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用過午飯之後,錦蓮便陪著錦繡到屋子裡收拾行李。
錦蓮細細的把這些日子的事一一道來:“……那天,朱嬤嬤回去之後,便把你說的話學給了夫人聽一遍。你可不知道,當時夫人的臉都黑了,冷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後來幾天裡,夫人的心都不太好。也不準我再來看你,我都快急死了。”
在那樣的況下,沈氏的態度其實非常明顯。
錦蓮雖然不斷的安自己,其實心裡也很清楚。沈氏不可能答應把錦繡嫁給許天順了。
沒料到,事居然會陡然來了個大逆轉。
沈氏居然會因爲錦繡送來的一副繡品更改了心意,這件事真是出乎人意料。
錦蓮忍不住問道:“錦繡,你繡的那個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夫人看了之後會變的奇奇怪怪的?”
錦繡忍不住出微笑:“是夫人時的回憶。”也是和沈氏曾有過的好回憶。
朝夕相幾年,沈氏和之間有著深厚的,更有著一份超越了主僕之的默契。只要能勾起沈氏的憐惜之,就可能有轉機。
搏的這一注,果然功了。
錦蓮撓撓頭,越發迷糊。好在從來不追究底,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將今日遇見順子的事娓娓道來。
當然,錦蓮沒忘了將順子說的話學了一遍給錦繡聽。
錦繡眼角有些溼潤,面紗也遮掩不住臉上的和欣。
果然沒有看錯人。
順子不知道裝病的事,一心認定是真的得了怪病。在這樣的況下,順子依舊不離不棄執著的等著,還爲了做出很多在別人眼中看來傻的不能再傻的舉。
此生若有這樣的男子相伴,婦復何求?
錦蓮嘆了口氣,不無羨慕的說道:“錦繡,你真是好福氣,許天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只等夫人開恩同意了你們倆的親事,你就可以安心的待嫁了。”
一提到這個話題,錦繡不免想起事還未完全功。沈氏雖然願意見了,可真正的態度如何,還得見了面才能知曉呢
錦繡收斂了雀躍和欣喜,腦子裡反覆的思索起接下來的會面。
只許功,不能失敗
錦蓮也不打擾錦繡,默默的幫著收拾東西。
到了臨出發之際,林婆子一行人都來送行。挽靜一臉的依依不捨,拉著錦繡的手叮囑道:“回去之後,可要好好的保重,不要折騰自己的子了。”
錦繡含笑點頭,心裡升起了依依惜別之。
住了幾個月的莊子,現在看來是那麼的親切和悉。永不會忘記在這裡度過的時。只是,這裡終究不是的久留之地。
該回去了
要爲自己的人生和未來做最後的拼搏
錦繡懷著近乎背水一戰的悲壯心上了馬車。
一路上,錦蓮不時和錦繡說說笑笑,試圖讓錦繡心輕鬆愉快些。
錦繡哪能不知錦蓮這點小心思,笑著領了錦蓮的好意。兩人很有默契的不提及那些惱人的事,只是隨意的閒扯。
終於到了陸府,已經是傍晚了。
錦繡下了馬車,看著既悉又陌生的陸府大門,心裡陡然生出一惆悵。
不過離開了幾個月罷了,可那種陌生和疏離從何而來?
細細想來,不管這次的結果如何,都不會在陸府裡待下去了吧
若是沈氏肯放出府嫁人,當然是最好的結局。
若是恰恰相反,沈氏召回來只是爲了徹底滅了這份心思,想必也不會再留在邊伺候了。等待的,不知道又是怎樣的飄零命運……
錦繡深呼吸一口氣,揮去腦中所有的胡思想。沉穩堅定的直直的走進了陸府。
錦蓮輕鬆愉快的心也稍稍收斂,拎著包裹便跟了上來。
一路上,自是到了不陸府的下人。
一個個見了錦繡,都顯得很詫異。錦繡臉上還帶著面紗,分明是病還沒養好。怎的又回來了?
錦繡無視這些異樣的目,腳步異常的沉穩。
素秋等人見錦繡回來了,紛紛熱絡的迎了上來。卻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纏著錦繡敘舊。
沈氏早已在屋子裡等候多時了。
素秋低聲提醒道:“錦繡,你快些進去吧,夫人等你很久了。還特地囑咐所有人都守在屋子外面,不得隨意進去打擾”
錦繡點點頭,按捺住激不安的心,緩緩的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沈氏悉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是錦繡回來了嗎?快些進來。”
直到這一刻,錦繡才醒覺自己是多麼的想念朝夕相了幾年的沈氏。
對而言,沈氏是主子,是不得不費勁心思討好的那個人。是費勁心思想掙的枷鎖和牢籠。
可同時,沈氏也是那個維護對好的那個人。是頭頂上的那棵大樹。
若是沒有沈氏的寬厚仁慈,又何來這幾年的舒心風日子?
