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細辛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小男孩,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緒很淡的人,心扉扣的很,很難向人放開,也不是一個特別喜歡小孩子的人。
有些時候,在路上遇到調皮淘氣的熊孩子,還會下意識蹙眉,繞開路離得遠一些。
但是沈念羲就像是坐在心上一般,讓心里的。
連之前田芝的事都不愿意計較了。
晚宴結束的時候,還接到小男孩的電話,約明天去他家里玩,看他畫的畫。
“好啊。”陸細辛點頭答應,然后忍不住叮囑:“小朋友怎麼能這麼晚睡覺呢,會長不高的。”
聽到這句,沈念羲很張,他擔心自己長不高,細辛姐姐就不喜歡他了,立刻忙不迭點頭:“我去睡覺了,細心姐姐晚安。”
道完晚安還覺不夠,他又補充一句:“我會長高的,長高高的。”
“嗯。”陸細辛笑盈盈的,心里綴滿了酸酸楚楚的幸福。
沈家那邊,保姆王姨發現小爺房間里面的燈滅了,很是驚訝。
小念羲一向是個熬夜高手,很這麼早睡的,這才10點,就關燈了?昨天還熬到半夜12點多,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氣得沈先生拎起他,說要把他送走。
會不會是生病了?王姨很是擔心。
輕手輕腳地走到沈念羲房間門口,輕輕推了下門,小聲輕喚:“念羲,念羲,你睡了麼?”
沈念羲正在翻騰著醞釀睡意,本來就睡不著,王姨還來打擾,立馬就不高興了,發起小脾氣:“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王姨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念羲是不舒服麼?”
小孩子脾氣上來就容易控制不住,沈念羲才四歲,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緒,但是他教養很好,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態度太壞了,怎麼能對王姨發火呢?王姨對他那麼好。
因為心里還藏著心事,擔心自己長不高,但是又睡不著,現在呢,又對王姨發火了。
四歲半的小男孩還理不了這麼復雜的緒。
小男孩一下子就崩潰了,腦袋埋到枕頭里嗚嗚哭了起來。
這一哭,就嚇壞了王姨。
“怎麼哭了,哪不舒服麼?”王姨讓另外一個保姆趕去找沈先生過來,自己則是到沈念羲邊,手了他額頭。
沒有發燒,只是出了點汗。
王姨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輕聲哄他:“念羲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沈嘉曜過來時,沈念羲已經哭了好半天,眼睛鼻子臉蛋都是紅的,脖子乎乎的,室的空氣很悶。
他示意王姨開空調。
王姨沒,小聲提醒:“念羲會冒的。”
沈嘉曜蹙了下眉,沒有繼續要求開空調,只是一抬手把沈念羲從被子里拎出來。
沈嘉曜這個人,一向是沒什麼耐心的,對兒子也是如此,他做不到王姨那樣慢慢輕哄,就直接了當問:“為什麼哭?”
沈念羲腦袋一撇,不理人。
像顆傲的小饅頭。
“不說,就不要睡了,坐在這哭。”沈嘉曜今天在地鐵里找了許久,心已經被煩躁填、滿,本無暇理會沈念羲,所以說話的語氣很兇。
沈念羲是不怕他的,但是聽到爸爸說不讓他睡覺,立馬張起來。
他抹了把眼淚:“我睡不著。”小男孩的聲音的,還帶著點哭腔。
聽到這句,沈嘉曜嗤的一聲,笑出來,抬手在兒子頭上了一把。
點大個小人,居然還會失眠。
他放聲音:“睡不著就不要睡,去客廳看電視。”
沈念羲看電視的時間是有嚴格控制的,每天只能看兩個小時,不能超過時間,他今天的時長已經用完了,沈嘉曜讓他去看電視,是屬于額外加時間了若是放在往常,他肯定要高興壞了。
但是今天,沈念羲沒,只是揚著頭,用一雙漉漉的眼睛看向沈嘉曜,倔強強調:“我要睡覺。”
看到這雙與某人格外相似的眼睛,沈嘉曜心臟了一下。
他示意王姨出去,然后抱著沈念羲躺在床上,語氣難得溫:“爸爸跟你一塊睡。”
沈念羲從小到大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他就沒有跟爸爸睡過一張床。
小孩子就是這樣,即便平時對父親有諸多不滿,但是只要爸爸溫起來,就變得濡黏人起來。
他靠在沈嘉曜懷里,跟爸爸說起心事:“我明天會邀請一個朋友到家里玩。”
“朋友?”沈嘉曜還以為是他兒園里面的同學,就問了句,“要回老宅麼?那邊有游樂場。”
老夫人疼小孫子,特意在家里弄了個游樂園。
“不回老宅。”沈念羲大人范十足,“細辛姐姐是大人了,不喜歡游樂場。”
“你說什麼?什麼姐姐?”沈嘉曜驀地起,雙目湛湛,死死盯著沈念羲。
沈念羲有點被嚇到,著小肩膀:“細辛姐姐啊。”
聽到這句,沈嘉曜猛地想起,之前兒子剛回來時,興致對他說的話:“爸爸,我好喜歡陸家的姐姐,讓做我媽媽好不好?”之后又絮絮叨叨念著什麼。
那時候,他一心沉浸在失落中,本沒細聽,直到現在才意識到。
沈嘉曜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快要跳出來。
抖了兩下才能正常說話,他問沈念羲:“你說的細辛姐姐,是陸細辛?!”
沈念羲不知道爸爸在激什麼,他這會已經冷靜下來,坐起來,十分有范地歪頭看向爸爸。
雖然上還穿著睡,頭發也是蓬蓬的,有點但是自有一矜貴范,像古時候的小王子。
他對著爸爸點點頭,表示就是這個名字,同時還有些疑,漂亮又可的眼,不斷地打量著沈嘉曜,語氣認真又警惕:“你認識細辛姐姐?”
這個才四歲的小男孩,聰明得嚇人。
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孩,很多事都不懂,但是在他懂的事上,可以迅速做出判斷。
沈嘉曜現在心緒很,沒空理會兒子,直接把他放倒,并蓋好被子,待了一聲:“好好睡覺。”就起離去。
回到書房,沈嘉曜走到窗邊吸了支煙。
他不常吸煙的,從前到是吸得厲害,但是后來因為某人說不喜歡咽草的氣味,覺得嗆人,他就戒了,直到那人消失,他才又繼續起煙。
剛開始那幾年煙癮很大,得厲害,一天能一包。
但是近些年,慢慢吸得了,一方面因為沈念羲,煙味對小孩子不好;另外一方面就是因為那個丫頭了。
他怕回來后,會嫌棄他,嫌棄他上的咽草味。
不知想到什麼,沈嘉曜覺得眼角燙了一下,他眨了下眼,收起眼中的潤,走到電腦旁,開始搜索關于陸家這位走失18年的明珠。
不過是剛打下陸細辛三個字,搜索頁面上就是一片照片,照片上悉的影看得他眼角再次發燙。
沈嘉曜扶著額,低聲發笑。
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在自嘲。
——死丫頭,你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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