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夏靠在墻外的窗戶下面,聽著里面噼里啪啦的靜,恨不得長一雙視眼,好瞧一瞧干爹和若寧小姐在搞什麼名堂。
又是哭又是喊又是摔東西的,怎麼聽著跟小兩口打架似的,若寧小姐好委屈呀,哭得人心都了。
干爹的心也了吧,不然為什麼沒把扔出來?
“哎,你不是說干爹心里有人了嗎,我怎麼瞧著干爹對若寧小姐也不一般呢?”春拿手指頭捅了捅夏,小聲問道。
“我哪知道,我也是猜的,反正我聽到他公主了。”夏說道,拍著脯心有余悸,“幸虧我跑得快,不然肯定死定了,你這人不夠意思啊,關鍵時刻都不管我。”
“我自己都是泥菩薩,怎麼管你?”春道,“你說我怎麼這麼欠,我為什麼不能在外面多等一會兒,非要那個時候湊過去。”
兩人正嘀嘀咕咕胡猜測,突聽杜若寧在里面說道:“我了,我要吃飯。”
“要吃回家吃!”江瀲的回答十分無。
“不行,我會死在半路上的。”杜若寧說。
“那就死好了。”江瀲咬牙切齒。
“你又兇我,嗚嗚嗚……”
“別嗚了!”江瀲煩躁地沖外面喊,“春,給弄點吃的。”
春嚇得一哆嗦:“干爹怎麼知道咱們在外面?”
“廢話,你不在外面能在哪,在床底下嗎?”夏拿白眼翻他,“快去呀!”
春沒空和他抬杠,忙不迭地跑走了。
若寧小姐厲害呀,他原本想著干爹今天肯定饒不了,沒想到,不但沒怎麼著,還要管一頓飯。
太神奇了!
春以最快的速度從廚房端來了熱騰騰的包子,紅心咸鴨蛋,熬得爛爛的紅棗糯米粥,還有腌的白玉冬瓜條,炸的椒鹽脆丸子,醬的五香牛,滿滿當當地裝了一托盤。
這些原本都是給江瀲準備的,江瀲早上沒胃口,只喝了一碗粥,正好便宜了杜若寧。
杜若寧早上已經吃過東西了,只是想找個借口多待一會兒,好向江瀲打聽遠公公的事。
結果春把吃食一端過來,五六搭配得十分賞心悅目,讓不由得食大振,便不客氣地坐下吃了起來。
這邊吃著東西,江瀲那邊重新挑了一件披風,也沒人伺候,自己披在上,慢條斯理地系帶子。
“黑跟紫不搭,還不如換那個金的。”杜若寧提議道。
江瀲一記眼刀掃過來:“吃你的,吃完趕走!”
“……”杜若寧撇撇,“干嘛這麼著急趕我走,以后你想見我都難了。”
江瀲一愣,順著的話問:“你要去出遠門嗎?”
“沒有啊!”杜若寧夾了一冬瓜條,放在里嚼得嘎嘣脆響,“我是說遠公公要和我阿爹一起出征,你肯定要住在宮里伺候皇上,不就沒機會見我了嗎?”
江瀲冷哼一聲收回視線,自己小聲喃喃:“說得誰很想見你似的。”
杜若寧沒聽到他的話,接著問道:“遠公公為人怎麼樣,好不好相啊?”
江瀲手一頓,微微蹙眉:“你問這些做什麼?”
“就是不放心我阿爹呀!”杜若寧皺起小臉,很發愁的樣子,“我阿爹脾氣那麼暴,我怕他們相不好,別回頭還沒把西戎人打跑,自己人先打起來了。”
“只是擔心這個嗎?”江瀲追問。
“對呀,不然還有什麼?”
杜若寧又夾了一個椒鹽丸子,一口咬掉半個,鼓著腮幫子嚼,許是因為太味,圓杏眼都地瞇起來。
“有這麼好吃嗎?”江瀲不自覺吞了下口水,走過去起一個丸子放進里,嚼了幾口發現味道確實不錯,于是便又了一個。
“我以為你是擔心遠公公會在邊關殺了你阿爹呢!”他有意無意地說道,對著丸子狠狠一口。
杜若寧心頭一跳,咀嚼的作停下來:“他會嗎?”
“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江瀲吃掉丸子,拍拍手,把托盤從面前拉走,“你現在不會死在半路了,趕走吧!”
“……我還沒吃完。”杜若寧手去搶包子,被江瀲抬胳膊擋住。
“這是我的早飯。”江瀲說道,擺頭示意春送客。
春應了聲是,過去對杜若寧道:“若寧小姐,請吧!”
“小氣鬼!”杜若寧撇道,“又不是只有你家有包子,我剛了一個賣包子的朋友,我上家吃去。”
說完不再和江瀲糾纏,沖他敷衍地福了福,跟著春離開。
江瀲在桌子前坐下,慢慢用他搶來的早飯。
那盒被摔碎的胭脂還沒來得及清掃,江瀲盯著一地的紅末出了會兒神,半晌喃喃道:“鬧半天不是專程來送胭脂的呀!”
……
杜若寧離開督公府,和賀之舟一起去了陳宅。
那個宅子原本的主人姓劉,因為現在的戶主是陳三省,所以現在就陳宅。
這個時間,陳三省他們還在包子鋪里忙,家里只有綠一個人,杜若寧在那里看了一會兒賀之舟前段時間收集的報,又和綠聊了一會兒,而后便離開陳宅,去事先約定好的地方找茴香藿香。
大家匯合后,又一起回了定國公府。
茴香藿香買了不好東西,在馬車上迫不及待地拿出來給杜若寧看。
杜若寧一直在想江瀲那句話,本看不進去,胡敷衍了一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去前院找杜關山。
因為今日要招待岳父,杜關山下朝后就直接回了家。
岳父喜歡收藏古畫,他便把書房里的畫全都拿出來,準備挑一幅送給岳父。
看到杜若寧過來,他招手笑道:“寧兒來得正好,快來幫阿爹挑一幅畫,回頭送給你外祖父。”
杜若寧哪有心思挑畫,關上門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阿爹,我有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這麼著急?”杜關山握著畫卷問道。
杜若寧走到他跟前,鄭重其事地告訴他:“阿爹,你此去邊關,一定要小心遠公公。”
也有想過要委婉地提醒父親,但此事關乎父親甚至大哥的命,覺得還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更好。
杜關山不防要說的居然是這個,怔了怔,渾不在意地笑道:“遠公公怎麼了?”
“遠公公他要殺你。”杜若寧說道。
杜關山的笑容僵住,慢慢放下手中的畫卷:“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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