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兒在梧桐樹下的石桌上練習繪制符箓,烏圓滾在邊上玩耍。
“昨天的羊是誰放在屋外的,你有察覺到嗎?”袁香兒想起昨日的事。
“不知道,我那時候大概在睡覺,是誰送的?羊很好吃,讓他多送點。”烏圓正專注地追著自己的尾玩。
“我……我有看見。”高腳木屋里發出結結的聲音,“是一個恐怖的存在,我嚇得……咯咯咯……一也不敢。”
“哦?你怎麼看見他的?是不是一只狼?銀白的發?”
“我只看見了一雙腳,人形的腳……咕咕咕。”
錦羽雙手兜著袖子,突然出現在石桌的附近,他昂著脖子咕咕咕了幾聲,影逐漸變淡,原地消失不見,青的袖又出現在了小木屋的門。
這是他的天賦能力,能夠形和短距離傳送。他在屋外覺到了南河的氣息,迅速地形并躲避回了屋里。
“錦羽,下一次如果你察覺到他再來,我有在家的話,你能不能悄悄提醒我一下?”袁香兒停下筆看著木屋的方向。
木屋里傳來一陣咕咕咕的聲音,這就是答應了。
烏圓一不小心踩到了朱砂碟子,在袁香兒畫了一半的符紙上留下了好幾個紅的梅花印。
袁香兒著他的脖子將他提起來,看了看那張印著貓爪的廢符,順手祭到空中,那本該無效的符紙迎風自燃,在空中砰一聲化為一小團火球。
“什麼況?”袁香兒詫異到。
“大概是因為我們山貓族的天賦能力,”烏圓坐在桌上,嫌棄地看著自己染紅的小墊,“妖族都有一些與俱來的能力,我的一種能力是火焰。”
袁香兒抬起烏圓的前爪在符紙上試了幾次,發現在空白符紙上,印上朱砂貓爪用極其微小,倒是如果由繪制好符頭敕令天柱的半品符箓上印上貓爪之后,會起到和靈火符類似的效果。
“還好玩的,省了一點力氣。”袁香兒玩鬧著印了一疊貓爪符,拿布干凈烏圓的爪子,“你自己能施展火系法嗎?”
“可以!”烏圓端坐在桌邊,抬頭,鼓足力氣張開口,喵嗚一聲,噴出了一個比蘋果大不了多的火球。
他得意地翹起尾,“幸好功了,怎麼樣,厲害的吧?”
袁香兒鼓掌。
其實烏圓自己也知道,這樣小的火球充其量嚇唬嚇唬凡人,對妖魔基本是不頂用的。
“我的靈力還不夠,如果再大一些,到了我父親那個年紀,噴出的火焰可以把這整個院子都燒了,”烏圓很以自己的父親為傲,不就要提一次父親,“上一次遇到你們,那個男人的天賦能力是水,剛好克制我族,所以父親才不和他計較。”
“哪個男人?”袁香兒才反應過來烏圓說的是自己的師父余搖,“我師父他那是法,并不是天賦能力。”
師父喜歡用水系法,當年施展雙魚陣護住自己,并用四水柱捆住貓妖,都是水系相關的法。不過師父是人類,只有妖魔才有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人類的法都是后天修煉出來的。
“不是哦,他是妖族,既會人類的法,又有自己的天賦能力,所以才那麼強大。”烏圓用舌頭梳理自己漉漉的前爪,“我族最強的能力是瞳,天生就能看世間萬的本源。我是不會看錯的,他就是一條大魚,很大,非常大的魚。”
袁香兒呆住了,有些不相信這個小屁孩的話。這麼多年,心中對余搖充滿崇敬和孺慕之,所以盡管師父確實有很多獨特之,但從來不曾想過師父和自己不是同一種。
師父是那樣的接近人類,穿著最平凡的,用雙腳慢慢走路,流著汗水將自己背在肩頭。
他會劈柴挑水,會洗做飯。時常笑盈盈地蹲下,用那雙寬和的手掌自己的腦袋。在袁香兒還小的時候,這個家里的一切瑣事,都是師父親力親為。往往趴在這張桌上練字,師父就在邊拉著繩子晾曬服。背誦著咒文,師父還圍著圍過腦袋來問晚上想吃什麼。
他活得比一個真正的凡人還更像人類。
但仔細想想如果拋開這些濾鏡,師父確實有許多不同尋常之。往日的點點滴滴走馬燈似的在眼前飄過,當初這個院子里的眾多妖魔,他們對待余搖的態度和言行,那樣的融洽自然,仿佛余搖才是他們的同類,而袁香兒不過是一個混在妖群中的人類小孩。那些和師父接過的妖魔提到師父語氣,似乎從來就沒有把師父當做人來來談論。
袁香兒心驚不已,覺得烏圓的話有可能更接近真實。只是從前蒙著自己的雙眼,從沒有認真往這個方向思考。
開始想念那位像是父親一樣,對自己多有疼,把自己引進修行的世界,卻又突然消失無蹤的師父。不管余搖是人類還是妖魔,都很想再見到他一面,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師父為自己解答,也很想讓師父看一看自己這些年并沒有落下的功課。
想知道師父去到了哪里,遇到了什麼事,是否需要自己幫忙。
也許應該和師父曾經認識的那些妖魔和人類多接一下,或許才能夠更多地了解師父的過往和所在。
畢竟自己如今已經長大,有了一點能力,也有了一兩個可的小使徒。
“對了,烏圓,你知道天狼族的天賦能力是什麼嗎?”
