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緋和商銳坐在沙發上吃完了一塊蛋糕, 蔡偉過來收走了生日禮,這場簡陋的生日驚喜暫時落幕。
眾人離開榮的房間,姚緋和商銳落在最后。
他們并排走著, 走間手指無意的到一起,姚緋抬頭著他, 兩個目對上便有了糾纏。
“今天歷是九月十一。”姚緋開口。
“嗯?”商銳揚了下眉。
“今晚有月亮。”姚緋看其他人已經走到電梯口,指了指安全通道方向,“樓頂可以上去。”
商銳停住腳步轉面對姚緋, 也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他垂下睫,“嗯?”
“看月亮嗎?”姚緋抬起瘦俏的下, 眼眸清亮,口型道, “五分鐘后見。”
商銳笑的有幾分張揚,他抬起下顎一偏頭,出在兜的手揮了揮, 嗓音浸著溫沉的笑, “好,我先去等月。”
一語雙關。
姚緋抿著笑轉回房間穿了件外套,對著鏡子涂上紅,戴上口罩走進了安全通道。
頂層的鎖已經開了, 姚緋拉開門走出去就被卷了強勢的懷抱中。姚緋的手已經放到了他的手臂上,打算給他個過肩摔,悉的淡香水氣息又把手落回去。
商銳低頭吻就落了下來,他的吻帶著水果糖的甜。
他吃了一顆水果糖。
天臺寂靜,風聲卷著海浪聲遙遙傳來。
天臺門被風關上發出巨大聲響,姚緋仰起頭咬他齒間的水果糖。
商銳鳴金收兵, 揚故意把咬著的糖讓看,笑的桃花眼瀲滟。他攬著姚緋的肩膀,把圈進懷里。
“我的朋友果然是世界第一甜。”咽下了糖,他親了下姚緋的額頭,嗓音低沉帶著滿足的愉悅,“姚老師,謝謝你的生日禮。”
“還沒送呢。”姚緋最近因為戲,其實有點不太想搭理他。
可商銳抱的時候,沒有任何思考余地的想給他一點甜。
“嗯?”商銳尾音低醇,垂下黑眸看,“沒有嗎?”
你不是把自己送給我了?
“手松一點。”姚緋提醒他。
商銳松開手,往后倚靠在墻邊,黑眸深邃注視著,“什麼禮?”
姚緋從大口袋里取出紅絨盒子,商銳瞬間心跳到眩暈,忽然張。
直直看著姚緋纖細白皙的手指握著的包裝盒,卡地亞的LOGO,不會是戒指吧?
姚緋是個直球高手,一切皆有可能。
“生日快樂。”姚緋把盒子遞給他,說道,“時間很趕,來不及買其他。”
商銳接過盒子,迎著姚緋的目,嗓音沙啞,“能在這里打開嗎?”
“可以啊,它已經屬于你。”姚緋很喜歡他這種詢問,笑著說道,“二公子,二十七歲生日快樂呀!”
商銳打開盒子,有鉆石有白金。
但不是戒指。
卡地亞獵豹系列的鏈條針,白金上鑲嵌著碎鉆,一顆祖母綠眼睛讓獵豹生,獵豹環抱著黑縞瑪瑙,縞瑪瑙閃爍著矜貴而冷淡的。
姚緋很喜歡上面的獵豹,很野,很像商銳。一百多顆碎鉆,滿足了商銳喜歡的華而不實。
“喜歡嗎?”
“喜歡。”商銳今天穿的休閑,沒辦法試戴,商銳謹慎的把盒子蓋回去,攥在手心,“在這邊怎麼買到的?”
