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不甘心放走食的玄鳥俯沖而下,隔著金閃閃的一層罩子,與他四目相對。
于是當許曳醒來,便看見他那極度不靠譜的賀兄與傳說中的玄鳥兩相對峙,在一陣沉默之后,竟底氣十足地大喊一聲:“別看我!你要是把我做食,是會吃苦頭的!”
許曳只當是在做夢。
賀知洲這時候怎會如此氣?莫不他只是平日里習慣了逗趣耍寶,如今遇到危險時刻,便——
他一段話還沒完全浮上腦海。
就看見賀知洲面目猙獰地低頭,從包袱里拿出一株以劇苦劇臭聞名的蛇影草。
然后毫不猶豫地爛碾碎,一腦涂在自己臉上。
真·苦頭。
許曳:……
你有病吧大哥!誰家的吃苦頭是真的把腦袋弄苦,然后遞給別人吃啊!這不是直接白給嗎求求你有點抗爭神吧!
他沒想到的是,玄鳥似乎真聽懂了他的話,在微微一愣后,索然無味地把視線轉向別。
被兩只橘黃瞳孔注視著的流明山符修瑟瑟發抖。
“別別別看我!我這人鐵石心腸,肚子里全是梆梆,不好吃的!”
他停頓片刻,指了指不遠的另一個人:“他不錯!他是人渣,吃下去不塞牙。”——寶才啊!流明山撿到鬼啦!
不是吧不是吧,賀知洲的傻子病這都能傳染?!你們符修都是這種德行嗎?!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呸!”
被指到的修憤然起:“玄鳥大人,您可要明鑒啊!讓人都說我冷無,這,賊凍牙。”
玄鳥詭異的豎瞳微微一,竟有了幾分戲謔的意思。
修永遠也忘不掉,當他說完上述那段話后,那只掌控著生殺予奪的圣級靈冷冷一笑,用黑白無常索命般的語氣告訴他:“沒關系,我只吃人。”
修的心,直接隨著這句話一起上路了。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許曳聽得目瞪口呆,這群修士都不正常,連玄鳥也被帶偏到,現場唯一一個看上去比較正經的……
好像只有梵音寺的明空小師傅。
這是個出了名的天才、金剛護神功的主人,更何況佛修都是清一的正經嚴肅,必定不會弄出什麼幺蛾子。
于是他忍著痛,朝明空旁靠近一些:“小師傅,現在是個什麼況?”
“施主的眼中為何常含淚水?”
明空垂眸與他對視,無比憐地皺了皺眉,聲線清泠如山泉:“如果我是一只山間的小鹿,一定會因為你眼中這濃郁的憂愁直接死去。”
頓了頓,又道:“不如與我一同仰星空,看看這天階雨,佛說,誰是誰的因,誰又是誰的果,因果——啊,這山。啊,這水。”
許曳:草,你能不能說人話。
所以后面那句完全沒卵用的山水只是你實在編不出來,隨便加的吧!也太沒有銜接的連貫了好嗎!佛沒說過那句話對吧對吧!
明空這只可憐的小鹿啥事沒有,倒是他已經被嚇得半死了。
在神志恍惚間,他聽見不遠有人在喊三缺一,等到花兒都謝了。
原來這就是各大門派里的英弟子,他了,了。
覺人生觀到了嚴重沖擊的年輕劍修木著一張臉,找了個無人問津的角落默默蹲下。
他好孤單可憐又無助,像個被世界拋棄的寶寶,心里唯一的牽掛,就是如今不知在何方的師姐蘇清寒。
師姐,你知道嗎?
天青等煙雨,你的曳曳在等你。
喻凝出生名門,面容嬌豔性格溫婉,家裏給她介紹的對象宗嶽也是個溫潤有禮之人。 喻、宗兩家生意上有往來,二人聯姻更是錦上添花。 等她從宗嶽的懷裏退出來,就看見他弟弟站在不遠處。 宗家所有人都對她極好,唯獨小兒子宗明赫。 他陰鬱散漫,手臂上的疤痕是他過往的印記。 他和宗家人格格不入。 喻凝挺怕他,怕他那眼神像是看穿了自己,要將她拆骨入腹。 從準嫂子變成他的妻子,喻凝果真被他吃了。 離開宗宅那晚,她只是走慢了幾步便被他橫抱起來。宗明赫目光晦暗,“還捨不得他?” 喻凝知道他是故意的,“宗明赫!” 宗明赫揚脣,手掌在她痠痛的腰上揉了揉,“還是覺得我叫你嫂子更刺激?”
那天,任彥東生日派對。 包間外走廊上,發小勸任彥東:“及時回頭吧,別再傷害盛夏,就因為她名字有個夏沐的夏,你就跟她在一起了?” 任彥東覷他一眼,嫌他聒噪,便說了句:“煙都堵不住你嘴。” 發小無意間側臉,懵了。 盛夏手里拿著項目合同,來找任彥東。 任彥東轉身,就跟盛夏的目光對上。 盛夏緩了緩,走過去,依舊保持著驕傲的微笑,不過稱呼改成,“任總,就看在您把我當夏沐替身的份上,您就爽快點,把合同簽給我。” 任彥東望著她的眼,“沒把你當替身,還怎麼簽給你?” 他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抬步離開。 后來,盛夏說:我信你沒把我當替身,只當女朋友,簽給我吧。 任彥東看都沒看她,根本就不接茬。 再后來,為了這份原本板上釘釘的合同,盛夏把團隊里的人都得罪了,任彥東還是沒松口。 再再后來,盛夏問他:在分手和簽合同之間,你選哪個? 任彥東:前者。 那份合同,最終任彥東也沒有簽給盛夏,后來和結婚證一起,一直放在保險柜。 那年,盛夏,不是誰的替身,只是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