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苓不回來則已,一回來就把家里的人給嚇著了。
回來便來拜見王氏,說了自己的親事,說綏王有意納做側妃,要嫁過去。
那可是綏王啊!
如今陛下也不過是四個年的皇子,最有勢力的也就是太子和綏王,說起來皇帝也是可憐,當年打天下的時候,兒子死了好幾個,如今剩下的也就五個。
一個是排名第四的綏王,一個是排行第五的太子,排行第六的明王,排行第七的文王,最后一個是排行第九的九皇子,九皇子不過還是一個六歲的小兒,而今尚未冊封。
太子為原配所出,他上頭有兩個哥哥都不在了,出生不久皇帝的原配就過世了,皇帝憐憫他,登位之后便封他做太子。
而綏王呢,則是趙貴妃所出之子,趙貴妃來自大家氏族趙氏,皇帝為了爭儲,聘娶趙氏為側妃,得了趙氏相助,榮登帝位。
如此一來,太子雖為太子,可是外家漸漸落魄了,而當時他年紀小,也籠絡不小什麼人,反觀綏王,趙貴妃所出,后一有趙氏,又有趙貴妃多年為他汲汲營營,簇擁者眾多。
故此,兩黨之爭近年來越加激烈,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晉寧侯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自然也不是傻子,將這局勢看得明明白白。
他為皇帝心腹,如今在朝中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熱,但他也知道,蘇家的權勢,到這里也算是到頭了。
從龍之功固然可貴,可是同樣的,也掩藏著無數的危機,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闔府上下二十幾條人命都要填進去。
若是他站了隊,一來要防著皇帝知道,先下手除了他,二來還要防著日后的新帝忌憚他勢力過大,狡兔死走狗烹。
如此倒不如安安分分的為皇帝做事,到時候便是皇帝駕崩,新帝繼位,他為先帝臣,只要是沒有犯下大錯,新帝對他也只有拉攏的份兒,再不濟就收了兵權,將他忽視罷了。
然而到時,晉寧侯府仍舊還是晉寧侯府,府上多年積蓄發展,子子孫孫聯姻盤錯節,便是有人要欺負也要掂量一下,他和兒子這一代可能不重用,可是只要晉寧侯府還在,一朝天子一朝臣,總能等到的。
待到百年之后,旁人說起晉寧侯府,不再是那個山野出的老匹夫,而是蘇氏一族,百年氏族,貴不可言。
也因此,晉寧侯和王氏在這個時候不得不忍氣吞聲,誰都不想得罪,只要度過這個坎兒,晉寧侯府的百年榮華也就定了。
而如今,蘇苓此舉,簡直是一手將晉寧侯府推奪嫡的漩渦之中!
王氏幾乎是要吐,指著蘇苓的手指都在發抖:“你說祖母對不住你,祖母也認了,可是你萬萬是不能嫁綏王的,你若是看上了別的什麼人,但凡可以的,祖母都替你求回來。”
蘇若坐在一旁冷笑道:“什麼求回來,如今阿苓還能嫁什麼樣的人嗎?能比得上蘇芙嗎?祖母,您說這話的時候,心頭也不想想。”
“綏王要聘娶阿苓為側妃,雖然是側妃,可阿苓份低微,已經算是不錯了,走出去了,旁人還要恭恭敬敬地行禮,稱一聲側妃娘娘,若是隨便尋個人嫁了,日后見了誰都要屈膝行禮,下跪磕頭。”
蘇苓抿了抿角,卻道:“要我不嫁綏王一可以,那祖父祖母便給我找一個比蘇芙更好的,總之我咽不下這口氣,若不然,你們便蘇芙將昭王府的親事讓給我也行。”
王氏一陣窒息:“昭王府的親事已經定了,而且昭王府那樣的門第,也不會同意你嫁過去的,阿苓,你聽祖母的話,祖母總不會害你的。”
蘇苓哭得凄慘:“祖母怎麼不會害我,此番蘇芙與楊氏這般欺辱我,我丟了親事,盡了委屈,也不見祖母替我做主,反而楊氏在府上仍舊是的世子夫人,過得好好的,蘇芙要嫁昭王府,做的三夫人!”
“這世間不平,祖父祖母不平,難不我就活該盡委屈!”
“我說我不愿屈居蘇芙之下,可祖母又說,我出低微,不過是一個庶,而名聲有污,如何高嫁,如今我自己找了,祖母卻又不肯了,莫不是見不得我好。”
王氏反駁道:“祖母沒有這個意思,可是綏王是萬萬嫁不得的,你是要害了我們一家啊,你要為家中長輩兄弟姐妹著想啊!”
蘇苓聞言就道:“我盡委屈時,又有何人為我著想,不過是覺得我是一條賤命,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庶,便是聯姻也找不著有用些的,死了也沒有什麼影響。”
“總之,過幾日綏王便會派人上門說親,若是祖父祖母不愿,那便來替我收尸好了,反正不過是一條賤命,如此被蘇芙一輩子在腳下,我寧愿去死。”
說著就轉要走,王氏剛想將人攔住,卻見蘇芙穿著一海棠,頭戴銜珠的步搖帶著婢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矜貴的笑意。
見了蘇苓,蘇芙還親切地笑了兩聲:“三姐,你終于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大姐家中住到什麼時候呢,是不是聽說我定了親事,所以回來恭喜我啊,我就知道,三姐對我素來是最好的。”
蘇苓頓時氣得嘔出一口,眼中冒著紅,恨得不得了,上前拍的一聲就給了蘇芙一掌:“賤人!”
兩人原本就站得近,蘇芙剛剛還想上前拉蘇芙的手,親親熱熱地上演姐妹好,怎知蘇苓突然手,啪的一聲打在的臉上,那火辣辣的痛讓的腦子嗡的一聲,一下子就空了。
蘇苓打了蘇芙一掌,仍舊是不解氣,還要上前去打,王氏嚇得魂飛魄散,忙是讓人上前攔住。
“住手!住手!阿苓你這是在干什麼?!”
蘇苓見被人攔了,冷哼了一聲,毫不在意:“我干什麼祖母不是看到了嗎,是要關閉是吧,祖母放心,我自己關去。”
王氏頭疼裂,整個人都差點站不住了:“你們、你們這些人啊,都是討債的!都是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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