“托蘇總給我買的。”
很好,今年蘇洺的春節紅包有了。
“謝謝。”商銳傾攬住姚緋的后頸,低頭親到的頭頂,很深的抱,“這是我二十七年以來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
姚緋節儉的,的服都沒幾件名牌。永遠是那幾套服,珠寶首飾幾乎沒有,肯花十幾萬給他買生日禮。
多深的。
風很大,天臺很涼。
商銳只穿了一件,被風刮的很涼。姚緋把臉到他的肩膀上,微微的寒,的久了,到商銳的溫度。
圈住商銳的腰,揚起親了下他的脖子,很用力的回抱。
當晚商銳用了無數個角度拍那顆針,朋友圈秀了九宮格,他秀的像是賣珠寶的。微博上放了十二張照片,全是生日禮,不過他選的大多是價格不太貴的小禮,針放在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瞬間就引了話題。
#商銳卡地亞#上了熱搜,商銳的朋友圈也被截圖曬上了微博。
能這麼曬,眾人紛紛猜測卡地亞是不是要換代言人了。商銳有固定的珠寶代言品牌,但不是卡地亞,這是他第一次公開秀卡地亞。
明星戴哪個品牌的珠寶,穿哪個牌子的服,微博上秀品牌都是為了宣代言。商銳換品牌是大事,他在廣告圈格高的,形象和自商業價值都高,幾家大公司一直在暗的競爭。
這突然放出來個從來沒有合作過的品牌,很是勁。
沒到零點,蔡偉的電話被珠寶合作方給打了,肝加班。
商二公子要秀朋友,誰來都攔不住。
他有什麼辦法?百萬公關都摁不住商銳。
拍盛夏時姚緋怕太戲上商銳,拍寒雨,姚緋也怕太戲,怕失去對商銳的所有。景白對蔣嘯生的恨意太強烈,商銳把蔣嘯生演的很絕。他用心在演,這是他做演員以來最認真的一次,他很戲。他在盛夏里的環已經徹底消失,姚緋看著他,想不起來他在盛夏里的模樣。
他是商銳,戲后他是蔣嘯生。
商銳的戲越強,姚緋的心就越是恐懼。
會到了商銳最初的怕戲。
當初榮問,怕不怕戲后失去商銳,反駁說怎麼可能。事實上,真正的戲后,確實會失去商銳。
寒雨前前后后拍了快七個月,最后兩個月,姚緋和商銳是徹底的戲。他們的對手戲太多了,為了保持這種戲的狀態,他們收工后幾乎不見面。
臘月十七拍景白的死亡戲。
西州到底還是變了天,省廳早就關注到了西州這邊的問題,先安排鄭則過來探路,隨著越來越多的證據,西州的黑暗終會被撕破。罪惡暴在之下,河清海晏那天來了。
景白把最后一份線報送出去,故事也明朗了。
五年前景白警校畢業進西州緝毒支隊,表現優異。是在清雨行中失去了份為通緝犯,他們接到線報有毒販易。
景白偽造了份,臥底進去,行日是在清明節,他們就把這場行命名為清雨行。連綿雨終會在太升起時,云散去,天地清明。
據線報,這只是小毒販的易。可這一場行以失敗告終,死了十二個人,行組除了景白全部死去。景白被拋到了原地,誰也沒想到小小的行會有這麼大的犧牲,沒有人能證明景白跟毒販之間的聯系是為了工作,的頂頭上司也死了。行失敗,上那些偽造就了鐵證如山的事實,被誣陷收了毒販的錢,所有人的死都推到了頭上。
上了通緝令,失去了警察的份。
沒有上法庭,跑了,混進了毒販集團,了沒有檔案的無名臥底。
景白搜集了五年證據,進了毒販集團高層,取的蔣嘯生的信任。
發完易信息,又發了一句加信息:我還能回去嗎?我想做警察。
鄭則回復:行結束你的檔案會被記錄,你會穿上警服恢復職位。等你歸來。
蔣嘯生如約易。
邊防武警聯合公安廳大批的警力,悄悄地到了邊境線上,準備了一場浩大的清毒行。
滿懷希卻沒等到黎明,守在邊際線上等一個信號。功了,會看到山頂的煙花。意外出現,蔣嘯生的易進行到一半接到一個電話,他迅速的折回邊境線。
景白冒險通知鄭則,行有變,卻因為聯系徹底的暴了份,蔣嘯生的命令是殺了。和毒販纏斗中,中了槍。
遙遠的天邊發生了第一場炸,映的天邊通紅。
連綿雨已經下了半個月,還沒有停。
高大的樹木被雨水沖的墨綠,森林在沉沉的黑暗中像是吞天食地的怪。
整個人浸在水中,染紅了灰黃的泥水,仰起頭看暗沉的天空升起最后一道,那是回家的方向。炸聲告訴,蔣嘯生要死在那里了,上百公斤的新型毒品會被攔下來銷毀。
又一顆子彈穿的,徹底的倒了下去。的眼卻一直睜著,在看回家的路。那雙漂亮的眼一點點黯淡下去,直到再也沒有。
最后的溫度從里流失,永遠的留在了邊境線上。
榮每拍一部獲獎的作品,都要拍好幾部米花電影來消耗緒,他沒辦法持續的拍攝悲劇。他也不是很拍悲劇,可姚緋這個人給他的覺太強烈了。那種濃重的悲劇彩,他想拍這個人。
所以在沈把劇本遞給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接了。
景白死亡這個畫面他想象過很多次,都不及眼前這一次來的震撼。
道組停下了灑雨,姚緋坐起來吐出包。恍惚著,腦子還是混沌。冷的發抖,卻不想去拿毯子和服。
劉曼跑過來遞給水,讓漱口。把厚重的毯子包在上,臉上的泥濘,也在看戲,哭的不行,“緋姐。”
姚緋的頭發漉漉的帶著泥濘,整個人十分狼狽。接過水喝了一口,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商銳。
第一眼嚇了一跳,本能的恐懼,恍惚著有些分不清戲里戲外。漱口吐出水,里還有著包的甜膩。
“扶我一下。”姚緋開口,十分虛弱。
劉曼扶起姚緋。
商銳踩著泥水大步走了過來,用力的抱住,姚緋掙扎著想松開他,他低頭吻住了姚緋。
旁邊劉曼瞪大了眼,“銳……銳哥?”
