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馮安寧長脖子，瞧見沈妙手里的簽紙時，也是微微一愣，隨即道：“你會嗎？”

這倒是真話，琴棋書畫四樣，沈妙著實是樣樣不通。圖畫莫說是韻味，便是好好地畫都畫不。

見沈妙不言，馮安寧也安靜下來。大約人都是很奇怪的，當初看沈妙不順眼，如今沈妙對冷淡，馮安寧反倒更愿意和沈妙說話了。覺得現在的沈妙，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不自覺的吸引著人靠近。

兩人正沉默著，卻見沈玥和沈清施施然走了過來，沈玥笑道：“五妹妹手里拿的簽紙是什麼，也給我看一看罷，說不定我和大姐姐還能想些點子。”

沈清點頭：“不錯。我和二妹分別到了書和畫，你是什麼？”

沈妙不言，沈玥笑著上前走了手里的簽紙，狀若無意道：“五妹妹莫要害怕，橫豎還有我姐妹二人在，總會照顧你一兩分的。”

馮安寧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雖然從前也不喜歡沈妙，卻也看沈玥沈清二人不大順眼。母親是個厲害的，家里的姊妹也多，誰包藏禍心誰打的小算盤一眼就能看出來。沈玥和沈清跟們府上那些想要爭寵奪的庶姐庶妹們有什麼兩樣？無非都是想要借著沈妙的蠢笨襯托自己罷了。

果然，沈玥這番話一出來，那邊的易佩蘭聽到，便嗤笑起來：“沈玥你與說這些做什麼？便是你出再好的點子，怕是也應付不來的。”

“就是，還是讓沈妙自己心準備把。”江曉萱也笑。

們這般明目張膽的嘲諷，四周的太太小姐們聽到，也假裝沒聽到，表面上瞧著仍是一本正經，角卻翹了起來。

無他，每年的沈妙都是校驗場上的一個笑話，當被嘲笑了習慣，一切便都沒什麼不同。即使這樣嘲諷的行為不該出現在勛貴子家的上。

“別這麼說五妹妹，”沈玥不贊同道：“五妹妹也是很用心的。”打開簽紙，“哎呀”了一聲，驚喜的看向沈妙：“是畫，五妹妹，你與我到的是一項呢。”

馮安寧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沈玥，不過是到同一項，有什麼可驚喜的？沈妙卻心知肚明，大約沈玥覺得，自己的蠢笨又能襯托出的儀出眾了，更何況，今日還有傅修宜在場，想到傅修宜，的眸暗了暗。

“五妹妹打算畫什麼？”沈清好奇的問：“要不讓二妹妹與你指點兩句？”這話倒是充滿了善意，將一個護妹妹的大姐形象詮釋的淋漓盡致，旁人看了，也只會說沈清對自己的堂妹護有加。

“勞煩二位掛心。”沈妙冷冰冰道：“不過既然是校驗，還是遵守規則的好。二姐姐要幫我，豈不是作弊？作弊的二人，可是要一同逐出校驗場的，二姐姐要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不冷不熱的一番話說出來，沈玥的臉便變了變。不錯，這樣的行為當得起是舞弊，可放在往日，大伙兒只會說友良善，并不會在這上面多費心思。而被沈妙這麼“特意”指點出來，眾人看向沈玥的目就變了。

校驗場上，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個對手，誰都想要獨占鰲頭包攬風。沈玥在廣文堂與眾人好，不代表就沒有嫉妒的人。在場的這些與都是對手，每年的校驗都被沈玥包攬子這邊的第一，必然有怨氣。若是能抓到的把柄讓下場，不參加校驗，豈不是了個勁敵，頓時，那些本來都與沈玥站在一邊的學生虎視眈眈的看過來，包括與沈玥好的易佩蘭一行人。

沈玥打了個冷戰，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回過頭，卻見沈妙似笑非笑的看著，目中盡是嘲諷。

若是就此退，便顯得方才那一番好意都是假的，若是順勢，難保這些個學子不會抓著把柄讓不參加比賽。橫豎都是錯的，沈玥強自抑住心中的怨毒，看了沈妙一眼，勉強的笑道：“既然五妹妹都這麼說了，我便也不敢再擅自好意，罷了。”

馮安寧忍不住嗤笑一聲，故意高聲道：“還以為有多疼妹妹呢，原也不過如此，便被人這麼一嚇就算了，那又說什麼真心相助？”

一時間，那些看著沈玥的目頗為意味深長。

陳若秋也聽到了這邊的靜，有些慌，沈玥畢竟還年輕，不懂得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面。同時心中又有些發冷，這沈妙三言兩語就能挑別人的緒，讓人跟著的話走，好厲害的！可偏偏又不能手，都是小孩子家的事，為母親若是手，便是落了下乘。

任婉云和沈清俱是有些幸災樂禍，要知道沈玥太過出，也會掩飾沈清的輝。如果沈玥落不了好，沈家就只有沈清才能撐場子了。

沈玥看著沈妙，想，若是這個妹妹如今變聰明了些，此刻也要為說話解圍。畢竟都同是沈府上的姐妹，傳出去沈府幾房不和又有什麼好？更何況沈妙從來都是結著沈玥的，若是得罪了沈玥，沈妙就再也沒有什麼朋友了。

可等了半晌，也未聽見沈妙的回答。沈玥忍不住開口道：“五妹妹……”

“二姐姐不用去思索接下來要畫的東西麼？”沈妙聲音平平無波：“至于我這邊，不必了。”

看出了沈妙沒有要給自己解圍的心思，再看看周圍們略帶譏嘲的目，第一次，沈玥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狠狠地扇沈妙的掌。勉強抑制住自己的緒，咬牙道：“看來五妹妹似乎已經有竹，既然如此，等會兒便看五妹妹如何大放華彩，定是彩萬分！”

“彩萬分”四個字，沈玥咬得很重。說完這句話，便一拂袖，轉氣沖沖的走了。沈清連忙跟了上去。

馮安寧看了看沈妙，問：“雖然極爽快，可你為何那般不給自己留退路，待你上場時，定會抓住機會狠狠嘲笑的。”

“我不喜歡忍。”沈妙看著面前的棋局，不要忍，不要回頭，不要心。

“不要忍，要殺。”拎出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