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忙道:“不敢!”
遲疑了下,心想丁夫人一向弱不管事,把公子當親兒子般養著,今日突然現于此,想必確是不放心公子才來探,便是讓進去,料也不會生出什麼事。
便吩咐守衛讓道。
丁夫人冷笑一聲,收了食盒前行。
陳紹一邊命人看牢,一邊暗中派人去告喬越。
外頭靜,喬慈早聽在耳里,丁夫人一進來,飛撲上去,焦急地問:“伯母,到底出了何事?我父親可好?伯父為何要將我關起來——”
“呸!老不死的東西!你休再喚他伯父!”
丁夫人恨恨罵了一聲,捉住喬慈臂膀上下打量,見他并無大礙,這才松了口氣,道:“你父親這幾日如何,我不得見,詳也不得而知,必也是被那老東西給關了起來!”
喬慈起先大怒,轉要再沖出去,到了門口,又生生地停住腳步,慢慢地轉過了。
“伯母,這幾日到了出了何事?你告訴我!”
丁夫人長嘆一聲:“老不死的聽了張浦之言,投了劉琰!那個劉琰今日就在家里!”
喬慈驚呆了。
……
昨日,喬越迎劉琰兗州,召家將部曲以君臣之禮拜之,隨后稱,與喬平共同議定,率兗州效命漢帝。
因事出突然,眾人當時無不驚訝,且這兩日,都未見喬平面,未免有些疑慮。
劉琰當日曾冒險救帝離虎口逃出了,不料路上帝因病重駕崩,隨后才被王霸董等漢室舊臣擁為新帝,是為漢室正統之君。
此事天下人盡皆知。
如今他到了兗州,家主喬越又口口聲聲以漢臣而自居,自己這些人,倘若有所質疑,便是公然忤上,甚至會被視為謀逆。
是以最后,眾人都隨喬越向劉琰行了君臣之禮。
……
“伯母不懂何為天下大事,只知道老東西聽信張浦投了劉琰,應是遭你父親反對,遭他算計了!兗州已被劉琰所控,平日聽命你父親的家將,昨夜連夜都被撤換。你萬萬不可沖,等逃出去向你大姐夫報信,他來救你父親!否則再耽誤下去,我怕你父親要出事!”
喬慈兩只拳頭骨節的格格作響,膛劇烈起伏,勉強控住緒,點頭道:“多謝伯母告知,我有數了。伯母請快離去,免得要責怪。”
丁夫人道:“老東西無無義,不認我的兒婿,我也不拿他當丈夫,還怕他什麼責怪?外頭守衛近百,出去還有重重關卡,你一人無論如何也是逃不走的。你可挾持我殺出去。”
喬慈立刻拒絕:“我怎可置伯母于險境?”
丁夫人搖了搖頭,慈地了下喬慈的發鬢,道:“放心吧。老東西雖早和我沒了夫妻分,但料他也不敢當眾痛下殺手。等出了城門,你自管逃走便是。”
見喬慈仿佛還在猶疑,又怒道:“你父親生死未卜,兗州又落旁人之手,你若再被困死在這里,莫非真想喬家就此絕于老東西之手?”
喬慈雙目蘊淚,朝丁夫人下跪,叩首道:“伯母大義,侄兒一拜!”
丁夫人神方緩了下去,扶他起來,從上出一把暗藏的刀,遞過去道:“你挾持我,出去便是。”
……
喬越聞訊,帶人趕到,見丁夫人被喬慈以刀架頸,兩人已到大門的照壁旁了。
數百軍士,圍住了喬慈和丁夫人。
喬越氣急敗壞,分開士兵沖了上去,喝道:“慈兒,你想做什麼?快放下刀跟我回去!”
“我父親如今何在?你他出來。等我見了他,自然跟你回去。要打要殺,由你做主!”
喬慈盯著他,一字一字道。
喬越一時心虛,說不出話。
一旁張浦忙道:“公子勿沖。快些放開夫人……”
“我和我伯父說話,你是何,也來?”
喬慈叱道。
張浦面尬。
喬越定了定神,道:“壽筵那晚,你父親后來喝多了酒,回去路上跌了一跤,正摔中腦門,以致于昏迷。慈兒你放心,伯父已經請了良醫正在救治,不日便能好轉。你且放下刀,先隨我,我帶你去探視……”
喬慈眼底掠過一道暗影,一語不發,轉頭挾著丁夫人繼續朝門口去。
軍士平日本只服喬平喬慈父子,今日出了這樣一幕,雖不明所以,但心里無不向著喬慈,何況還有丁夫人在他手上,哪里會有人真的去攔?不過虛擺個樣子,幾乎一路放行,任由兩人到了門口。
喬慈喝令開門。
張浦焦急,命軍士阻攔。
軍士被驅,漸漸又圍了上來。
丁夫人忽停住了腳步,轉頭高聲道:“陛下,我知你在近旁!你如今是漢室天子,九五之尊,卻可還記得年落難之時寄居我家,當時我是如何對你的?我也不敢圖陛下的回報,只是此刻我被我侄兒劫持,他必要出城,他伯父卻不肯放。他若出不去,必定對我不利。陛下一向有麟芝蘭的名,我聽聞陛下于瑯琊稱帝之時,天下民眾更是起舞而歌,贊陛下為不世出的仁善之君!我知喬越聽從于你。螻蟻尚且惜命,何況人乎?懇求陛下念當日分,救我一命,我恩不盡!”
丁夫人平日深居簡出,難得面,此刻這一番話,卻字字句句,仿佛了人心。
軍士竟隨丁夫人的目紛紛回眸,仿佛劉琰真的就在后似的。
一時,著數百人的喬家大門之,不聞半點聲息。
片刻后,劉扇從照壁后轉了出來,附到喬越耳畔,低聲吩咐了一聲。
喬越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從,惡狠狠地盯了丁夫人一眼,勉強道:“放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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