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欽章被兒子這一連串反問問的啞口無言，他沉思半晌，說道：「這兩個問題，我都沒法回答你……因為你其心不正，你不是在為曉旭打抱不平，你是為了你自己，如果今天我選的是曉旭，你一樣會跳出來反對。所以，爭論這些沒有意義。」

蘇欽章打算繼續開導兒子，結果蘇玉卻聳了聳肩，說道：「那就不爭了。」起朝房門走去。

「你幹什麼去？」

「出去走走，氣總行吧。」蘇玉沖父親笑笑，「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發泄完了也沒我的事了，你就等著小木帶著我們玄清山復興榮耀吧。」

說完開門出去了。

他徑直來到後山，來到了元辰的茅草屋裡。

元辰已經在等著他了。

這裡沒通電，房間裡隻點了兩蠟燭，一左一右立在桌子兩邊。元辰一素，盤膝坐在地板上，手裡捧著一個小巧的茶壺，臉龐藏在燭的影中，隨著燭的跳忽明忽暗。

蘇玉四下掃了一眼房間裡簡陋到極致的擺設，慨道：「你這房間真是簡陋得可以，我們山裡看瓜人的棚子都比你這東西多。人間法師裡，我覺得也隻有你能吃這種苦了，怪不得你能有今天。」

元辰著手裡的小茶壺，說道：「你知道什麼是茶道？」

「你知道我不懂這些。」

「所謂的茶道，其實就是用複雜的流程、的皿，來讓沏茶這個過程顯得很莊重，給人以心理暗示，以為經過這麼多程式泡出來一定就是好喝的，其實，同樣的水和茶葉，你隨便找個瓷大碗泡出來的，味道並沒什麼不同。一切都是心理暗示。」

蘇玉不明白他為什麼說起這個，隻有聽著。

「但千百年來，這套功夫茶的流程卻必不可，你知道為何？」

「因為庸人太多，在這個過程中麻痹了自己，願意接進而吹捧這些規則，他們不會懷疑這背後的真相，哪怕是很容易就想到的真相。」

「但這一切都是虛偽的，有人製定規則，將大眾瓦弄於鼓掌之間，有人遵守規則，替製定規則的人背書。」

「法界也是這樣。九九的人，都是盲從的。」

蘇玉聽到這裡有點明白了，說道：「我們都是遵守規則的人，而你是製定規則的人。」

「我告訴你，你就也是我的夥伴了。」

蘇玉聳肩笑道：「我連掌門之位都被人搶走了，還說什麼。」他朝元辰看了一眼說道，「你好像不關心我跟老爺子談話的結局，還是你已經知道結局了。」

「我早就說過，你不可能說服他的，你要去試試，那就去試試好了。」

蘇玉嘆息道：「你說的沒錯，老爺子大概從來沒考慮過我。」

元辰搖頭，「現在位置給了別人，他當然這麼說，免得你心裡難過——畢竟本來就不屬於你，比臨到最後換人更讓人容易接，曉旭那種格，他不可能當掌門的，除了你還能有誰，更不要說那是你親爹，說不疼你那是胡胡扯的。」

他接著說，「半路殺出來個葉小木，他也有點茫然，你仔細想想，縱然他想傳位給小木，為什麼一定要是現在？」

蘇玉心中咯噔了一下，「還真是啊，之前還說下週要陪我媽回孃家，結果突然又說要來這裡……」

「不用想，一定是捉鬼聯盟給了他力，讓他立刻傳位給葉小木。他也是沒辦法，必須執行，他有苦衷，隻是沒法跟你說明。」

蘇玉琢磨了一下，說道：「可捉鬼聯盟的幾位前輩跟我也都很啊，為什麼選擇葉小木。」

元辰啞然失笑。

「你跟他們隻是而已，如果沒有葉小木，他們也許會保你，但葉小木是葉的兒子，捉鬼聯盟真正的大爺，你……算老幾？」

「可惡！」

蘇玉一拳砸在自己大上，被元辰這麼一說，他才知道自己的掌門之位是被葉小木給生生搶走了，心立刻燃起了不平的怒火。

「這口氣你咽的下？」

「咽不下又能怎樣？人家後臺強大，我……算了吧。」

元辰道：「如果沒有葉小木，這個掌門的位置還是非你莫屬。」

麵對蘇玉的疑，元辰做個了歌的作。

蘇玉大驚，「這怎麼行！為了一個掌門之位去……去這麼做，有點過頭了，再說他們一定會懷疑我的，我逃不掉。這絕對不行！」

「沒讓你殺人，但是辦法是有的。」元辰湊到他邊上，跟他說了計劃。

「事之後，不是一個玄清山掌門，整個法界都是我們的。我要說把位置讓給你，你也不會信的，但我可以讓你裁決大神，掌控法界眾人的命運。如何？」

蘇玉正在考慮，臥室裡有人推門出來，蘇玉抬頭看了一眼，是元夕。

元夕頭髮蓬，臉蒼白，穿著一套皺的睡，看上去跟個重病患似的。蘇煙看了吃了一驚，道：「阿夕？」

元夕沒理他，坐到一邊去，端起茶壺自己喝著。

元辰道：「需要靜一段時間，不用管。你想清楚了沒有，想清楚就去做，隻有今晚了，明天等你家老爺子宣佈了，一切都遲了。」

「我後半夜去。」蘇玉下了決心。

葉小木本睡不著，強迫自己吐納了兩個周天，然後在蘇煙邊躺下，一個人發獃。

他突然很想念仔，想把它找來，至有伴，免得讓自己一個人來承這件事，但又怕它知道，自己沒法跟它代。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外麵突然有人敲門，葉小木起來看了下時間，已經一點多了，這個時候會是誰？

他狐疑地走過去開啟門，見是蘇玉。

「睡不著，過來找你聊聊。」

葉小木有點猶豫，他沒有告訴蘇玉發生在蘇煙上的事，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你找我……有事？」

「睡不著過來坐坐行嗎，我知道你還沒睡。」

他都這麼說了，葉小木隻有放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