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聽到沈詩意要找律師和他談養權, 不想因為孩子跟他接，慕寒面大變，急切轉, “詩意，你……”

沈詩意如是沒空聽慕寒說什麼, 直接關上門。

門冷冰冰地合上，將他們隔絕，仿若分裂兩個世界, 慕寒的心不懸起來，擔心明天就要面對的律師。

如所料, 慕寒聽見說的話，瞬間從不愿變得著急的模樣，沈詩意有些許惡作劇功的愉悅。

慕寒已經離開家，看不到，忍不住失笑。

小湯圓洗漱好后, 沒見到父親進來房間，出去找了，也不見父親的蹤影，便去問母親, “媽媽, 爸爸怎麼不見了？”

自是不能告訴小湯圓真實原因, 沈詩意仍是想笑, “玩一天，你爸爸太累, 今晚想一個人睡覺，下樓了。”

小湯圓不疑有他，一個人乖乖去睡覺。

***

沈詩意說的那些話, 慕寒唯恐變真的。

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將陳阿姨到家里做事，他進不了家的門，總要有人照顧和小湯圓。

本來平常是請鐘點工干活，有個住家阿姨，沈詩意覺生活方便多了。慕寒說陳阿姨的薪水，不用給的，想多給陳阿姨多一份薪水，問過慕寒陳阿姨一個月多錢，就打消了念頭。

陳阿姨的薪資水平，在家政行業已屬于頂尖水平，額外給陳阿姨一個紅包即可。

臨近年底，公司事多，房子又正式裝修，沈詩意一天比一天忙，沒什麼時間去管慕寒。自從說了他最后一次進家，他再也沒進過這里，都是走到門口，想進，又不敢進。

其實，碼沒改，也不知道慕寒有沒發現。

但每次見到慕寒只到門口，表面不聲，實則心里在笑。

他們以前時，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行為特別小心，怕惹惱，擔心以后不能到20樓。

父親不再住母親家里，小湯圓一開始察覺異常，由于母親和保姆給他找了合理的借口，后來他就漸漸習慣了，只有自己和保姆住在母親家里。

轉眼一個月過去，春節將至，小湯圓開始放寒假，沈詩意也到了加班最厲害的時候，天天都是晚上九點后回家。

又是一個為能有春節假期而加班的晚上，沈詩意累得渾僵，見約談事的林影，沒有端端正正地坐著，怎麼舒服就怎麼躺著。

林影泡了杯咖啡給，“看把你給累的！”

事太多太忙，沈詩意睡眠時間，靠喝咖啡來提神，近期哪天不喝咖啡，會覺得全不對勁。

喝了一半咖啡，坐起來，“你找我做什麼？”

“慕寒給我塞糖炮彈。”林影先說私事，正事等會說。

“他為什麼要給你塞？”

“問我最近從我的律師團中，派了哪個服務你。”林影僅讓自己的律師服務過好友一次，是楊果鬧得太過分的那次，律師代替好友全權負責起訴楊果，慕寒突然來問，令人奇怪。

“……”沈詩意錯愕。

“你們怎麼回事？樓上樓下的鄰居，小湯圓還住你家，經常接，按理說他知道你找律師做什麼。”

“之前他要給小湯圓加私人老師，小湯圓不愿意，我就跟他開了個玩笑。”沈詩意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慕寒還去問林影，有沒有找律師。

“開玩笑，至于讓慕寒來問我這種事？我如實回答，下一部劇他們也會繼續砸錢做廣告。”

“我說我要找律師，跟他談小湯圓養權的問題，養權到我手里，我們不用因為孩子而接。”沈詩意當時那樣說，是心來，想氣一氣慕寒。

“……難怪。”林影角搐，“你是開玩笑的，他當真了，他要是下次再來問我，我怎麼回答？”

“不理他。”

“不是他親自來找我的，是騰飛集團的人來找我，好像是他助理。你也知道騰飛集團作為廣告商，砸錢在我拍的劇里做植廣告，必定有工作集。”林影被張明哲當面問時，一臉懵，差點以為好友發生大事。

“那你怎麼說的？”

“沒回答。”林影不明白狀況，事關好友，不予回答。

“我跟慕寒說一聲。”沈詩意早將這件事忘得差不多，林影若不對說，還不知道他在背后調查有沒有找律師。

談完私事，兩人改談公事。

林影公司簽了個小有名氣的演員，運氣好，上個月了一部網劇，需要各方面的資源來加持，也需要強化公眾對他的印象，林影找，是幫這個演員來設計公眾形象的。

***

確保有個真正可以休息又愉快的春節假期，不用擔心突發事件，沈詩意在本年度最后一個工作日，順利將全部事理完畢。

下班到家，意外地發現慕寒在家，他和小湯圓下五子棋。

一個月多以來，慕寒第一次進家，不由回頭瞥了瞥大門上的鎖。

是知道家的碼沒有改嗎？

陳阿姨去哪里了？

見回來，雖沒看到臉上有不悅，慕寒也立刻解釋：“陳阿姨今天放假，回家過年，沒人陪小湯圓，我只好過來。”

