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殿下仗著常年捕魚練出來的靈活法上躥下跳,而且出爪穩準狠,一貓敵三個半,毫不落下風。
蘇譽覺得這一時半刻打不完,把手里的盤子塞給皇帝陛下讓他慢慢吃,自己準備去廚房做晚飯了。
“四個打我一個算什麼英雄!”景王一爪子掀翻小胖貓,撲上去咬他脖子,卻被襲的十七叔撂倒,迅速出后爪瞪開撲過來的大貓,朝閑閑地啃餑餑的皇上道,“皇上,快來幫忙!”
皇帝陛下嫌棄地看著他,把手里的點心吃完,冷哼一聲,扔下空盤子轉走了。才不要跟這些蠢貨一起耗費,作為日理萬機的帝王,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于是,負手出大殿,怡怡然朝著廚房走去。
“汪汪汪!”進得廚房,角落里就傳來一陣吵鬧的聲。
皇帝陛下蹙眉,“什麼東西?”
蘇譽正趴在水缸邊看新運來的魚,聞言朝皇上招了招手,“何羅魚呀。”
何羅之魚,一首而十,其音如犬吠,食之已癰。
這次景王如今,便把東海封海前捕捉到的魚一腦帶了來,快要斷糧的皇族們又有新鮮的海怪可以吃了。先前景王也送來過何羅魚,不過數量不多,直接在安國塔給殺了,皇上還沒有見過活的。
安弘澈湊到水缸前,著缸沿瞧了瞧,里面放了好幾條魚,各種奇形怪狀的都有,最顯眼的就是那何羅魚,長了個異常大的腦袋,如同書夾子一樣,后面跟著整整齊齊的十個魚,看起來像個難看的大刷子。
大魚頭冒出水面,與皇帝陛下對視片刻,“汪!”
真是惹人厭的聲,皇帝陛下一掌將竄出水面的何羅魚拍暈,“今晚吃這個。”
貓大爺果然不喜歡狗,蘇譽了然,忙把暈過去的魚撈起來,“好,就吃這個。”
何羅魚十個魚,都沒有細刺,全是一魚骨。剁下巨大的魚頭,十個魚尚被一個夾子一樣的骨聚在一起,將骨折起來用一細竹簽別住,十個魚便圍一圈。去鱗剔骨,而后用一把巧的小刀將魚片花狀,裹上面,丟進油鍋里炸至金黃,頓時變了一朵巨大的魚花。
蘇譽如今已經能將蘇記菜譜倒背如流,加之上輩子的手藝,調出十種不同的澆頭不在話下。糖醋的、咸香的、鮮醬的、蒜蓉的……十種澆淋在十個魚上,一條魚做出了十種味道。
滾燙的澆頭澆在脆的魚上,發出人的滋滋聲。皇帝陛下忍不住拿起筷子,挨個嘗了一遍。
蘇譽假裝沒看到,由著那饞貓吃,轉去掀鍋蓋,恰好大魚頭也出鍋了。
何羅魚的魚頭異常巨大,魚頭與骨之間還有一段分量不的,做剁椒魚頭再好不過。蘇譽以前雖說最善做川菜,但經典的湘菜也會做幾個,一道簡單的剁椒魚頭自然不在話下。
鮮辣的香味從鍋中溢出來,皇帝陛下立時放下魚,轉而過來圍著蘇譽打轉。
“別急。”蘇譽忍笑,放最后一味作料,這才盛出來,挑了一筷子喂給在他背上的大膏藥。
皇帝陛下張吃掉,咂咂,“下點面。”這剁椒魚頭他是吃過的,最好吃的不是魚,而是吃完魚之后拌進去的寬葉面。
“你倒是記得清楚,”蘇譽微微側頭跟皇上蹭蹭臉,示意幫廚宮搟面,“待屋里吃得差不多了再煮。”
宮人將菜肴端上桌,原本應該還在打架的王爺們已經整整齊齊地坐在了桌前,不吵不鬧一副冰釋前嫌其樂融融的樣子。
“你們怎麼還在這里?”皇帝陛下不滿道。
凌王殿下厚著臉皮道:“這不是該吃飯了嘛。”
昭王殿下盯著宮手中的盤子,“嫂紙,這素森麼?看起來就好!”
