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譽看著那滿滿的貓,眼都直了,吞了吞口水,扯住皇帝陛下的袖,“這……怎麼睡?”
床上的大貓翻了個,肚皮朝天,仰著腦袋看他們。形似上古狴犴的皮,背上是虎斑,肚皮上是絨絨的白,丈許寬的白絨堆積一片的海洋,景王大黑貓已經忍不住,蹭地一下躥了上去,在祖叔的肚皮上跑了一圈,跳到那起來的大爪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
“咪!”太子殿下從蘇譽的襟里冒出頭,蹬著小短也想往上爬。
皇帝陛下嫌棄地看了一眼毫無空地的大床,“蠢奴睡里面。”這話說完,皇帝陛下依舊很不高興,這樣的床,睡到哪里都還是要跟別的貓接。
“真,真的可以嗎?”蘇譽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想睡這里,朕陪你睡外面。”皇帝陛下雙眼刷得一下亮起來,在樹上睡一晚也沒什麼,避開這些長輩還能做些這些天不能做的事。
“不不不,這好的。”蘇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皇上的提議。
大大貓打了個哈欠,晃了晃蓬松的大尾,放下來蓋到肚皮上。
皇帝陛下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堅持。
蘇譽站在床邊,緩緩手,了那暖暖的床,“祖叔,我也可以睡在上面嗎?”
大大貓看了看他,出一只大爪子,吧唧,蓋到了蘇譽的腦袋上。
小時候,母親懷著他的時候肚子隆起,原以為會是個凡子,誰料想生下來是這麼大一只貓。本來還因為他的上古脈而高興,直到他滿了周歲還不能化為人形,父親才開始犯愁。這麼多年從沒有一個凡人親近他,如今這個曾曾侄孫媳婦一點也不怕他,祖叔很是高興。
“喵嗚!”皇祖叔應了一聲。
蘇譽也聽不懂,就當祖叔同意了,縱躍起,撲進了的海洋。
的,溫暖的,無邊無際的,帶著淡淡的海水的清香。這已經不僅僅可以把臉埋進去了,腦袋、肩膀、膝蓋、腳丫,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埋進去。展開雙臂,在的海洋里劃了劃,蘇譽幸福得快哭了。
“咪!”太子殿下從襟里鉆出來,跌跌撞撞走了幾步,便迷失在中。
長長的幾乎與太子殿下一般高,金的小球在里面跳了幾下,便找不到了。
其余的大貓們紛紛跳上床,太上皇在暖暖的上踩了踩,對于這個的新床很是滿意。凌王高高地躍起,撲到蘇譽腦袋旁邊,一把將中的太子殿下挖出來,抱著打了個滾。
皇祖叔雖然結實,畢竟是貓肚皮,睡蘇譽一個年那男子還好,若是睡兩個就有些沉了。皇帝陛下變金的貓躥上來,不甚高興地蹲到蘇譽的腦袋上。
蘇譽翻了個,臉朝上,皇帝陛下便在了他的臉上。興不已的蘇譽抱住臉上的一坨球,對著那茸茸的猛地親了一口,還不等皇上揍他,便把金的貓又攏到懷里,抱著在皇祖叔的肚皮上打了個滾。
“嘿嘿嘿……”蘇譽傻笑著接過皇帝陛下賞的一掌,睡到里面,抱住皇祖叔的一只大爪子。
皇帝陛下蹲在大爪子上面無表地看他,這蠢奴,也就知道他跟醬兒是同一個人的時候這樣笑過,實在是,太丟人了……
汪公公抱著沐浴過后的大白貓走過來,恭敬地把國師放到床上。
雪白的半干不干的,大白貓優雅地踱步,在皇祖叔那暖暖的下上蹭了蹭,讓那的絨把上的氣吸走。
昊王湊過來試圖幫弟弟,卻被無的一掌拍開。
熄了燭火,汪公公和魯國公世子在口打地鋪,祖王爺的肚皮,他們自然是不得睡的。
蘇譽抱著皇帝陛下,不著痕跡地在床上蹭著臉,小聲問著懷里的醬兒,“皇祖叔會跟咱們一起回去吧?”由儉奢易,睡過貓肚皮床,若是下半輩子再也睡不到,那該多痛苦。
