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也對慕容月興趣?”拓跋烈玩味地揚起,饒有興趣地看著蕭驚瀾。
若蕭驚瀾真對慕容月興趣,只怕皇帝會雙手把慕容月打包送上,用一個兒換二十萬銳軍隊和朝政安寧,就算是個傻子都會愿意。
但要真是那樣,拓跋烈可就不愿意了。不說那是他看上的人,蕭驚瀾本就是北涼的大敵,凡是能讓蕭驚瀾好過的事,他就都不愿意。
想著,拓跋烈忽然拔而起,一掌劈向蕭驚瀾。
“都說秦王北涼一戰殘毀容,本王子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拓跋烈招式大開大闔,速度也驚人,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蕭驚瀾的面前。
蕭驚瀾也沒見怎麼作,椅卻向后開三尺,正好避開。
“堂堂北涼三王子出現在西秦,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本王子不是見到秦王了嗎?莫非秦王不是人?”拓跋烈說著,再次向蕭驚瀾攻去。
蕭驚瀾這次連退都未退,就在拓跋烈要攻到他的口時,兩側黑影一閃,數個云衛同時出現在蕭驚瀾前,拓跋烈和其中兩人重重對了一掌,卻本沒有再進攻的意思,反而子借勢后飄,大笑道:“本王子還有事,今天就不陪你們玩了!”
形連點幾下,飛快消失在漫天煙火中,而他帶來的下屬,則早在拓跋烈攻過去的時候就已退走,顯然早有默契。
云七追了幾步沒有追上,再次回到蕭驚瀾面前。
“盯著他,不許他靠近無憂。”蕭驚瀾道。
雖然一時沒有追上,可京城是他的地盤,想要看住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只要拓跋烈在無憂周面,就一定會被察覺。
拓跋烈能在北涼那般惡劣的環境下掙出一席之地,定然不是個傻子,如果不出意外,今夜他不會再有作。
解決了一個麻煩,蕭驚瀾輕輕了膝蓋。
他的今日不太舒服,也不知,是不是又要發作。
無憂雖然把緩解的法子和藥留了下來,可如果不是,似乎……就沒有用。
“王爺,拓跋烈好像把大小姐誤認月公主了。”燕霖低聲道,語氣里多有些服氣,也不知道無憂是怎麼做到的。
“唔。”蕭驚瀾隨意應了一聲,他不聾,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
“不必管。”他淡聲道:“北涼王子看上西秦公主,有利兩國邦。”
蕭驚瀾說著,自己劃椅往外面走去,燕霖緩過神連忙追上,可是心里卻在吐槽:
王爺分明是不得拓跋烈認錯,這樣就沒人和他爭大小姐了,虧王爺還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王爺果然是王爺。
當他握住蕭驚瀾的椅之后,蕭驚瀾忽然問道:“太子那里可有靜?”
慕容乾絕不是個心寬廣的人,無憂幾次得罪慕容乾,慕容乾定然懷恨在心。
燕霖立刻正道:“沒有。太子一直在皇帝邊,太子府的大小奴才和太子手下的幾個將領,也都表現正常,沒有任何異。”
蕭驚瀾微微沉默,難道慕容乾真的不打算找無憂的麻煩?這不符合他的格。
可以燕霖的能力,絕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弄錯。
“繼續盯著,有任何異,都必須立刻稟報本王,無論本王在做什麼。”
慕容乾此時的確什麼都沒有做,就老老實實地陪在皇帝邊,可人雖在此,心卻早已飛到了別的地方。
現在這個時辰,林飛軒他們也差不多該手了,他們會放一朵大大的煙花,這朵煙花,一定是今夜城中最燦爛的。
目向城西,為了保,他特意沒有用自己的人。林飛軒,沈破軍,李向榮,這三人都是京中勛貴子弟,平日頂多算是相甚好,絕不會有人想到,這三人會替自己去辦這件事。
城西,福平軒。
與今夜城中熱鬧的景象相比,這里顯得太冷清了些。
黑漆的大門閉,仿佛半點也沒有被節日的氣氛染到。
“就是這里?”林飛軒勒住馬匹,得到手下肯定的回答之后,用力一揮手,冷聲道:“宅中窩藏朝廷要犯,本命你們立即捉拿,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是!”
前來的大理寺衙役們分工有序,一半人將整個宅院包圍,另一半人撞開大門沖了進去。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怎可擅闖民宅!”紀家的一個伙計大聲喝問,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劈面一刀。
“犯人負隅頑抗,殺。”沈破軍收回帶的刀,森厲喝。
這一刀,就像是開了某個閘門,激起了所有人的兇。
此時那些跟著來的衙役們也明白了,哪里有什麼嫌犯,不過是這家的主人不知怎麼得罪了他們的主子,所以專程泄憤來了。
既是如此,也就不必有什麼顧忌,衙役們兇神惡煞地沖進一個個房間,毫不客氣地殘殺里面的人。
“好玩!好玩!”李向榮掌大笑,忽然看到一個姑娘,立刻道:“那個人留給我!”
