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食人魚的河面, 平平無奇。看到導游用生做鉺下鉤,長安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下面,真的有食人魚嗎?”
“嗯,很多, 再往里走, 鱷魚也是有的。”
長安反倒不是很怕鱷魚,看到過的、有形象的不怕, 而且鱷魚在水面的樣子險兇狠,水下卻是張牙舞爪地站立著的,看過那樣的圖片, 莫名覺得有點可。
因為害怕,導游沒有給釣竿,就讓看其他人釣魚。
左時果然是最早釣到的那一個,收線之后水面嘩啦一陣響, 上鉤的那條食人魚鱗片還閃著銀, 正像他說的, 從魚到魚鰭都是鮮艷的金紅。
導游過來幫忙取魚鉤的時候,長安才看到魚里鋒利的牙齒。
“這就是食人魚呀?”不是怪,也沒有幾米長的形, 扁扁的子,只比年人的掌大一些,下鍋以后味道還不錯。
左時把自己的魚竿重新掛上餌料之后遞給:“要不要試一試?”
這次長安沒有那麼抗拒了, 稍一遲疑就接過釣竿, 學著其他人的樣子, 耐心地等著魚兒咬鉤。
左時在一旁看著,不敢走太遠,怕萬一拉住水草或者比較大的魚會落水。
每個人都差不多有收獲的時候,長安也釣起一條來,一個人拉桿還有些吃力,左時在旁邊協助,才將那條個頭不小的食人魚拉上來。
長安開心極了,坐在船里饒有興致地看導游取魚鉤,甚至主跟同行的年輕夫婦聊起釣魚的和果。
陳玉姣默默看著這一切,心酸又欣。
從婚變到現在,長安的笑容加起來都沒有今天一天的多。
這里無人嘲笑的癡傻,也沒有那種自卑和小心翼翼,天地是廣闊的,仿佛就屬于這片原始淳樸的天地。
陳玉姣再看向左時的眼神就變得有點微妙。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長安漸漸跟閔婕和嚴冬都混了,甚至連同行的那兩對中國游客也會的名字跟打招呼。
釣到的食人魚被送到度假屋的餐廳,幾個中國胃都有點膩味這些天來純西式的飲食,就跟老板娘商量能不能燒鍋魚頭火鍋或者煮點魚湯拌方便面吃。老板娘大方慷慨,于是陳玉姣自告勇來幫忙,干脆為大家做點家常菜。
長安想要幫媽媽的忙,度假屋老板聽導游說以前也開過咖啡店,于是請來為大家沖咖啡。
不同于在城市中的全自化工業流程,這里的咖啡豆要靠手磨再沖泡,長安覺得新奇,站在吧臺后面虛心地向老板請教。
左時坐在桌邊喝一杯啤酒,閔婕悄聲問他:“聽說你之前在南城也在咖啡店打工啊,怎麼不去幫幫人家?”
“這些事做得很好,用不著我幫忙。”
“誰讓你真的沖咖啡了,這不是為了促進嘛!”閔婕嘀咕著,“哎,我說你怎麼回事啊?對長安若即若離的,我看上島的時候你明明對張得要命,那麼周到,一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你到底怎麼想的?”
左時并不答話,繼續喝著剩下的啤酒。
長安做好一杯咖啡,大家為鼓掌,老板問要把這第一杯咖啡端給誰。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左時,他卻只是漠然地盯著面前的啤酒杯。
長安就把咖啡給了嚴冬,有點靦腆地說:“謝謝你昨天給我帶的果。”
嚴冬欣然接:“不客氣,下回你想吃什麼,我再給你帶。”
左時像沒看到這一幕,很快喝完最后一口酒,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站起來道:“我先回房間了,你們慢慢聊。”
“你不吃飯?晚飯馬上就好了。”
“我不。”
閔婕扶額——不好了,有人要酸死了。
左時在房間里完一支煙,閔婕來了。這回走門,沒爬臺,手里卻還是拎著酒,塞到他懷里道:“我知道你打算明天回碼頭了,這些酒麻煩你幫我帶回去,當然你要喝也是可以的,給我留一點就行。我后天送長安們去瑪瑙斯后,就回來跟你頭。”
“你不陪們去別的地方了?”
“不知道,們好像還沒決定。聽說們這回出來的時間很長,有可能再去趟里約就要結束行程回國了。”
“是嗎?”