春節是要給陳阿姨放假的，沈詩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慕寒觀察的反應，聽到后，神如常，下大和高跟鞋，就進的房間，沒出不悅的神，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有點忐忑不安。

父親一直盯著母親所在的方向，遲遲不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上，小湯圓學他一樣地盯著，“爸爸，你看什麼？”

慕寒扭頭正視小湯圓，“看你媽媽。”

小湯圓疑地眨眼睛，“可是媽媽進房間，還關門。”

慕寒擰眉不語，了些棋子的力度，泄他這一個多月的不安。

換好家居服，沈詩意走出房間，“陳阿姨不在，沒人做飯嗎？你們吃了沒？”

陳阿姨說近段時間不回來家里吃晚飯，今天下班時間比往日要早，慕寒記著解釋自己為何出現在這里，聽問起，他馬上站起來，“我們吃過了！我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看著做，味道要微辣的。”

“好。”

慕寒去廚房做飯，沒人陪小湯圓下棋，沈詩意唯有代替他。

連輸兩盤后，小湯圓提出要看畫片。

沈詩意問：“你今天一天都在玩？寒假作業做過嗎？”

霎時，小湯圓底氣不足，“沒……沒做過。”

“回你房間做作業。”

“嗯。”小湯圓飛速奔回房間。

沈詩意掃了眼小湯圓的背影，打開電視機看電影。

沒看一會，就沒耐心了，走到廚房里，“慕寒，飯還要多久做好？”

“你來得正巧，我剛做好。”

沈詩意一坐在餐桌旁，慕寒隨即將盛好的湯放在面前。

慕寒挪了挪菜的位置，在邊坐下，“詩意，陳阿姨的假期是一周。”

春節假期，沈詩意也是一周，慕寒說這句話，明顯有試探的意味。

不跟他繞彎子，直說：“這幾天，你住在我家。”

陳阿姨不在，得有人干活，慕寒想住進來，就讓他住進來。

開口前，慕寒預想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會拒絕他。

僅說一句話，不用找正當的理由，便答應自己，他眸中染上喜，“陳阿姨已經準備了過年的東西，你看還需要什麼，我明天去買？”

過去四年的春節，沈詩意在國外度過，沒有過年味，淡化了對過年的喜悅。不知道陳阿姨準備了什麼，抬眼正視慕寒，“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

“好。”

一瞬間，慕寒想好要買什麼。

***

除夕這天，是沈詩意的第一個休息日。

可以睡懶覺，睡到十點多，才起床。

慕寒昨晚列好采購清單，等醒來，有人看著小湯圓，再去超市買東西。

沈詩意檢查小湯圓的寒假作業，忽地聽到門鈴聲，到奇怪，不由放下作業本，去開門。

門鈴顯示屏里出現的人是慕寒，他買東西回來了，在等開門。

不知道碼沒改？

將門打開，“碼還是之前的。”

慕寒昨天能進家的門，是因為陳阿姨在，想不到碼會是之前的。突然聽見說，碼沒有改，他角微翹，“好，我知道。”

“對了，不要去問林影，我找了什麼律師。”沈詩意轉回去，“如果你繼續查，我可能會真的找律師。”

驚喜突如其來，存在了一個多月的不安消失，慕寒臉上勾勒出笑容。

檢查完小湯圓的寒假作業，發現他還沒完，沈詩意監督他做作業。

慕寒要準備年夜飯，進來問過一次他們想吃什麼。

傍晚，慕寒就將年夜飯做好了。

吃飯時，沈詩意沒覺得這頓飯有什麼特別。

倒是慕寒角翹起的弧度，沒被平過。

余每次掃到他，他都是心不錯的樣子。

給小湯圓再次盛了飯，慕寒問：“詩意，飯后我們做什麼？”

這是時隔四年之久，他們一起過的新年，不像往年，僅有他和小湯圓，家里冷冷清清的。

假期，沈詩意沒作安排。

想也不想地回答：“看春晚。”

事實上，家有小朋友，一旦看電視，會是以畫片為主。

春晚是八點開始，在此之前，電視機播放小湯圓喜歡的畫片。

沈詩意興趣缺缺，也沒別的事做，唯有耐心地陪小湯圓看，但不時地走神一會，向窗外的世界，或是低頭看看手機。

慕寒也看不進畫片，大部分目不自覺地落在沈詩意上。

相比往年，心像缺失一塊，今年的他哪怕什麼都不做，心被填得很滿。

關閉屏幕，沈詩意抬頭看電視，不經意掃到慕寒在看。

他眼眸深邃，睫集，又長又翹，專注看一個人時，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你們兩個人。如果是以前的，會產生怦然心的覺，但現在卻想到慕可，他和慕可是同父異母，眉眼有幾分相似。