皇帝陛下晃了晃尾,哼,又跟朕討賞,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要的話……
太上皇攤開四爪抻了懶腰,“那是自然。”在皇上答話之前便搶先說了出來。
皇帝陛下回頭,瞪了父皇一眼。
一個黑的球緩緩從眼前滾過,擋住了皇帝陛下眼中的幽。
蘇譽這才主意到這過路的黑球,竟然是景王殿下。景王又發現了新的玩法,把自己團一個球,在上緩緩翻滾,就像風中的刺。
“咪!”太子殿下從中抬起頭,不知道那黑球是什麼,趕趴低子。
凌王就在太子邊,“二,來,十七爺爺教你捉老鼠。”這般說著,把藏在叢里,低耳朵,兩個后爪一踩一踩地蓄勢待發。
皇祖叔好脾氣地任由大貓小貓在他上追逐打鬧,聽到太上皇說要帶他回去,緩緩晃了晃尾尖,“我不能跟你們去岸上。”
“為何?”昊王撓了撓耳朵,靠在勇王上。
大大貓歪了歪頭,這還用說嗎?他形巨大,又變不得人,若是被凡人瞧見要怎麼說?何況,作為一只純狴犴,不老不死,這麼多年來依舊是這個樣子,也沒有登仙的征兆,活得比子孫長又不是神仙,不知道會不會被嫌棄……
這般想著,大大的耳朵便無打采地抿了下來。
太上皇冷哼一聲,“安家打天下,就是為了讓子孫明正大的活著,若是連叔祖都養不活,要這天下何用!”說完,在里打了個滾。
“現在天下是朕的,朕說了算。”皇帝陛下坐起,看著翻肚皮的父皇。
“逆子!”太上皇一個激靈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兒子。
蘇譽悄悄拽了拽皇帝的尾,雖然不知道這父子倆又說了什麼,總歸不是什麼父慈子孝的好話就是了。
“不過,父皇說得沒錯,皇祖叔理應與我們回去。”皇帝陛下甩甩尾,扭過頭對著蘇譽呲了呲牙。
“哼!”太上皇哼了一聲,躺下來繼續打滾。
不過,說歸說,大大貓這一丈高的形,要在宮里藏得住著實不易,總不能讓他一直呆在安國塔里當墊子吧?
“護國神。”看起來好像早就睡著了的國師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嗯?”所有的貓齊齊扭頭,看向皇祖叔頸窩里的白大貓。
“此乃護國神,自當在安國塔與本座同住。”國師優雅地打了個哈欠,在暖暖的大下上蹭了蹭腦袋,閉上眼繼續睡。
那怎麼行!雙生子對視一眼,要是把皇祖叔放在安國塔,他們以后想去蹭墊子,不,看皇祖叔,豈不是經常要被二十一打?這樣不行!
太上皇沖皇上勾了勾爪子,商量著不如在宮里單獨建一宮,還能養些海怪。有一只狴犴鎮,那些海怪就算見人也不會引起大,可以放著慢慢吃。
皇帝陛下對這一提議很興趣,父子倆湊在一起開始敲定細節。
皇祖叔見后輩們對他這麼上心很是,便應下跟他們一起回去,若是不行他再回海島便是。
這一晚上,蘇譽興得幾乎沒合眼。
次日,眾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皇祖叔沒什麼要帶的行禮,太上皇他們就帶上了裝滿鮫珠和珍珠的罐子,蘇譽就揣著皇上和太子,還有他的三把殺魚刀。
走到海邊,高高興興準備回家的眾人愣住了,先前的小木船在捉魚的時候破了,如今只剩下一塊破木板和一只鮫人姑娘,要怎麼把一丈高的祖叔運回大船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渡海外神是不容易的篇》
喵攻:這麼大,怎麼運?
景王:塞到魚堆里藏起來
昊王:攤開家裝墊子
忠王:被發現了我來解釋
皇祖叔:(踏上船,沉底)喵?
眾人: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