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這些議論時,是如何應付的?”
聞硯桐愣了一下,還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張介然似乎也覺得不大好意思,臉微微泛紅。他和傅子獻一樣臉紅,但他模樣俊秀,皮白皙,紅起來時十分明顯,跟喝酒上頭一樣。
見聞硯桐沒回答,他立馬退了,擺手道,“算了算了,聞兄你就當我沒問吧。”
聞硯桐意識到他可能遇到類似問題了,便神嚴肅道,“賢兄你聽我一言。”
張介然認真的看著。
“那些在背后嚼舌的都是長舌婦托生轉世,這種人見到了千萬不要姑息,一定要想辦法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不敢再說。”聞硯桐道,“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讓他覺得是上天對他嚼舌的懲罰,如此才能解氣。”
張介然聽得一愣一愣的,“如此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聞硯桐哼了聲,“我想與小侯爺結,那是因為敬仰小侯爺文武才,君子才求賢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那些背后議論我的,都是眼酸。”
張介然重重的點頭,“言之有理。聽聞兄一席話,竟讓我豁然開朗,多謝聞兄!”
“能為賢兄解憂我也很開心。”聞硯桐道,“若是你不我聞兄,我就更開心了。”
兩人兄來兄去,又聊了一會兒其他的話,聞硯桐就生了困意,連打了幾個大哈欠。
今日起來的早,所以這會兒在馬車上搖晃時困得不行。張介然便很有眼的勸睡會,自己拿了書出來看。
聞硯桐躺在裘上睡得四仰八叉,一直到了寺廟前才被醒。
池京禧派來的馬車讓聞硯桐走在了書院隊伍的前頭,還有侍衛幫忙提包裹。
念安寺的規格非常大,里面供奉神像的屋子有三十三個,僧寮有一百多間,空房不知多,統共經歷過四次擴建。這里除了來得人之外,廟中的僧人也不多。
聞硯桐和張介然在門口登記名字后,被分了房間牌,這寺廟的房子多歸多,但還是要兩人一間的。
兩人被小沙彌帶路,過了三道大拱門之后,在分岔路口往左,小沙彌道,“往右的是貴院施主所住之地,兩位公子莫要去,否則會被侍衛扣押。”
走過抄手游廊,過了一片被雪覆蓋的樹林后,就到了他們所住的房區。映眼簾的是兩座一人高的大鐘,鐘上刻滿了經文,但是兩面鐘都落在地上,想來輕易敲不響。
鐘是分座在一道花形石門兩邊的,過了石門后,就能看見一排排房屋,池京禧與程昕就站在空地,仰頭看著牧楊往墻頭上爬。
小沙彌見了忙道,“施主!莫要翻墻!當心傷啊!”
這一嗓子把幾人都喊的回過頭來。牧楊便從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道,“你們來的快啊。”
張介然一見幾人,便有些膽怯的小聲對小沙彌道,“你是不是帶錯路了,我們不應該來這。”
聞硯桐道,“怎麼了?”
“這是權貴院,不是我們能住的。”他說道。
牧楊一邊走來一邊說,“沒錯,是我故意跟門口人打的招呼,讓他們把聞硯桐分來這里的,反正這里房間也多。”
聞硯桐眼睛笑一條,“真沒看出來你那麼義氣啊。”
“那當然,我向來講義氣。”他攬住聞硯桐的脖子,說道,“來,快跟禧哥道謝。”
聞硯桐被帶著走到了池京禧面前,看著他俊俏的模樣,當下就笑得跟彌勒佛一樣,“小侯爺,多謝您今早派來的馬車,真是解了我好大的麻煩呢!我太激你,太崇拜你了,書院上哪能找到比你心腸還好的人……”
這一番油膩的發言引起了池京禧的不適,他揚了揚手道,“閉。”
聞硯桐聽話的閉上。
程昕笑了會兒,而后道,“沒看出來聞硯桐竟這般油舌。”
池京禧輕哼了聲,“他利索著呢。”
聞硯桐便道,“我這都是出自真心的。”
牧楊也跟著點頭,“確實,聞硯桐平日里就是喜歡夸人,經常夸我憨批,沙雕之類的。”
聞硯桐心虛的了鼻子。
程昕疑的皺眉,“……這是夸人的話嗎?”
牧楊十分自信的點頭,“是啊,聞硯桐說加上個批字就是夸獎的意思,他家鄉的方言,比如傻批,笨批之類的。”
程昕仍然有些質疑,好似不大愿意相信。
偏偏牧楊還道,“我們仨都是憨批。”
池京禧便道,“別我們仨,就你自己吧,這等夸獎之詞我不起。”
他自然是一點都不相信這些話是夸獎的。池京禧明明白白的記得當初聞硯桐從飯堂里跑出來時撞到他之前,里還罵著人,最后一句就是“你個大傻批。”
很顯然是罵人的話。但是當時站在池京禧旁邊的牧楊已經完全忘了。
池京禧懶得跟腦子不大靈的牧楊解釋,見侍衛還抱著包裹站在后面,便吩咐,“去屋里把東西放好。”
聞硯桐道了告辭,便和張介然回了房間,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見天還早,小沙彌也沒啥安排,就想先吃點東西睡一會兒。
睡了沒一會兒,書院的人陸續到了,屋子外邊就熱鬧起來,小沙彌也敲開了的房門,讓屋中一個睡覺一個看書的人去廟中轉轉,悉地形。
聞硯桐正好也睡足了,裹著棉就出了門,和張介然一同去了人比較多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座較大的神像屋,屋子前有七層斜面石階分兩邊,中間一大塊地是平斜面,結了厚冰,好多人在上面溜著玩。
聞硯桐一眼看見了吳玉田也站在人群中,正跟旁人說著話,忽然心生一計,先給這小王八一個小教訓。
“張兄,幫我個忙。”聞硯桐了邊的張介然。
自個爬上了七層階梯,走到中間的斜面上方。老家不是南方的,一到冬天就下雪,然后路上就結冰,所以每年都要打呲溜玩。
聞硯桐知道什麼姿勢比較能穩住形,在上面拳掌擺好姿勢后,看著張介然把吳玉田到斜梯下方站著,便獰笑一聲。
吳孫子,今天就把你鏟得你爹娘都不認識你!
腳往前一劃,就飛快的踩著厚冰,順著斜梯往下,左腳往前直。以這種速度撞上誰的腳,都百分之百被鏟倒,沒有例外。
聞硯桐以前經常用這招鏟人。
誰知道快靠近的時候,吳玉田不知道突然被誰喊了一嗓子,徑直離開了。聞硯桐大驚,想要停下已是不可能,張介然來不及閃躲,被撞到了腳尖,然后整個人摔在地上。
這還沒完,聞硯桐沒能停下,順著下坡往下,慌張之下姿勢保持不住一個屁墩兒摔在了地上,驚恐的大,“讓開啊!都讓開——!”
聲音淹沒在人群中,路過的池京禧聽見了聲音,停頓了幾秒,就見聞硯桐坐在地上飛奔而來。池京禧本是可以閃躲的,但不知道想了什麼,錯過了閃躲時間,被聞硯桐整個撞上。
于是小侯爺也百分之百,沒有例外的被鏟倒了。
摔下來的時候還整個在了聞硯桐的上,頭磕在側臉,撞得聞硯桐的頭磕在地上,發出“咚”一聲脆響。
聞硯桐兩眼一黑。
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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