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當然不喜陸細辛,之所以如此,是被沈嘉曜嚇住了。
自從五年前,沈嘉曜帶著孩子回來后,整個人都變了,手段凌厲毫不容,無論是誰,哪怕是沈老夫人自己,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因為種種原因,沈老夫人心懷愧疚,對于沈嘉曜的事,并不敢橫加手,大多時候都是順著他。
到底是母子,雖然二人之間有些許隔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彌補,這五年來,兩人基本已經恢復到之前的。
但是剛才沈嘉曜上驟變的氣勢,讓沈老夫人徹底呆住,仿佛又看到五年前剛回來那個,孤傲冷漠,滿冰寒之氣的沈嘉曜。
所以,沈老夫人怕了。
不著痕跡地打量陸細辛,不得不說兒子沈嘉曜的眼是非常好的,這姑娘生得十分出,饒是沈老夫人這個見慣了人的,見到也不得不贊聲貌。
不僅是容貌出,這姑娘上的氣質也十分的好,清冷矜貴,又不失溫和厚重。
如果沒有盛嫣然,沈老夫人肯定是十分喜歡這個兒媳的。
但是現在,況不一樣了。
盛嫣然可是個金疙瘩,家且不提,只說和神醫的關系,就是一筆巨大的資源。
但凡是稀缺的,都是珍貴的。
神醫就是稀缺資源。
漸漸的,沈老夫人看向陸細辛的目就轉為了挑剔,語氣轉冷:“你是哪家的姑娘?”
沒等陸細辛開口,盛嫣然就搶先道:“伯母,是我妹妹。”
妹妹?沈老夫人神一怔。
盛嫣然笑著解釋:“您有所不知,細辛妹妹就是陸家走失18年的明珠。”說到這,語氣帶了些許嘲諷,“是在小地方長大的,聽說收養的人,年歲很大了,是個不出名的大夫。”
聽到這,沈老夫人眉頭皺得更深,眼中閃過嫌棄。
坐在一旁的中年子,驚呼一聲:“那豈不是小門小戶長大的?”然后做出一副憐惜表,“可惜了,明明是千金小姐,卻落到茅草屋,沒有名師指導,恐怕見識、才華都遠遠不及。”
說話的是沈老夫人侄,表面憐惜,實際奚落。
沈嘉曜眸中墨加深,仿若漩渦,盛著洶、涌怒氣。
他剛要開口,就覺手上一暖,是陸細辛覆住了他的手,并安地拍了拍。
二人對視一眼,沈嘉曜就明白了的意思,靠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將主場給陸細辛。
沈老夫人聽了侄的話,臉愈加難看,陸細辛出倒是不錯,是陸家脈,但長經歷卻著實不妥。
長在小門小戶,能有什麼見識?
人家別的名媛時開始,就滿世界飛,見識極,也去過熱帶雨林,看過金字塔,爬過瑞士雪山……這些眼界上的歷練,和心上的開闊,本不是小門小戶家兒能必備的。
這個陸細辛,估計連國門都沒出過。
想到這,沈老夫人愈加不喜。
在場眾人都是人,們捧著沈老夫人和盛嫣然,見此,更加踩陸細辛。
先開口的是沈家一個本家嬸子,上下掃了陸細辛兩眼,然后眉心擰了個大疙瘩,說話的語氣尖酸刻薄:“我說細辛丫頭,你上穿得都是什麼,怎麼連個牌子都沒有,還有頭上的珠釵,咦,不對,這玩意步搖吧。”
說到這,掩譏笑:“你這是cosplay啊,假扮古裝?這支步搖在淘寶買的吧,多錢一只,是不是一百塊三支,還包郵?”
桀桀嘲笑,目轉向沈嘉曜:“我說嘉曜啊,細辛丫頭好歹是你伴,你也大方些,不說送高定,大牌珠寶,也得差不多啊,讓穿得這麼寒酸,讓旁人看到,還以為沈家沒錢呢,多丟臉。”
嬸子旁邊的年輕子,順著嬸子的目打量過去,原本沒關注陸細辛頭上的金步搖,聽嬸子開口,才注意到。
年輕子是嬸子的兒,沈溪鈺,才19,年歲尚小,平時喜歡漢服,有自己的一個圈子,對服裝啊、頭飾啊很了解。
見陸細辛戴著步搖,就打量幾眼,發現樣式倒是致,就是有些古拙,一看就是舊東西。
皺了下眉,目嫌棄:“步搖這東西也就幾百塊,貴了也不過上千,你也太小氣了,還戴舊的。”
真是丟死人了,果然小門小戶養大的,就是不大氣。
堂哥要是真娶了這個人,肯定會給沈家丟人,想到自己要有這麼一個堂嫂,沈溪鈺就覺得厭惡。
盛嫣然雖然樂意看陸細辛被奚落,但在外人看來,們畢竟都是陸家人,還都是姐妹,不好這麼干看著,別人會覺得冷漠的。
于是假惺惺開口:“細辛妹妹是不是手上錢不湊手,我這邊還有幾百萬,你先拿去花。”說著拿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
一副恩賞模樣。
陸細辛目落在那張銀行卡上,半天沒說話。
半晌,突然輕笑一聲。
眾人都被笑傻了,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笑什麼。
陸細辛抬手從發髻上拔下金步搖,搖晃了兩下,心中覺得有意思。
這明朝貴妃娘娘戴的金步搖,竟然淘寶上100塊三支的便宜貨了。
不理會眾人驚詫的目,自顧自擺弄著步搖上的溫潤珍珠,語氣淡然:“你們說得對,這步搖確實不貴,不過是明朝萬貴妃戴過的珍珠金步搖罷了,也就值個七八百萬。”
說完,又將步搖慢條斯理地戴回去,仿佛剛才只是隨意說句話,全然不理室死一般的寂靜。
明朝!
萬貴妃!!
七八百萬!!!
眾人都被這幾個詞震懾到,半天發不出靜,還是沈溪鈺反應快,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很快找到百科。
“天啊,居然是真的,跟圖片一模一樣。”念道:“七年前,香港蘇富比拍賣行曾拍過這支步搖,價825萬,所得人是英國的一個公爵,記者采訪過這位公爵,公爵說有一個可敬的老人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拍下這支步搖,想要送給老人的孫。”
話音落下,室落針可聞,安靜得仿佛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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