錦繡推開門,沈氏溫和的臉龐引眼簾。
那一刻,錦繡忽的再也控制不住心裡澎湃洶涌的,快步走上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沈氏原本想好的一大堆責問,此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跪在面前低頭哀哀哭泣的錦繡,沈氏心裡只覺得酸楚無比。
這麼多年來,邊的丫鬟走了一茬又一茬,早已習慣了。沒有人能一直陪著直到老去的那一天,所以,也不願意過多的將放在邊的丫鬟上。
從什麼時候開始,錦繡不知不覺的滲的生活,了邊不可缺的那一個?
沈氏自己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哪怕是當年最得寵的挽虹,也沒有錦繡在的心裡分量重。
“錦繡,”沈氏出手,緩緩的著的頭髮:“我本打算擡了你做通房,過幾年便會給你個名分。讓你做堂堂正正的陸府六姨娘。一輩子食無憂,能伴在我邊一直到老……”
錦繡聽到這等推心置腹的話,子一,眼淚落的更厲害了。
沒想到一直在心底糾結不已的事這麼輕易的便被沈氏說了開來……
沈氏確實有自己的私心,希利用錦繡爭寵,希用這樣的方式留住錦繡,讓錦繡一直陪著。幫著打理家事雜事等等。
可是,另一方面,沈氏也是真心的爲錦繡考慮過纔會下這樣的決心。
在沈氏看來,這是錦繡的最佳出路。還有什麼能比做陸府的六姨娘更風更安穩?有這個當家主母照應著,錦繡將來的生活一定不會差。
只是,沒想到錦繡會如此激烈的抗拒此事……
甚至,還不知用了什麼法子……
沈氏憐惜的看了錦繡臉上的面紗一眼,溫的問道:“臉上的紅點好些了沒有?”
錦繡心裡一,敏的察覺到沈氏話語中的意味深長。
莫非……沈氏察覺出什麼異樣來了?
從不敢小覷了沈氏。沈氏掌管陸府多年,從未出什麼差錯。下面的丫鬟婆子基本上都老實安分,這跟沈氏的明厲害的治家手段不無關係。
要想在沈氏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是何等的不易?
因此,錦繡這個裝病的計劃不知籌劃了多次,在實施時更是瞻前顧後方方面面的細節都考慮的無微不至。唯恐被沈氏看出了蛛馬跡來。
從之前的表現來看,沈氏應該沒有起疑心纔是。
只是有了順子提親這一出,再有錦繡表明心跡,沈氏前後一聯想,定是察覺出什麼來了……
錦繡去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道:“多謝夫人關心,奴婢的病還是老樣子。”
沈氏靜靜的凝視了錦繡一會兒,將所有的疑問都嚥了回去。
也罷,既然決定全了錦繡的心意,又何必再去計較已經發生過的事?
真也好,假也罷,總之,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了。
“錦繡,我今日親口問你一次,你認認真真的回答我。”沈氏緩緩的問道:“你真的願意嫁給許天順麼?”
錦繡不假思索的磕了一個響頭:“奴婢心甘願,求夫人全”
沈氏追問:“許天順無父無母,不過是個窮小子。我派人查過他的底細,他現在投靠他姑姑,暫居陳家。真正說起來,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你若是嫁給了他,想必會過苦日子。你真的想好了麼?”
錦繡擡起頭,滿眼的堅定和執著:“既然夫人都清楚,奴婢也不敢再有所瞞。事實上,許天順和奴婢本是青梅竹馬,自小就認識。他爲人坦率正直,又踏實勤。奴婢願意跟這樣的男子過一輩子。”
沈氏啞然失笑,錦繡果然聰明伶俐。不等質問便老實的代出兩人早就相的事實。既然派人仔細調查過許天順的來歷,這些自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樣的錦繡,讓沈氏既唏噓又慨。
果然是豁出去了麼?不再躲躲閃閃,不再言語瞞。
沈氏暗暗嘆息,振作起神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應了此事。你安心養病,到過了年便允你出嫁。”
錦繡喜極而泣,眼淚迅速的模糊了眼簾。
“多謝夫人全”錦繡用力的磕了幾個響頭。
額頭很痛,可是此刻的心,卻飛揚到了半空。
追求已久的夢想,就這麼變了現實,簡直恍如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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