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譽從貓里抬起頭,貴妃找他干嘛?
“貴妃娘娘讓您去寢宮一趟。”以為蘇譽沒聽懂,楊公公便換了說辭。
“這……不合適吧……”蘇譽撓了撓頭,貴妃是個人吧,這麼神神的讓他單獨相會,讓人知道了多不好。
“娘娘您不想去也不要。”楊公公看了看似乎有些疲憊的蘇譽,汪公公早就代過,讓提防路貴妃為難賢妃,這剛剛進宮第一天就點名讓蘇譽去,顯然不安好心。
“這樣啊,那就不去了,”蘇譽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但也沒聽說過要給貴妃請安這一條規矩,估計是貴妃對他這個稀奇種太好奇想看看,但他對貴妃可一點興趣也沒有,轉而又躺了下來,用鼻子拱了拱仰躺著的小貓,“醬兒,你見過貴妃嗎?”
皇帝陛下了爪子,完全沒聽懂的樣子。
玉鸞宮。
路貴妃聽了小太監的回稟,頓時柳眉倒豎,“你再說一遍!”
“賢妃說,他是男子,不便與貴妃娘娘單獨相見,還娘娘海涵。”小太監盡量委婉地表達了蘇譽的意思。
“這個蘇譽,倒是個不好對付的。”路貴妃咬了咬牙,現在還不是皇后,后宮妃嬪自然沒有每日給請安的義務,但現在后宮沒有皇后,作為唯一的貴妃,執掌印協理六宮,與皇后無異,但凡知識趣的,都會時常來給問安。
“啟稟娘娘,德妃、淑妃來給娘娘問安。”有宮進來通稟。
路貴妃抬手讓兩個妃嬪進來,不多時又有各宮的昭儀、才人過來問安,玉鸞宮的正殿很快就鶯鶯燕燕的坐滿了人。
“皇上從不臨幸后宮,如今那男妃剛宮就得了宣召……”淑妃擰著手中的帕子,很是擔憂,若是皇上喜歡男,那們豈不是再無機會了?
其他妃嬪臉也盡是惶恐之,之前大家一樣,誰也不說誰,就是風無限的貴妃也就那樣,但如今有人得了寵幸,后宮的平衡瞬間就被打破了。
“娘娘,何不宣賢妃前來,我們好會會他。”德妃提議道。
“哼,你以為本宮沒有宣他嗎?”路貴妃眼中滿是沉,“本不把本宮放在眼里!”
“嬪妾們方才去慈安宮,聽說賢妃還沒去給太后請安,”陳昭儀轉了轉眼珠子,輕笑道,“娘娘何不以此治他個不敬太后之罪。”
長春侯家小姐站在陳昭儀后,聽到這話不住咬了咬。被封了個岑才人,直接留在了宮里,這兩日沒打擊。如今昭儀以上的可以坐著,只能站在所在宮室的昭儀后。原本應該封妃的是,被這些個鮮亮麗的人們嫉妒的也該是他,怎麼就了那個賣魚的!
“你懂什麼,人家得了皇上恩寵,次日自然可以免了請安。”路貴妃冷笑,這些個人當傻的,挑唆著讓借太后的名義。
“嬪妾愚鈍。”陳昭儀見路貴妃不高興,連忙蹲賠不是,是真忘了這件事了,畢竟以前從沒有人過這等待遇。
岑小姐見路貴妃那挑挑眉眾人就抖三抖的樣子,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猶豫再三,終是忍不住道:“嬪妾聽聞,那賢妃以前是個賣魚的,大字不識一個。”
原本還嘲笑蘇譽只能做個侍君,誰料想兩人的境況完全顛了個個,現在要拉下臉去結蘇譽,是萬萬做不到的,還是結路貴妃更實際些。
“哦?”路貴妃抬眼看了看,心下有了主意。
畢竟是盛夏,曬太也只能曬早上那一會兒,等日頭毒起來,汪公公就來接小貓了,說是國師做法要圣貓幫助,等過了午再把貓送過來。
蘇譽了然,心道醬兒果然不僅僅是皇上的寵這麼簡單,以后或許可以靠著“跟護國神好”這一條,去跟國師流流穿越回去的方法。
蘇譽沒事做,就翻出了蘇家菜譜研究新菜式。
這夜霄宮里什麼都有,最可貴的是有一個設備齊全的廚房。聽說每個宮中都有個小廚房,方便妃嬪自己開小灶,不過夜霄宮這個廚房,顯然已經超過了“小廚房”這個范疇,足有三間房那麼寬敞,還給配了兩個幫廚宮。
“皇上如果來臨幸,喜歡吃妃嬪親手做的飯菜,越是品級高的宮室,這廚房就越好。”這是汪公公給的解釋。
