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珠我自然是拿到了,但卻不能隨便出去,除非國師親自來拿。”袁香兒說。
云玄差點又要拍桌子,他有些奇怪自己今日怎麼這樣控制不住緒。但眼前這個小子也未免太過放肆,師尊何等份?尋得水靈珠,不說趕快恭恭敬敬送到京都,竟然還大言不慚想讓師尊親自前來。
“不來就算了嘛,我跑了大半年的路,好歹要休息個把月,你回去告訴前輩,等我休息夠了,自然去京都看他。”袁香兒笑嘻嘻地,手指貌似無意地輕輕挲鎖骨上那一小枚紅的吊墜。
這只狐貍形的南紅吊墜,是胡青送的法,有九尾狐族的天賦能力,可以影響乃至控制對方的緒。
袁香兒平時用得,但卻發現它是談判的利,它可以在不用到多靈力的時候,潛移默化影響或是放大對方的某種緒。既很難被發現,又能使對方變得更加緒化。
比如在剛剛的對話中順著云玄的話語,只要悄悄用法,就可增加他的愧疚和懷疑的緒,使他不自覺地了章法,泄出更多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當然是不可能到妙道的老巢去和他易,也更不可能讓云玄把水靈珠直接帶走。
要在這里做好準備,等著妙道親自上門來。所以不論云玄怎麼生氣,其實都不會同意隨著他去京城。
雪客放下手中的點心,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在暴怒邊緣的主人。眼前的這位小娘子雖然看起來年又溫,但雪客卻覺得比自己的主人還要厲害。而的使徒自己也遠遠不是對手,但是那位天狼自己在他手下就走不了幾招,何況院子影影倬倬似乎還有幾位厲害的存在。
院子里有一顆高聳云的梧桐樹,樹頂上站著一位白黑發的使徒。雪客知道他,那是國師大人的使徒渡朔。但此刻他只是冷淡的看著這里,一點都沒有下來幫忙的意思。
幸好主人雖然看起來在暴怒的邊緣,卻又恢復了理智,氣沖沖地摔門離去了。
雪客急忙行了一禮,跟了出去,關上門之前,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樹頂的影,渡朔似乎并沒有跟他們回去的打算。這個院子雖不大,卻有一種讓雪客舒適的覺,換了是,也愿意在這里多留幾日,不愿回到那位恐怖的國師大人邊。
可是他們已經被人類所擒,早失去自由之,貪這一時的溫暖又有什麼意義呢?雪客想不明白。
云玄走后,袁香兒開始全面為妙道的到來做準備。把烏圓,錦羽,三郎等幾個小家伙寄放在時家的院子里。又勸說云娘去兩河鎮游玩個幾日,那里正好有個祭城隍的廟會,十分熱鬧。
自己加固了庭院原有的陣法。又忙著在四周細細繪制下各類強大法陣。雖然萬一起了沖突,這些陣法不能完全阻止妙道,但有所準備,總比在敵人的地盤來得好多了。
自此袁香兒每日研究各種陣圖,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這一天一手拿著陣圖,一手卻到了一個絨絨的腦袋。
啊,袁香兒愣了愣,是想要去拿符筆,但坐在邊的南河以為自己想要他,就主把腦袋湊過來了?
袁香兒只好停下繪制了一天的符文,就勢了南河可的耳朵。擼這種事最是容易讓人分心,一旦上了手就很難停下來。左右,很快就和半妖化的南河嬉鬧著滾到了一起。
“快起來,我這活還沒干完呢。”袁香兒說。
南河把按在地面上,錮在手臂中,低頭看,
(起來可以,除非你先親我一下。)
雖然什麼都做過了,但讓他說這種話的時候,即便周圍沒有人,他也往往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在腦子里想想用契約傳過來卻可以。
“可以啊,你先尚平了,讓我親哪里都行。”比起說葷話,初嘗人事的小南還遠遠不是袁香兒的對手。
果然,強勢不到半刻的南河瞬間紅了耳朵,放松了抓住袁香兒的手臂。
“怎麼了?不是你自己主地嗎?”袁香兒爬起他的鼻子。
“阿香,我是看你最近太張了。”南河蹲坐在袁香兒邊,飛機耳偶爾一,得袁香兒有些心猿意馬,“你是不是很擔心,怕我們不是妙道的對手?”