皇長子殿下蹲在桌上,咪咪著跳到蘇譽懷里。
肅王什麼也沒說,默默地拿起筷子。
皇帝陛下左手右拳,發出危險的嘎吱聲,眾人了脖子,頂著挨揍的風險,依舊著頭皮不肯挪。景王殿下本不怕,不得皇上生氣好再跟他打一架。
好在一條何羅魚非常大,足夠幾人吃的。
像鯖魚、嬴魚這種會影響天下運勢的倒不要,但何羅魚這種會影響己的,普通人就不能多吃。何羅之魚可以醫癰病,有病的人吃了自然好,但是沒病的人吃了就變大補之,吃多了會流鼻。當然,所有的怪魚,無論是醫病的還是害人的,貓大爺吃了都不會有毫影響。對上古神的后裔們來說,就是好吃的魚而已。
蘇譽不能吃太多何羅魚,就自己煮了碗小餛飩。皇帝陛下瞧見了,便湊過去也要吃。蘇譽便舀起一顆熱乎乎的餛飩,吹了吹,連湯一起喂過去。
皇帝陛下心安理得地張,把鮮香的餛飩含進里,順道把勺子里的湯喝干凈。
昭王殿下把頭埋進碗里,裝作什麼也沒看見,旁邊的皇長子見了,也學著把臉埋進自己的小碗里,頓時糊了一臉的湯。
景王看著厚臉皮讓媳婦喂飯的弟弟,挑眉道,“那是什麼,給我也嘗嘗。”
滿桌只有蘇譽碗里有餛飩,皇帝陛下聞言,立時火冒三丈,嗖地一下將手中的筷子甩了出去,直直地朝景王的眼珠子去,被景王準確地接住。
眼看著又要打起來,肅王本想勸兩句,被凌王扛了一肘子,立時會意,不再多言,加快了吃魚速度。兩個要打架的見狀,互瞪一眼,重新拿起了筷子。
吃過飯,景王終于想起來自己來北極宮是為了給皇上回稟東海的狀況,在墊上鋪了一張海圖。海圖因為常年卷著,展開便又要卷回去,皇帝陛下就讓剩下的四個貓蹲在四角著。
兩個叔叔盡忠職守地蹲坐著,小胖貓吃撐了便趴在上面翻肚皮,皇長子殿下不明所以,蹲在墊上撓那翹起的一角。蘇譽無奈,只得坐在兒子旁邊,手替他著。小球聞了聞那白皙的手指,上面還有鮮香的魚味,高興地了,抱著蘇譽的手腕躺在了手背上。
不去理會那四個奇怪的鎮紙,景王收起笑臉說正事。
東海一帶如今的狀況已經十分嚴重,幾乎沒有安全的海灘,漁民還有許多誤食海怪而得病的。因為并不是所有的怪魚都長得奇形怪狀,有些怪魚跟普通的魚長得很像,吃了卻會生病或是發狂。景王已經明令止漁民吃怪魚,并把與普通魚相似的那幾種畫出來張在各。
“殺之不盡,百姓又不知其害,長此以往,總有制不住的時候,天下就要大了。”漂亮的桃花眼里滿是憂慮,景王雖然很喜歡捉這些怪魚,但就算他在強大,也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若是百姓捉到了危險的魚而沒有及時殺死,大旱、大水、兵、海嘯就會接踵而至。
“父皇他們在東海的島上。”皇帝陛下沉默片刻,忽而開口道。
“這些定然是睚眥弄出來的,父皇他們……”景王說了一半,突然頓住,“皇上剛才說什麼?父皇他們,還活著?”
“鮫人說的。”安弘澈微微蹙眉,當年太上皇和幾位親王就是為了打敗睚眥,找到怪魚釋放的出口,才會迷失在海上的。
“那鮫人沒有跟王爺說嗎?”蘇譽奇道,倚著景王好的子,捉到鮫人能忍住不變貓去撓兩下嗎?莫非……看了看景王迷人的桃花眼,蘇譽似乎明白了什麼,頗有人緣的景王殿下,想必在面前是很注意形象的。等等,若是如此,當初景王把鮫人獻給皇上的目的……
“本王怎麼可能跟食說話?”景王莫名其妙地看向蘇譽。
蘇譽噎了一下,“那,王爺為何要把鮫人送到京城?”
“不知道怎麼吃。”景王撇撇,王府里的廚子說什麼也不肯殺那條魚,側妃們便勸他把鮫人獻給皇上,他一想也是,把這沒法吃的東西送給皇上,一則是個稀奇食材拿得出手,再則也省了今年的貢品,更重要的是,希皇上能找到正確的吃法,往后他再捉到鮫人也好下口。
蘇譽了角,他覺得,景王側妃們,似乎,不是這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側妃甲:長得這麼狐,決不能留!
側妃乙:聲音這麼勾人,決不能留!
側妃丙:王爺一直盯著看,決不能留!
側妃丁:王爺都流口水了,必須勸他獻給皇上!
景王:這玩意兒到底怎麼吃啊?(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