蘇譽雖然不理解皇上的特殊癖好,但有個好的廚房對于廚子來說自然是個好事,便興沖沖地拿出給醬兒買的海螃蟹。蘇記菜譜上記載了一種用螃蟹裹面做的小食,頗為有趣,蘇譽壞心眼地把蟹棒了骨頭的形狀,做了一排排的骨頭。
午后,路貴妃再次讓人傳話,說是在花園擺了賞花宴,邀所有妃嬪黃昏時分前去賞花。
花園這般開闊的地方算不得私會,且人家都說明了,邀請所有的妃嬪,蘇譽料想這應該是剛職的新人面見各級主管的公司聚會,不好推,便應承下來。
皇帝陛下在書房把要的事理完,便準備去夜霄宮吃午飯。
“皇上,您這般作為,會讓賢妃娘娘難做的。”汪公公一臉為難地規勸,昨晚剛剛宣召過,中午就過去陪吃飯,晚上說不得還要宣召。這要是傳到朝堂上,一個藍禍國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
“朕去吃個飯,有什麼難做的?”安弘澈蹙眉,他廢了多大勁才把蘇譽娶進宮,憑什麼不讓他吃飯?
汪公公心道,您要是想去吃飯就得按時上朝,正待借著勸阻,就聽門外侍衛稟告,說凌王和肅王求見。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位皇叔恭恭敬敬地行禮。
“平,”皇帝陛下收起臉上的不滿,擺手讓人起來,“如何了?”
肅王上前一步,朗聲道:“啟稟皇上,臣這兩日查了驍騎營這一年的排班,京城的防務著實存在疏,須得趕整治。”
修長的兩指在桌上一張奏折上輕點,安弘澈沉聲道:“之前的事可有眉目了?”
凌王與肅王對視一眼,嘆了口氣,“大概已經明了,跟蹤蘇譽的是牧郡王的人,皇上殺的那兩個卻還沒查到出。”
“接著查,”帝王的目中滿是冷,“驍騎營的事不急,十三皇叔先把宮的防衛整治清楚。”
“臣遵旨。”肅王躬領旨。
“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報。”談完正事,凌王在皇上出言趕人之前趕說道。
“什麼?”安弘澈微微蹙眉,已經到了午膳時間,再不去夜霄宮該錯過午飯了。
“除卻賢妃得的那一筐,臣這里還有不辣椒,”凌王厚著臉皮往前走了一步,“您看這也該用午膳了,臣今天帶了一包來,不知能否讓侄媳婦給做份水煮魚。”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放到了案上。
安弘澈頓時黑了臉,“朕的妃嬪,豈能像個廚子一樣做吃食。”說著,把一包辣椒提在手里,甩袖而去。
最終,因為兩個皇叔的攪合,皇帝陛下沒能趕上夜霄宮的午飯,悶悶不樂地在寢殿里歇了午覺。
因為是第一次聚會,蘇譽覺得也不能太丟人,便讓小順給選件得的服,小順聽話地選了一件寶藍的廣袖華服,并挑了一個嵌藍寶石帶銀流蘇的頭冠給他戴上。
蘇譽看著那鴿子蛋大小的藍寶石半晌,“這東西哪兒來的?”
“這是娘娘嫁妝里的,”小順說道,“昨日匆忙,還未整理,小的就隨手拿了一個。”
“嫁妝里有多這種東西?”蘇譽吞了吞口水,皇家的賞賜他沒仔細看,就知道很多很值錢。
“楊公公已經在清點了,晚間就能把詳單拿來,”小順老實答道,隨即忍不住加了一句,“娘娘您得的賞賜可是這宮中的獨一份,其他妃嬪的賞賜怕是一都比不得。”
蘇譽覺得自己現在是悄悄領著高薪水,去花園看苦哈哈的同事們,頓時對這個聚會充滿了期待。
懷著激的心穿戴整齊,蘇譽從汪公公手里接過滿臉不高興的“圣貓陛下”,“醬兒,這是怎麼了?”
“午間沒吃好,正鬧脾氣呢,”汪公公滿臉尷尬地說,“皇上還在前朝忙著,有勞娘娘照顧一晌。”
“沒問題。”蘇譽當然很是樂意,把球塞到襟里,帶上中午做的蟹棒,跳上攆車前往花園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