扭頭，對上他的目，“你姐今年是在療養院過年嗎？”

“是的。”

“你和楚南風怎麼沒一個人陪過年？”沈詩意心想，明天大年初一，要不要去療養院跟慕可拜年，撇開曾經和慕寒的關系，慕可設立的基金會，資助過讀書，理應去拜年。

“我姐有男朋友陪，不用我們陪。”慕寒見過他姐最新一任男朋友，年紀要比他小，極會討他姐的歡心。

“你什麼時候去跟拜年？”

“后天。”

“明天吧，我也過去。”沈詩意頓了頓，“你有準備禮嗎？”

要跟他一起去探他姐，慕寒不含笑道：“準備了。”

話題結束，沈詩意視線移到電視上。

八點時，春晚要播放了，小湯圓沒看完畫片，不愿意調頻道。

沈詩意不想再看畫片，干脆回房間里躺著，查看購買的理財產品，哪些可繼續持有，哪些要等易日的到來進行拋售。

原來是三個人看電視，邊沒有，慕寒倍不適應，留小湯圓一個人在客廳，他起去的房間。

房門沒關，沈詩意發現慕寒走過來，問：“你干嘛？”

慕寒遞給一個紅包，“歲錢。”

頓時，沈詩意仿若回到住在慕家的那段時。

見到慕寒給小湯圓歲錢，也會問他要。

今年他們湊在一起過年，他居然給歲錢，。

據紅包的厚度來判斷，里面沒放現金，一定是放了支票，皺了皺眉，“我不要！而且，你拿支票來當歲錢，也太麻煩了，還得去銀行兌換。”

“是銀行卡，碼是你生日。”慕寒從前給的卡，以去旅游的名義離開時，將卡通通放在梳妝鏡的屜里，若不是收拾東西，他還沒發現。現在有機會，又送出自己的卡，他當然不能錯過。

“我要你的銀行卡做什麼？”沈詩意垂下目，瀏覽頁面，“我一不是你妻子，二不是你朋友，三也不是你什麼親人，沒資格花你的錢。”

時不時聽到撇清他們關系的話語，縱然聽過多次，慕寒依舊不喜歡這種覺，似離他非常遠，遠到他不及。

他收回紅包，“不看電視嗎？還是你要一直在房間里呆著？”

“不看，讓小湯圓看畫片吧，到點了，你就他去洗洗睡。”沈詩意不想看畫片，而小湯圓不想看春晚，只想看畫片，平時不會讓他看太久的畫片，除夕夜就讓他多看一會。

“你在看什麼？”慕寒坐在另一張沙發上。

“看哪些理財產品要拋售。”沈詩意條件反地回答。

過了幾秒，看到慕寒不出去，反倒坐旁邊，“你不去陪小湯圓？”

“他有事會來找我們，不用陪。”

沈詩意沒趕慕寒出去，大過年的，沒必要讓別人不愉快。

慕寒靠近一點，也能看清楚平板電腦上顯示什麼，不由自主地給理財建議。

作為一家集團的掌權人，慕寒不但會管理企業，帶著企業往前走，理財方面的意識也比絕大部分人強，他給的建議，沈詩意聽了進去。

不涉及兩人的私生活，流理財方面的東西，不摻雜私人緒，仿佛是在跟同事通工作，平和自然。

躺得太久，腰椎不舒服，沈詩意不起來坐著。

慕寒扶了一把，順帶坐到這張沙發來。

近在咫尺，細細一看，甚至能將臉頰上的小絨看清楚，使他產生時倒流的錯覺，他們仍然是親的關系。

所有理財產品弄好，沈詩意下意識地想舒展一下微微僵的雙手和肩膀，左手剛抬高點，便到慕寒的腰腹。

這時，發覺慕寒坐得離很近。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目飄遠。

兩人寂靜的環境，又坐得太近，沒有不適，因為他們曾經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甚至知道他腰腹有幾塊腹，隔著衫到他腰腹，不必害。

朝他眼前揮揮手，催促道：“到點了，你該去小湯圓洗洗睡。”

回過神，慕寒極想將擁懷中。

最終，他克制住擁抱的沖，輕輕握著揮的右手，勾起角，“提前說聲，新年快樂！”

沈詩意淡淡道：“新年快樂！”

說完，掃向門口。

***

一周的春節假期，轉瞬即逝。

又到了上班的時候，沈詩意沒開口慕寒回樓下住，認為他會自覺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