非常激烈的吻,跟以往的商銳都不一樣。他在眾目睽睽下,瘋狂的吻姚緋。
商銳的手指抖,死死的摟住姚緋,想要把姚緋進他的里,想要把姚緋留在他的世界里。
他們拍了太久,久到商銳覺得都過去了一輩子。他在戲里克制著對景白的,蔣嘯生是個很變態的人,他對景白有,但他不信任任何人,他費盡心思把景白留在邊,不死不休。他在戲外,也克制著對姚緋的。
姚緋倒進泥濘里,涌出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停止了思考。
去他媽的理智。
“蔣嘯生——不是,商銳,你太戲了。”榮了一把臉回過神,他剛才哭了,姚緋這場戲太震撼了。商銳抱上去的太突然,他被迫出戲,維持局面,“收收你的緒,姚緋沒死!活著呢。”
劇組幾十號人都在看,他們當眾接吻這是想公開嗎?
商銳停止了接吻,卻沒有松開姚緋。他的手扣著姚緋的后頸,著的額頭。姚緋的溫度,他很深的哽咽,嗓音沙啞,“別怕,我帶你回家。”
眼淚洶涌的滾落,他想從姚緋上找到一點和這個世界的聯系,來證明姚緋活著。
姚緋本來不想哭,看到他通紅的眼角,不知道怎麼就落了淚。抿了下,上有商銳的味道。
人間的氣息。
“嗯。”姚緋特別疲憊,的思維很,了下商銳的耳朵真實,來區別他和戲里的質,“以后別演——敵人了。”
這回沒有因為戲接他,只是因為他是商銳,才接他。
商銳把臉埋在的脖子上,眼淚灼燒在兩個人的之間。
別演了,他不了。
榮走到他們面前,張開手把兩個人都抱進了懷里,很用力的抱了下,直起開口時嗓音里還帶著哽咽,“商銳你準備下,等死吧。”
夫妻雙雙把家還。
兩個人都得死,榮不偏不斜。
臘月十八,商銳的殺青戲,姚緋沒去看。
晚上殺青宴,劇組的人都參加了殺青宴,只有姚緋沒去。姚緋還沒殺青,也沒出戲。昆明的戲份只有姚緋一個人,姚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電影,在看盛夏。
商銳敲門的時候,姚緋看到第六遍。
暫停起去開門,商銳穿著煙灰搭配牛仔。手里拎著蛋糕,抱臂斜靠在門口,高長。走廊的燈從他頭頂打下來,落到他的上,他剪短了頭發,不是蔣嘯生的造型了。一邊耳朵上戴著鉆石耳釘,俊一張臉深邃冷刻。
好吧,眼睛還有點沒出戲。
姚緋讓開路,的依舊給過歷生日,只有幾個悉的朋友在今天發了生日祝福。
商銳拎著蛋糕進門,看了眼電視屏幕,“怎麼在看盛夏?”
姚緋關上門走進去,把工作桌上的劇本抱到床上,這些都是沒用的稿子了,全部拍完,要裝起來了。
“生日快樂。”商銳放下蛋糕,又從口袋里出個盒子放到桌子上,“生日禮。”他拉開椅子坐下,抬眼凝視姚緋,“恭喜,二十六歲了,小姑娘長了大姑娘。”
他們認識兩年多。
姚緋的二十四歲生日那天,商銳也在。
姚緋抿了下,從他的手指緩緩看上去,最后對上他深邃的黑眸,開口,“商銳,我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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