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船員靠過去小聲地道，“會不會是被應寒年已經救走了？”

“是被應寒年救走的話……”男人瞥一眼胡茬男，“這幾個等不到我們靠岸就該死了，孩子應該是自己走的，能走多遠？老碼頭上就這麼些人，說不準就是被渡客給了。查！徹底地查！”

“……”

應雪菲聽著這話有些絕。

看一眼那些人手上的槍，又看一眼被顧銘放在地上的行李包，然后轉頭看周圍的地形，心里盤算著帶孩子沖出去的幾率有多高。

正想著，顧銘忽然橫手一掃，將行李包從渡客們的空隙中推了出去。

像一個慢作

應雪菲震驚地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向顧銘，想手去抓，手被顧銘死死握住。

四目相對。

應雪菲呆呆地看著他，眼淚無法扼制地落下，那是徹骨的失。

那邊胡茬男正幫著船員們一個個解開包裹，十幾支槍頂著眾人的頭上，大家也不敢。

老碼頭上的風聲蕭瑟。

人群中哀聲一片。

胡茬男拉過一個行李包，直接拉開拉鏈，只見里邊赫然躺著小景時，小小的孩子躺在里邊，小手還死死地捂住，一雙眼睛驚恐地盯著他，渾僵得跟木頭一樣。

“在這里！”

胡茬男興地出來，差點跳起來，上前一把攥起孩子的胳膊，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拎起來。

太越來越亮。

顧銘和應雪菲面對面蹲在地上，孩子漂亮的鞋子尖從他們面前的地上過，出微弱的聲音。

下一秒，穿得不穩的鞋落下一只。

落在兩人的視線下。

顧銘的長睫了，應雪菲睜大眼看著那只鞋子，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記，淚水不斷地落下，落得無聲。

突然，孩子的腳離空了地面。

胡茬男魯地拎著小小孩子的細胳膊，像拎著一件戰利品，興高采烈地走向貨去邀功。

顧銘抬起眸，小小的影從他眼前晃過。

小景時被拎得整個人都歪斜著，他沒有反抗，灰頭土臉又乖乖順順。

小臉還沒有消腫，只有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眨啊眨，他無辜而茫然地看著顧銘，小了，卻沒有出聲，大概是想到了叮囑。

可他的眼睛仿佛在問：叔叔，我都沒有哭沒有，為什麼還沒有見到爸爸媽媽？

孩子被拎著往前走，他回頭，一直看著應雪菲和顧銘的方向。

那一雙眼睛很漂亮，很干凈。

“……”

看著那雙眼，顧銘的口像是被狠狠捶了一記，他迫自己轉過頭。

這是應寒年的兒子。

與他無關。

“……”

應雪菲蹲在地上，抬眸看著孩子的臉一點點遠離，視線幾乎模糊，

本來可以救他的。

如果不是堅持相信顧銘沒那麼十惡不赦，如果早點下狠心打暈顧銘……

夠了。

真的夠了！

應雪菲眼中發了狠，猛地站起來，在所有人不備的時候快步沖過去，飛快地從胡茬男腰間拔出槍，對著胡茬男的背后就是一槍。

“砰。”

槍聲響起，聲音巨大。

胡茬男怎麼都沒想到這結果，無法置信地瞪大雙眼，應聲往前撲去。

應雪菲立刻手撈起小景時護在懷里，一個轉，對著幾個撲上來的船員就瘋狂開槍。

一時間，老碼頭上不斷有人倒下，渡客驚惶地拼命尖。

小景時躲在應雪菲的懷里瑟瑟發抖。

應雪菲顧不上安孩子，抱著他一邊開槍一邊往后撤退。

顧銘震驚地看向，服上濺滿了，一雙眼都是紅的，完全是殺紅了眼。

愚蠢！

顧銘轉眸，果然貨上為首的男人手一揮，立刻有無數槍口對準了應雪菲。

“把孩子出來！”

男人歇斯底里地吼出來。

那是為首的。

擒賊先擒王，應雪菲看一眼手中的手槍，以這種手槍的子彈數來算，應該只剩下一顆子彈了。

“趴下！”

顧銘覺到不對，立刻喊出來。

應雪菲卻是豁出去一般，反手將孩子護到后，揚起手就朝為首的男人開槍，貨上的男人極快地趴下，只肩膀被傷。

而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卻飛進應雪菲的里。

“砰。”

震耳聾的槍響，海鳥不斷驚飛。

顧銘變了臉，震驚地看向。

手中打完最后一顆子彈的手槍落了地。

應雪菲僵地站在那里，呆滯地低頭，看著自己前拳頭般大的窟窿，長睫閃了閃，雙膝彎了下去，人重重地跪倒在地。

人倒下去的一刻，將小景時抱進懷里，雙臂牢牢地摟著，讓孩子枕著自己的手臂倒下來。

“阿姨……”

孩子抖得厲害，驚恐地看著。

應雪菲沖他扯了扯角，是出一抹笑容來，“煙花聲好不好聽？砰、砰……”

“……”

小家伙近距離地看著，茫然極了。

“砰砰，都是煙花聲，對嗎？煙花很漂亮……爸爸和媽媽馬上就來了。”

應雪菲盯著他，聲音越來越微弱，連笑都用盡了最后的力氣。

“媽媽……”

一聽到媽媽，小家伙的眼眶立刻紅了，十分無助。

“砰砰聲音很多，煙花聲很多、很多的時候，爸爸媽媽就來了……”

應雪菲告訴他，聲音已有些含糊了，嚨里沖出來的全是腥氣。

第一聲槍響，應寒年就該收到消息了。

只要再拖一會，再拖一會，救孩子的就到了。

“……”

小景時似懂非懂地看著。

為首的男人帶著手下立刻沖下貨，手就去拉孩子，應雪菲用盡力氣死死地抱住。

已經支的順著男人拉扯的作而，像尸一般僵而沉重，死死地睜著雙眼，用雙臂勒手中的孩子。

再拖一會……

“給我拉！”

男人吼道，兩個船員沖過去，抓住孩子的兩只腳用力地往外拔。

用盡全力才只拔出一點。

“媽的！”

男人煩燥地吼一聲，拔出槍就要補了應雪菲，忽然，頭頂上方傳來直升機的聲音，有廣播聲落下來。

“不要傷害孩子，一切好談，否則，后果自負！后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