“天狼?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天狼了。”烏圓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父親告訴我這一片的天狼山脈都曾經是天狼族的領地。聽說,一百多年前,我還不太記事的時候,天狼族在兩月相承之日舉族飛升了。因此我也不知道天狼族的天賦能力到底是什麼。”
這世間已經沒有天狼族了,只剩下小南一個了嗎?所以說,南河的天賦能力是什麼呢?袁香兒好奇地想著。
天狼山的深,枯松倒掛,巨石崢嶸,冰雪覆蓋的山巔一片銀白。
在陡峭的石壁上,虬結的松枝之下,一個小小的影,一不地伏在一塊微微突出的巖石上。他有一銀白的發,和周邊的雪幾乎融為一,令敵人的眼難以辨別。
他不知道在那里潛伏了多久,冰雪甚至在他的上和頭頂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而他紋不,收斂靈氣,減緩呼吸,宛如本來就長在這峭壁上的一塊石頭一般,只有那一雙琥珀的眼睛,偶爾轉一下,盯著眼前開在峭壁上的一個。
那是一只浩然鳥的巢,這種妖有一金紅的漂亮翎羽,單足三首,三個腦袋可以同時噴出大量炙熱的火焰,那烈焰溫度極其高,幾乎可以融化這里的山石頭,是一個危險而強大的敵人。
越是強大,越是讓南河脈,他們天狼一族,天生就流著好戰的。
他躍躍試,想要殺死這只靈力強大的妖,獵取它的靈丹,自己就能一舉邁離骸期,開始向著為一只真正強大的年天狼沖刺。
為此,他將自己的軀化為最不起眼的狼形態,在風雪的掩蓋下悄悄爬上這個懸崖。極度耐心地在這里潛伏了整整兩日,終于等到了浩然鳥歸巢。他已經很了,又又冷,腸轆轆,但他還不能,要更為耐心地忍耐,只為了等一個時機,一個最佳的進攻時機。
那只浩然鳥從里出三個腦袋,朝四周看了看。它剛剛捕捉到了一只野牛,吞噬了它的靈丹,好好的飽餐了一頓,此刻到有些困倦,想在巢里地睡一覺,消化沖撞的靈氣。
這里的周邊沒有比它更兇猛的妖,是屬于它的地盤。放眼去,只有潔陡峭的懸崖,這個巢,是令它最為安心的地方。在呼嘯的寒風中,他威風凜凜的三個腦袋終于一個挨著一個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最后一個金燦燦的腦袋閉上了眼睛的時候。
一個小小的白影從邊上的一躍而起,小的迎風幻化,為一只型巨大的銀天狼。銀流轉,流星過際,風馳電掣的巨狼狠狠撲向了中毫無防備的金紅鳥妖,鋒利的前爪按住它的肩膀,牙齒一口咬斷了它的一只脖頸。
浩然鳥驚醒掙扎,余下的一只頭顱發出尖銳的聲,另外一只頭顱轉過脖頸噴出灼熱的火焰。
熊熊烈焰沖出,映得整座白雪皚皚的山壁一片通紅。
天空中繁星璀璨,天幕上的星星仿佛被撥了一下,陡然間漫天星從天而降,神奇的星雨縷縷落進,巍峨的山頂上織出一片浩瀚蒼穹般的星圖。
那些能夠燒毀萬的灼灼烈焰,仿佛被星空吞噬,陡然消失不見。
山壁間響徹著凄厲的鳥和低沉的狼嚎。
十萬大山之中,一個子悠悠的聲音從深淵之中響起,
“是天狼族的天賦能力,星辰之力。那只小狼快要年了,已經可以使出他們特有的天賦能力,必須盡快找到他。”
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回應著,“怕什麼,那還是一只弱小,無力的小狼。看我抓住他,撕裂他的軀,正好讓我們品嘗那純正的天狼。”
黑暗中,響起嬰兒一般的哭泣聲,詭異的音響起,“嚶嚶嚶,不要大意。那可是這片土地曾經的妖王,才過了一兩百年,你們就忘記了被天狼族統治的恐懼了嗎?我可不想再匍匐在誰的腳下稱臣。我必須立刻咬斷他的脖子,現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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