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齊妍一聽長安提起這茬,聲音竟有些繃:“你聽誰說我們認識這方面的朋友?”
“是左時提醒我的,他說你跟敬之都是醫生,應該有這方面的朋友……”反應太大,長安有點慌,“是我弄錯了嗎?”
又是那個左時?齊妍就知道長安想不到這一層,應該是有人告訴的。這男人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
甩甩頭,希是想太多了。
長安由陪著到醫院做檢,看得出是很害怕的,路過產科門診時看到著大肚子的孕婦們又不由自主地流出羨慕的眼神。
孕前檢查在生傳中心和婦科門診都能做,但婦科排隊的人實在太多,齊妍就帶去了樓上的生傳中心。
高薇就在這里上班,怎麼說也是老同學老,齊妍帶個把朋友去找幫忙看診,肯定會傾力幫忙。但齊妍心里有數,別人倒也算了,帶著長安是無論如何不會去麻煩高薇的,畢竟一個是駱敬之現在的太太,一個是前友,太尷尬了。
好在高薇今天也不在,聽說前不久生傳中心發生了一件醫療糾紛,牽連到,目前正休假等待調查結果。
然而事就是這麼巧,齊妍跟長安剛走到診室外的走廊轉角,就遇到了穿著白大褂的高薇。
“這麼巧?”高薇笑著打招呼,目很自然地從齊妍上到長安那里,“不舒服來做檢查?”
短發,瘦高個兒,穿白大褂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知,顯得比實際年齡更冷靜。
這種覺倒是跟駱敬之很像。
長安也一眼認出來:“你是上次給我紙巾的姐姐。”
“嗯,我高薇。”
“我記得的,我記得的。”長安忙不迭點頭,也朝笑,“你上次說過,所以我知道。”
狹路相逢,一旁的齊妍笑不出來。要是別的科室還可以編個理由說是自己來看病,這里多特殊,怎麼看都是陪長安來的reads;。
其實高薇不用問也知道,畢竟難言之也見得多了。
齊妍跟寒暄:“聽說前段時間出了點事兒,我還以為你不在。現在已經恢復正常工作了?事解決了嗎?”
高薇點頭:“嗯,有得力的律師在中間做了調解,況且糾紛本也不是我引起的,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說起來還要謝敬之,要不是他幫忙,我還不知該怎麼辦。”
長安不明白,扭頭看了看齊妍:“敬之怎麼了?”
“沒什麼。高醫生是說前不久遇到麻煩,敬之幫了。”
長安靦腆地笑,有甜,也有驕傲。
高薇看在眼里,面上卻始終不聲,看了看齊妍手里的掛號單說:“里面那間診室就是了,稍微等一會兒就會號的,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聊了,再聯絡。”
其余的并不多問,只向長安笑了笑,就徑自走了。
齊妍心里有些不好的預,問道:“長安,你今天要來做檢查的事,跟敬之說了嗎?”
長安搖頭,垂睫小聲說:“他很忙,要值班,這兩天我都沒見到他。”
能有多忙呢?值班也有休息的日子,他不回家不過是以此為借口罷了。
“那你答應我,今天的檢查結果出來,不論好壞,你都盡快找機會告訴他,好嗎?”
長安點頭,看到周圍進進出出也有妻子陪著丈夫來的,于是問:“他也要來檢查嗎?”
“理論上是的,生寶寶是兩個人的事嘛,你這里有了結果,可以再跟他商量。”
雖然大致能明白駱敬之不要孩子的顧慮是什麼,也知道他未必肯配合走這一遭,但有的事由長安親口告訴他,總比他從其他人里聽說要好。
“可是很疼……”當然不止,還有看到的那些注激素后腹脹如鼓和取卵后痛苦得五都皺到一起去的人們,有的夫妻互相依偎著掉淚,一定是同的疼吧?
不想讓駱敬之也忍這樣的疼痛。
結果檢查下來,一切都是正常的,長安只是有點輕微的貧。醫生囑咐注意飲食營養,又開了一點補的藥和維生素,就算結束了。
齊妍特意問了智力損傷會不會傳的問題,醫生說:“從病史來看,損傷是后天造的,不是傳的原因,對下一代應該沒有影響,不放心的話,可以再做一個基因的檢測,不過結果沒那麼快出來。”
齊妍松了口氣,長安自己也很高興,一直搖著的手道:“妍姐,我很健康,可以要寶寶了對不對?”