不等林飛軒和沈破軍回答,直接沖上前,抓著那個姑娘進了房間。
一陣撕心裂地哭從房間中傳來,那姑娘的父親是紀家的一個管事,聽到兒的哭聲目眥俱裂,瘋狂際沖上去推開守在門前的兩個人,但就當他要推門而的時候,后一支利箭來,狠狠貫穿他的。
他仆倒在門前的臺階上,臨死,還死死瞪著眼前那扇再也推不開的門。而在他的后,沈破軍毫不在意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一墻之隔,墻外是盛世太平,而墻,卻是修羅地獄。
無憂因為被拓跋烈耽擱,比預定時間晚一些才到西城,遠遠的,就看到一道火沖天。
心頭驀得涌上非常不好的預,眼前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浮現出昨天夜里做的那個夢。
其實什麼也不記得,只記得一片紅,就和此時眼前的大火一樣的紅。
“我們快一點!”
慌侵襲著無憂的心,帶著紀卿悶頭朝那個方向趕,同時心里也祈禱著:不要是福平居,千萬不要是福平居。
然而,當終于到了近前,親眼看著福平居三個大字匾額在大火中哐地一聲砸在地上,一直揪著的才心狠狠一,像是被上百公里時速的火車重重撞了一下,悶痛的連呼吸都困難。
“啊……”后的紀卿猛然發出一聲尖銳到幾乎刺耳的聲,拔往里面跑。
“爹,爹……”
無憂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紀卿。
“放開,你放開我!”紀卿拳打腳踢,都落在了無憂的上。
為什麼,他們明明就要離開了,這麼多年的愿,馬上就要實現了,為什麼會這樣啊?
“紀卿,火太大了,來不及了。”無憂地抱著他,明知這話有多傷人,卻不能不說。
那樣的火勢,整個宅子都在燃燒,無論誰進去,都只有死。
“誰說來不及!你去都沒有去,誰說來不及!”紀卿怒吼著:“我爹還在里面,紀家那麼多人都在里面,快去救他們呀!”
紀青拼命地掙扎著,可無憂只是死死地抱著他,任憑他的拳腳打在自己上。
終于,紀卿恢復了一點理智,知道無憂說的是對的,子無力地癱下來,抱著號啕大哭。
火勢太大,連救火都來不及,福平居又是獨棟,不必擔心燒到別的地方,被大火吸引來的人們聚在周圍,竊竊私語。
“聽說是大理寺辦案,這宅子里窩藏了兇徒。”
“何止是窩藏,一宅子都是土匪,見逃不了就自己放火燒了宅子。”
“這也太狠了,就不怕連累周圍的人嗎嗎?簡直是死有余辜。”
無憂聽著這些聲音,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聽見,只是死死盯著被大火熊熊燃燒的福平居。
烈火將渾上下烤得燥熱,然而卻是冰涼。
錯了。
以為,以的能力可以帶著紀家人遠離京城,過上平靜自在的日子。
什麼皇權,什麼勢力,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和一點關系都沒有。
所以毫不在意地和慕容乾正面對峙,和這個龐大帝國的權勢對峙。
可是錯了,錯的離譜。
在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無論的手有多厲害,無論有多麼機變百出,在那些手握權力的人眼中,都不過是抬抬腳就能輾死的螻蟻。
他們想殺就殺,想燒就燒,甚至殺完了燒完了,還能把臟水潑在他們的頭上。
西秦如此,其他的國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只要沒有手握權力,沒有真正的強大起來,或早或晚,就永遠都會有這一天。
人群忽然傳來了一陣,有人驚聲呼:“秦王殿下!”
聞言,無憂轉頭,一眼看到不遠那抹堅韌的影。
一瞬間,的眼眶竟然酸了一下,蕭驚瀾幾乎從來不在人前面,可是為了,卻幾次三番破例。
這一次,更是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到達。
蕭驚瀾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從小巷離開不久傷勢就突然發作,可聽到福平居大火的消息,他還是不管不顧的立刻趕來。
但現在……還是遲了嗎?
他靜靜地看著無憂,看到橘的在火焰的背景下被燃的通紅,仿佛也燒了起來。
那一刻,分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蕭驚瀾心頭忽然一痛,這覺,他懂。
就像六年前,他突然在戰場上喪失父兄之時,瞬間被迫長。
就是因為知道有多痛苦,所以他不想讓眼前的子嘗到。
可……他沒有做到。
當蕭驚瀾思緒再次回攏的時候,就看到無憂向著自己走來。
那種步伐,姿態,氣勢,都讓蕭驚瀾心底有一種約約的預。
“燕霖,去準備聘禮。”蕭驚瀾忽然道,目一瞬不瞬地盯著無憂,口中的話一字一頓:“天底下,最好的聘禮。”
燕霖吃了一驚,無憂不是本不愿意嫁給王爺嗎?王爺要聘禮做什麼?
猜疑間,無憂已走到了蕭驚瀾的面前。
“若我說,我愿意嫁,你可愿意娶我?”周圍的人群那麼喧囂,卻掩不過無憂淡淡的兩句話。
聞言,燕霖的眸子猛然張大。無憂真的愿意嫁了?王爺是怎麼知道的?
這兩人,竟如此有默契?
蕭驚瀾沒有說話,無憂也只是凝著他。
這個京城,走不了,也不會走。在紀家的被洗清之前,哪里都不去。
蕭驚瀾目仔仔細細在無憂臉上描繪,眼底閃過疼惜。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他等了多久。
這幾日日日夜夜,他都在等著這句愿意。
但若是可以,他絕不愿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說出來。
薄輕啟,只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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