陸文倫,沈氏便吩咐丫鬟們替收拾行李,自己則和朱嬤嬤去了庫房查看,打算帶一些箱底的好東西到京城去。
外孫即將出世,這個做外祖母的自然要備一份重重的見面禮才行呢
巧珍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貴重首飾收進屋子裡,便出來幫著收拾東西。
素秋酸溜溜的來了一句:“夫人讓你好好在屋子裡歇著,你怎的不聽夫人的吩咐?”
對於素秋話語中的酸味,巧珍很是用。笑盈盈的說道:“姐妹們都在忙碌,讓我一個人在屋子裡歇著,我可做不出這等事來。”
風水流轉,總算有了擡頭的這一刻了。巧珍一掃往日的低調忍,眉宇間出喜和自得。
素琪羨慕的看了巧珍一眼:“日後可要請巧珍多多照拂我們了。”能得老爺寵,又有夫人的另眼相看,巧珍的份地位一下子水漲船高起來。素琪向來識時務,立刻討好拉攏起巧珍來。
巧珍笑著看了素琪一眼:“都是好姐妹,說這種客套話做什麼。”語氣甚是親熱。
素琪趁此機會湊到了巧珍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巧珍套起了近乎。
錦蓮看不慣素琪的那副虛僞臉,更看不慣巧珍得意張狂的樣子,索低頭做起事來。然後忍不住在錦繡耳邊低語:“小人得志”
錦繡滿腹心事,哪裡有說話的心,低低的“嗯”了一聲便悶頭做事。
錦蓮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來,疑的看了錦繡一眼。相識多年,錦繡一向是那副八風不的樣子。極在人前顯緒。今日這是怎麼了?
此刻的錦繡眉頭微蹙,毫無笑容,分明是心事重重啊
錦蓮左右看兩眼,見沈氏和朱嬤嬤還未回來,便大著膽子拖了錦繡到隔壁的空屋子裡說話。
錦繡心煩悶,並未拒絕錦蓮,任由錦蓮拉著進了屋子。
門一關上,錦蓮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錦繡,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錦繡默然半晌,只覺得頭腦裡哄哄的,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化作一聲深深的嘆息。
錦蓮從未見過錦繡如此模樣,心都慌了,張的拉著錦繡的手:“你不要嚇我,到底有什麼事,你說給我聽一聽好不好?我不如你聰明冷靜,可是人多主意高,說不準也能替你想個法子呢”
錦繡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簡單的整理一下思緒,快速的說道:“夫人似乎有意將我也擡做通房。”
什……什麼?
錦蓮驚詫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你說的是真的?”讓錦繡做陸文倫的通房?這個可怕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錦繡苦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明說,不過,昨天晚上暗示過我一次。”再加上今天看向的異樣目,錦繡可以斷定,沈氏確實已經有了這個意思。
錦蓮急的團團轉:“誒呀,這可糟了。該怎麼辦纔好?”
陸文倫雖然相貌堂堂又居高位頗有魅力,可畢竟年過四十,都有了孫子孫了。錦繡正值花樣年華,若是真的跟了陸文倫,豈不是太過吃虧了?
錦繡嘆了口氣,心裡了一片。
錦蓮喃喃自語:“早知如此,還不如跟了二爺呢”
至,二爺年有爲俊不凡又對錦繡有有義。若是錦繡跟了二爺,倒也算是般配。比起陸文倫可要強的太多太多了
錦繡哭笑不得的瞪了錦蓮一眼:“別胡扯”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裡好不好。
事實是,不想一輩子陷在這個深宅大院裡,不想整日裡卑躬屈膝的看別人的臉過日子,更不想和一堆人分同一個丈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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