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別離開我……”
“……我喜歡你。”
跪在他的前,道歉,懺悔,告白。
他終于做到了,卻是在他睡的時候。
如此懦弱,如此膽怯。
男人卑微的抬不起頭來。
“我也喜歡你。
莫斐一震,驀然抬首。
目所及,是那張午夜夢回中無數次浮現在腦海的臉龐。
蘇錦言不知何時醒來,此刻邊含著微笑,溫的眸靜靜的看著他。
“莫斐,”仿佛怕他懷疑似的,他又一次的,清晰的,溫的道,“我也喜歡你。”
“錦言……”
莫斐愣怔著,恍若夢中。
那溫的人出手來,微涼的指腹過男子憔悴的面龐。
“昨天晚上我去找你,除了要勸你留下夜容之外,其實我還想告訴你……我很開心。”
莫斐又震了一震。
“你把們都送走,我很開心。”蘇錦言微笑著,看見男人那震驚得難以置信的眼神,心中驀的一痛。
那渺茫的希是真的,那一直守候著苦苦支撐下去的原因是有的。這麼多年了,有過多次,這個驕傲而不肯低頭的男人放下他的自尊主走到他的面前,而他,就那麼錯過了。
“我看了安玉給你的信,我想……我也應該對你說,對不起。”
對不起,總是裝得滿不在乎。
對不起,總是帶著笑說話卻把你氣瘋。
對不起,總是瞞著你一切,讓你恨了我這麼多年。
不說,不辯,不解釋,不爭取。凡事都云淡風輕,萬種都藏在心里,忍沉默承一切,這,是他習慣做的事。
不想說,不想爭,不想分辨,不想挽留。
勉強的東西他不要,因為知道,要到也不會真正屬于自己。
太喜歡,太在乎,也因為太弱,太驕傲。他與他之間,他筑起一道保護自己高高的墻。
中毒,救人,納妾,任勞任怨……他為他做了那麼多,卻唯獨沒有為他做一件事——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悔過讓他重新來過的機會。
多年之后,直到那一天,看到那個坦率而直白的異族子的來信,看到說“你明明很在乎”,“為什麼不問他”,他才終于明白,面前這個自己深著也深著自己的男人,他同樣背負著自己的地獄而活了這麼久的歲月。
而那地獄,竟是他親手為他打造。
這個男人是無的任的,這麼多年來哪怕再痛再悔都不肯在他面前低頭。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指責他的任他的無?
他與他,其實都是一樣的,任而驕傲,他用冷漠厭惡,而他卻是用云淡風輕,把心的真實藏彌深,不肯在最心人的面前展現最脆弱的一面,用布滿尖刺的外殼保護和掩飾早已傷痕累累的的心。
針鋒相對,不甘示弱,不敢認輸,好像輸了,就會落人笑柄,面掃地,傷得更深。
相卻不懂得。蹉跎過多歲月。
也許,上一個人就會變傻瓜。
守著可憐的自尊與驕傲,把彼此弄得遍鱗傷,蠢笨到無可救藥。
“莫斐,”那徹悟的人兒輕輕的道,“垂死的時候,我曾說今生從未做過夫妻,來世莫再相識……可我已死過一次了,如今已不是今生。而你把我從奈何橋邊救回來。所以,現在也非來世。”
“所以,我原諒你,也……請你原諒我。”
“原諒我沒有早一點告訴你,我喜歡你。”
聽到那三個字,男人的子又微微震了一下。
手那悉的面容,指尖到一抹潤,蘇錦言自己的眼中早已滾落淚珠無數。
“上一次見你哭,還是我離京的時候,你來送我,哭得所有人都慌了神。你還記得我對你說了什麼麼?我那時候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小侯爺怎麼可以為了這點小事哭?”
他微著拂去那淚痕。
“侯爺,不要為這點小事哭,會被人笑話的。”
莫斐癡癡的著面前的人,搖頭,再搖頭。
“這不是小事,”他握住他的手,“而這世上除了你,又有誰敢笑話我?”
將握著的手抵在邊,輕輕吻落。
“上一次我哭,你還是走了。這一次,錦言,你還要丟下我麼?”
蘇錦言搖了搖頭,這明知故問的話令他淚中莞爾。
“除非,侯爺休了我。”
這故意調侃使人開懷的話令莫斐角微揚。男人閉眼,又有兩行淚滾落。他俯下/去,雙手捧著妻子的手。
“錦言,你真的不走?”
被問的人似怔了一下,“真的。”
“真的不休我?”
“你這個傻瓜……”蘇錦言失笑,“哪有妻子休丈夫的?”
“你可以。”男人道,跪著又問,“真的不休我?”
“真的。”他笑著落下眼淚。
“我真的不走,真的留下,真的喜歡你。還不快起來,地上多涼。”
莫斐埋首在那雙掌心中,良久。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