“我是有些害怕,怕自己沒弄好這事,害了朋友,連累了你。”
袁香兒以為這樣的氛圍下,南河會說“別怕,有我在”或者是“別怕,我會保護你”之類的話語。
但南河握住了的手,“我們天狼族的伴之間,沒有連累這個詞,不論如何都攜手共渡才是應有之道。妙道固然強大,但我們倆個在一起,沒什麼好怕的。禍福與共,生死相依而已。”
“對,咱不怕他,你好好看我怎麼對付那個變態老頭。”袁香兒有神了。
妙道比想象中來得還要快,這一日袁香兒站在院門口,正和隔壁吳嬸家的二花說話。
“大姐自打嫁了夫郎,先頭倒也還好,近日幾次回來總是一副悶悶不樂,魂不守舍的模樣,我真是替擔心。”二花最近很為出嫁的姐姐煩惱。
的姐姐大花是袁香兒從小玩大的玩伴,年初的時候嫁給兩河鎮的張家,因為袁香兒和周德運去了北方,沒來得及參加婚禮,只能草草隨了禮,袁香兒也是有些憾,打算找機會見上一面。
“是嗎?改日有去兩河鎮,我去看看。”
這里還在說著話,院中的梧桐樹上嘩啦一陣急響。
居住在樹上的渡朔,突然從樹上掉落了下來。
袁香兒回首一看,渡朔化為人形,想從地上撐起,卻失敗地再一次倒下去。
南河手扶起他來,渡朔咬牙關,面痛苦之,幾不能自持,
“他來了。”他臂扶住院墻,抖著軀向院外走去,勉強讓自己說出完整的話來,“我得去見他。”
使徒契約是一種對妖魔有著強制約束力的契約。作為主人對自己的使徒有著絕對的控制權。哪怕隔在千里之外,只要主人發契約召喚,使徒都會因為無法忍耐軀的劇痛,而不得不主回到主人邊。
先前給渡朔短暫的自由,是他妙道同意放手。此刻,他想要召回渡朔,一逞主人之威,渡朔本毫無反抗的能力。
夏日的很烈,鼓噪的鳴蟬在那一瞬間寂靜了下來。
門外不遠的街道上,一男子著尋常道袍,眼束青緞,頭上戴著一頂平平的斗笠,袖著雙手,面向袁香兒。他容貌清雋,材消瘦,蒙眼的青緞之下白皙,看上去像是一位風姿的年郎君。
袁香兒卻知道這是一位實力強大,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年歲的老怪。
他的后隨行之人有男有,奇服異裝,雖然人數不多,但氣勢人。袁香兒就知道這些只怕都是妖魔,妙道的使徒。
為了盡快拿到水靈珠,這位從不出京都的國師大人,微服簡從,匆匆趕來。
“前輩既然來了,還請進屋坐吧?”袁香兒叉手行禮,
“阿香,阿香,這是誰啊?”二花不曾見過這般人,悄悄拉袁香兒袖子問。
袁香兒握了一下的手,搖搖頭,“速回去,別多問。”
二花還沒有說話,眼前一花,那位蒙著眼睛的道長和他后的隨從就憑空消失了。轉過頭,后的袁香兒消失不見,關上了院門,明明只有一道薄薄的木門,但從門外卻聽不見里面毫的靜。
“原來阿香也是這樣厲害的。”二花愣愣道。
余搖離開的時候,二花還是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姑娘,對那位人人傳頌至今的自然先生沒什麼印象。因此也從沒將自己這位兒時玩伴看做什麼特殊之人。直到這一刻,才發覺,阿香的世界似乎和們不太一樣。
妙道在石桌邊坐下,二話不說,出兩指先掐了個手訣。
渡朔悶哼一聲,雙膝劇痛跪倒在當場。他額角青筋出,死死咬住牙關才沒讓自己發出過于難堪地聲音。
“私解鎮魂鎖,膽子不小,看我怎麼罰你。”妙道冷冷說道。
“你誤會了,鎮魂鎖在這里,”袁香兒取出斷了的鎮魂鎖,替渡朔解釋,“并非故意,半途戰斗的時候不慎弄斷的。”
妙道輕哼一聲,纏繞在一起的白皙手指微微一彎,繼續迫使渡朔發出一聲抑制不住的音。
他不在乎鎮魂鎖是怎麼斷的,他只想先聲奪人,在氣勢上給袁香兒先來一個下馬威。