齊妍心頭有點悶悶的,不忍心騙,說得太深又不懂,只能模棱兩可地說:“你做好了準備,還要敬之配合,才能要寶寶的。”
“敬之比我好,他也一定很健康。”
“剛才我跟你說的話,都記住了嗎?檢查的事,記得跟敬之講。”
長安乖巧地點頭。
為了表示謝要請齊妍吃冰淇淋,齊妍怕胖,只肯要一杯親手沖的咖啡。
米婭見長安回來像遇到救星,連聲抱怨客人太多吃不消。
齊妍說:“店里生意好像好了很多?”
長安回答說:“嗯,前幾天上電視了,后來就很多人來reads;。”
不知什麼人向電視臺的食節目料說這小店咖啡好喝,西餐也做得可口,記者就聞風而來了。
店里加上長安三個人,都忙得不可開。齊妍四下打量,輕輕蹙眉:“那個左時沒來?”
“他一周只來四天,是兼職的。”
米婭長嘆一聲:“真希他每天都在啊啊啊啊!”
不管怎麼樣,店里生意好總是好事,長安也知道他們辛苦,想給獎勵又不知道該給什麼。
齊妍出主意道:“不如去看電影啊,最近不是有imax的大片嗎?大家一起去看,再聚個餐,不是好的?”
上回跟駱敬之約好的電影沒能看,這是次補償的機會,那麼多朋友一起去,應該更不怕了。
長安雖然心里還有點發怵,但這主意確實不錯。米婭湊過來問:“男朋友能不能一起來啊,圣誕那天不休息,我得補償他呢。”
“當然可以。”長安大方地應下來,也可以上敬之吧?左時也可以一起去,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看電影,但是知道他會去,長安對劇場的忐忑削減了大半。
事就這麼定了,購買電影票的任務就給阿元,其他人只要到場就好。
長安心里記著齊妍說的話,要把檢結果正常的事告訴駱敬之,順便也邀請他跟他們大伙兒一起去看電影,于是沒有回爸媽那里,直接回了自己家。
給駱敬之準備了簡單的晚飯,但他沒有回來吃,打他電話也沒人接,只好自己一個人先吃,洗完澡了就窩到床上去等。
捧了本書,又抖開筆簾,了支彩鉛出來開始涂。市面上流行過一段時間這樣的涂書,整本書里都是空白的圖案,有的是花草,有的是鳥,還有時尚服裝和甜點食,用彩繪圖鉛筆上,就賦予了圖案新的定義。長安很喜歡,市面上能買到的都買了,彩鉛筆也有幾套,閑暇的時候就涂著玩。流行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暢銷一陣后這些書很快就不見蹤跡了,長安卻還當作是寶貝,時不時就拿出來。涂得很,有時一朵玫瑰只用藍,卻能畫出花瓣層層疊疊的明暗效果,別致又很大膽。
也許每個人都有天賦,像這樣,雖然毀了心智,一輩子就只有孩子的智商,卻有些特殊的東西被留下來,甚至說不定是那場高燒,如大火爍金,燒掉的地方了荒蕪,原本看不見的角落閃著奇異的。
涂著涂著就累了,使勁眨了眨眼睛,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九點,駱敬之卻還沒有回來。
早晨胳膊上的地方沒有摁好,一片都青了,擼起袖子看了看,仿佛還有點作痛。忍不住披了服起來,在客廳的窗戶邊張,就想看看他回來沒有,要是回來了,第一時間告訴他真的好疼,他萬一也要,一定陪他一起去。
鎖孔傳來鑰匙聲響的時候,跑過去,駱敬之推門進來,兩人撞個正著。
他似乎沒想到在家里,還怔了一下。
長安高高興興一句你回來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經略過,閃進屋里去了。
長安不明白,他明明看到了,為什麼像沒看到一樣,而且冷漠的表,就像平時他生氣時那樣。
可今天都還沒跟他說上話,應該沒有惹他生氣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