“是啊,真要玩兒的話,在這兒待三年時間也不夠,如果只是浮掠影,這三天也差不多了。所以你要是有什麼要說的就趁早跟人家說明白,免得等人走了又難。”
左時關上門,在袋子里翻酒,各種稀奇古怪的酒都有,也不知這丫頭從哪里搜刮來的。
他拿了一瓶看起來又是自釀的酒,正想打開嘗嘗,就聽到又有人敲門。他以為是閔婕折回來,起把門打開,卻看見長安端著一口小鍋站在門口。
“左……左時,我可以進來嗎?”
他抿了看,讓出門邊的位置讓進來。
看到桌上的酒:“這是閔婕姐姐的酒,怎麼在你這里?”
度假屋的老板娘搜集了很多當地不同品牌的酒,閔婕好像很興趣,吃完飯找每樣都買了一些。
“剛剛來過,讓我幫帶回去。”
“哦。”長安眼神微微一黯。
“有事嗎?”左時看著手里的鍋,“這是什麼?”
其實他開門時就聞到食的香氣,已經猜到是給他送晚餐來。
果不出所料,長安把鍋放在桌上,揭開蓋子道:“媽媽煮了方便面,加了魚,還有蛋和玉米,大家都吃了,就你沒吃,所以讓我給你送過來。”
“你媽媽讓你給我送來的?”
“嗯。”長安輕輕點頭,生怕他看出的關切。
左時看了看鍋里紅艷艷的面湯和覆在上面的荷包蛋,問:“你吃了沒有?”
老實地搖頭:“我吃了魚和土豆泥,還喝了湯。”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他很快抓住臺的欄桿往下一溜一縱,人就到了一樓大廳外的平臺。
難怪閔婕當這是捷徑,確實很方便。
長安反應不及,眼看著左時突然從臺跳出去,嚇得趕伏在欄桿邊往下看。
而這時左時已經從餐廳拿了干凈的碗筷上來了,站在后道:“我在這里。”
長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覺得簡直是看他變了一出戲法。
“你是怎麼做到的?”出些小孩子般歡欣而好奇的表,仰著頭纏問。
“臺直接到一樓,比較快。我從這邊下去,走樓梯上來。這個臺不高,過一定訓練的人都能做到。”他一邊說一邊把那口小鍋里的面條往小碗里撈,“我可以,嚴冬也可以。”
長安慢慢斂起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說最后那一句,但聽起來是有點怪怪的、不太好的覺。
他把盛了面的碗遞給:“吃一點,整天都不吃主食不行,會不了的。”
長安看他端著鍋子坐下來,也乖乖地接過了碗。
兩個人并肩坐著,各自低著頭吃面,都不說話,但好像也不尷尬,讓想起曾經跟他一起在咖啡館二樓吃湯圓的那一晚。
左時吃得很快,連面湯都喝,然后對說:“你媽媽做的東西很好吃,謝謝。”
“嗯,媽媽很會做菜的。”長安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看著桌面上的酒說,“你剛才為什麼不吃飯,喝酒?”
“我不,沒什麼胃口。”
“可是你說不吃東西,會不了的。”
左時沉默一會兒,才說:“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是,長安。”
長安好像已經明白,他說這樣的話,就是要分別了。
“你要走了嗎?”
“嗯。”他點頭,“我還有其他任務,不能再耽擱了。你跟你媽媽不是也打算回去了嗎?”
“我們還沒決定,我還想看。”
左時眼里浮上一溫的笑意:“也是,還有好多你沒見過的,像紅海豚,你之前提過的十幾米高的鴕鳥,就這樣走,太可惜了。”
“海豚還有紅的嗎?”
“嗯,就在亞馬遜河,它們不躍出水面你也能看到。”他頓了頓,“其實我覺得還有一個地方你應該去看看。”
長安問:“什麼地方?”
“咖啡種植園。西出產很多很多咖啡豆,這樣的種植園有很多。”
長安果然向往起來:“真的?我還沒見過咖啡豆長在樹上的樣子,你見過嗎?”
他搖頭:“我也沒見過。”
“那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等我看完,我們一起去。”
的盛總讓左時到心酸。他看了好一會兒,說:“抱歉,我去不了。嚴冬和閔婕應該會一直陪著你們。”
千山萬水又如何,再相遇,他還是讓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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