但他打算繼續懲戒的手勢頓住了,只因袁香兒從袖子中取出了一顆亮閃閃的玻璃珠,那水氣濃郁的水靈珠只在空中晃了一晃,又被收了起來。
“水靈珠?”妙道那一出現就繃的線終于放松了,向袁香兒出手去,“給我看看。”
“國師大人,您也太不夠意思了。忽悠我去取寶,說得是十分輕松,其實完全是龍潭虎啊。”袁香兒卻把那珠子攏在袖中,“你看看我,這一去大半年,經歷了多水深火熱的戰斗,差點就沒命回來。這才勉強僥幸得了手。”
妙道就笑了,“我都說了,只有你能夠功的。你替我取得寶珠,居功至偉,想要什麼謝儀,盡管開口便是。”
“那就不客氣啦,”袁香兒笑嘻嘻的,“我也不要別的,就想多要幾位厲害的使徒。不然您將您邊的皓翰和渡朔送給我吧?”
獅子大開口,坐地起價,為地是留個空間給妙道還價,達到自己真正的目的。
妙道的笑容淡下來,他可不像云玄那麼好糊弄,沒有接袁香兒這一套。
“小小年紀,不可過于狂傲貪婪,做事要有分寸。”他說
他后的使徒一個個摘下斗笠。有袁香兒見過的皓翰,蒼老邋遢的老者,渾遍布蜘蛛花紋的,還有一位額長長雙角,上長滿眼睛的年輕男子。一個個放出威,后都拖著長長的妖魔影子。
袁香兒“哎呀”一聲,捂在袖里的手一松,把那顆珍貴的玻璃珠失手掉在地上。
眾目睽睽之下,那人間至寶掉在地面上,啪嗒摔幾塊。
妙道心中驟然一,忍不住手向前救,卻晚了一步。這才發覺碎在地上的不過是一顆凝結了水靈氣的玻璃珠而已,真正的法寶哪有這般容易損壞。
心心念念的寶險些碎在眼前的后怕敢讓他然大怒,束住雙眼的青束帶后現出詭異的黑芒,袁香兒登時覺得四肢僵化,舉遲緩,幾若石化。本能地祭出雙魚陣,才稍微覺好些。
袁香兒在陣法中站定,雙手訣,整個院子的地面浮起陣法的紅,八方出現八赤紅的火柱。
妙道冷笑一聲,“無知,就憑你這樣的法陣,也能擋得住我嗎?”
袁香兒:“擋著你當然是擋不住,但毀了一顆水靈珠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妙道皺眉:“你說什麼?你將水靈珠放在何?”
“放在何我不記得了,終歸是在我家院子里的某吧。青龍和我說過,水靈珠雖然是龍族至寶,但它其實也很脆弱,這個水系的法寶特別懼怕火焰。被這八卦明火陣一噴,我估計再珍貴的寶也都毀了。”
庭院四周,籠著遮天陣,里面打得再厲害,外面的人也一無所覺。庭院的八卦方位,各立著一洶洶烈焰的火柱,但凡驅陣法,不可避免地整個庭院都會陷一片火海。水族的法寶,確實經不得這樣的烈火。
而袁香兒俏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側守著一只上古神,那銀白的天狼眉心約現出屬于使徒的印記,氣勢洶洶瞪著他。還有一只六眼蛇的龍蛇族在昏暗中聳立著脖頸,睜著六只眼睛從高下。院墻邊緣綠的蔓藤瘋長,托著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年,神冷淡,殺氣騰騰。
不過半年不見,這個小孩的實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敢和自己抬杠了。甚至準備了這樣的法陣,就為了和自己談條件。
妙道看了半晌,終于慢慢坐下來,“倒是小覷了你,余搖竟然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你和你師父大不相同,他可沒有你這樣的心思。”
“過獎,多謝前輩贊譽。比起國師大人您,我還差得很遠。”袁香兒虛心接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