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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27章

“堆一個老和尚, 彈他腦門;再堆一個小和尚,也彈他腦門;最后堆一個梵音寺,吃我天馬流星拳!”

賀知洲穿得厚實, 把自個兒裹了一個白蓬蓬的球, 一邊蹲在雪地里堆雪人, 一邊齜牙咧面目猙獰地念念有詞。

林潯看著他跟前兩團畸形的橢圓雪球,小心翼翼安:“賀師兄別難過,雖然我們那幾日過得苦, 但也的的確確錘煉了品,有失必有得。”

賀知洲癟著冷哼。

參加佛法大會后,他雖失去了為一名咸魚菜狗的快樂, 卻以此作為代價,得到了實打實的痛苦,好一個有失必有得。

寧寧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興高采烈堆著雪人, 聞言抬頭一,繼而噙了笑地對裴寂道:“幸好咱倆沒去參加小課, 不然得多慘吶。”

今日是佛法大會結束后的第二天。

他們一行人在昨日回了玄虛, 經過整整一天的休憩與調養生息, 寧寧已經恢復了絕大部分力,然而其他幾位的狀態, 就顯得不那麼盡如人意。

對小課名冊做手腳的計劃宣告破產,賀知洲與林潯被萬惡的標題黨蒙騙,在寒風里瑟瑟發抖念了好幾天佛經,到頭來也沒能把制服。

鄭薇綺被迫苦讀佛學經典小故事,很長一段時間里, 只要同旁人講話, 就能從里蹦出三個以上的佛道哲理。

都是可憐人, 真真慘到不行。

在心里默默表示一番同,旋即低頭打量自己面前的雪人,裴寂肩膀:“你的手是不是冷的?”

今天的雪下得格外大,恰好鄭薇綺等人需要發泄滿心郁悶的緒,大家一拍即合,來到月峰上堆雪人。

寧寧對這件事興致,奈何生在南方,連雪都沒見過幾次,對于打雪仗堆雪人,就更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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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像電視劇里那樣將雪聚攏圓球,結果每次都按不嚴實,剛把雪球拿起來,球就不控制嘩啦啦碎開,化作滿地白屑。

于是一來二去,做雪人的重任就落在了裴寂上。

他的手大且修長,出乎意料地十分靈活,白玉般的手指將雪團各種形狀,稍稍用力時,骨節會泛起漂亮的白

寧寧看得滿心驚訝,聽他低低應了聲:“不冷。”

因為一直在往裴寂里輸送靈力,讓他能暖和一些嘛。

寧寧抿笑笑,不著痕跡向他靠近一步:“你是從哪兒學來的堆雪人?看這手法,不像是第一次。”

還以為按照裴寂的格,會對這種有些稚的消遣方式敬而遠之。

裴寂“唔”了聲:“我小時候常會堆著玩——腦袋做什麼形狀,這樣行嗎?”

于是側的小姑娘興致出手,被他捧住的雪團,而那個關于“堆雪人”的話題,自然被拋在腦后。

“堆雪人哦。”

裴寂隨帶著劍,因而能聽見承影的聲音,那道大叔嗓說了一半忽然停下,好一會兒才唏噓開口:“當年的裴小寂多可啊,不像現在,只會對著寧寧可我好傷心好傷心。”

其實對于裴寂來說,下雪稱不上多麼好的事

與娘親住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到了最為寒冷的隆冬,他也從來得不到寒的,往往只能在角落里蜷一團,從而留住稀的熱氣。

有時娘親氣急,甚至會將他帶出地下的小房間,讓裴寂置于滴水冰的雪夜里。雪華一片片落下,像床厚厚的棉被鋪在地面上,可當他跌落在雪中,到的只有刺骨寒涼。

夜深的時候,大雪和暮一起沉甸甸下來。四面八方皆是他所畏懼的黑暗,在裴寂被凍得意識恍惚的時候,只有承影會陪他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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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就開始堆雪人。

其他小孩不愿帶著他玩,裴寂遠遠地看,多學到一些技巧。

那時他手上滿是紅腫的凍瘡,每當到雪花,都會被冷得刺痛不已,好在裴寂早就習慣了疼痛,看著白花花的雪團逐漸添上腦袋與五,心里總會浮起異樣的

——它靜靜立在原地,仿佛是個不會說話也不會的人。

天地何其浩渺,只有它愿意陪在他邊。

“……裴寂?”

清澈的音將他拉回現實,裴寂尋聲垂眸,正好撞上寧寧含笑的眼瞳。

緒向來不加遮掩,開心時就會下意識咧開笑,一面與他對視,一面出手,出瑩白手心里的幾顆豆子和幾樹枝:“這些可以用來當眼睛和手臂,你覺得怎麼樣?”

過往的翳在那一瞬間倏然消散。

裴寂無聲笑笑,后退一步,示意上前:“你來。”

頭一回和裴寂一起造小雪人,寧寧只覺負重任,認真得不得了,不但仔仔細細放好了豆子與木條,事之后思考一番,還從儲袋里拿了個小斗篷披在它上。

剛停下作,就聽見后傳來喜出外的悉嗓音:“哇——寧寧和裴寂這個雪人,堆得堪稱大師級別啊!”

天羨子與孟訣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這兒湊熱鬧,白盡數落了雪,像兩個行走的大雪團。

前者看得興致里叭叭叭沒停下:“薇綺的這只小豬也不錯,圓眼睛圓鼻子圓耳朵,。”

“師尊。”

鄭師姐幽幽盯著他:“這是你。”

天羨子的微笑凝固在角,孟訣習慣解圍:“這個師尊其實好看的,就是有點丑。”

……這算個錘子的解圍啊!

天羨子咽下一口老淚,再走到賀知洲與林潯跟前時,總算學了乖不做出頭鳥,把第一個發話的機會讓給自己乖徒:“孟訣,你覺得這個……娃娃如何?”

他實在看不出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想了半晌,也只能用“娃娃”來指代。

這兩位堆出的雪人堪稱面目模糊、手腳畸形,整個子歪歪扭扭如同爛泥,偏生上還涂了紅料,擺在地上一放,像是誤某個恐怖片片場。

孟訣頷首:“丑陋中帶著一變態的麗,猥瑣里藏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很能見到如此有的雪人,仿佛隨時都能大笑出聲,在地上爬來爬去。”

“等等。”

這臭小子說得一氣呵,天羨子約察覺到一點不對勁:“這個東西,該不會,也是我吧?”

林潯滿臉通紅,帶了歉意地低下腦袋。

天羨子忿忿然瞪向自己的乖徒孟訣。

他覺得這人就是故意的!孽徒,這幫孽徒!

“今日師尊來了,不如為我們表演一手劍法吧。”

鄭薇綺兩手一拍,突然就來了興致:“你們不知道,師尊不但劍超群,做雪雕也很有一手的!”

天羨子笑得做作:“其實稱不上‘很有一手’,略懂,略懂而已。”

他說罷化出本命劍,正咳了聲:“今日心不錯,就讓你們看看罷。”

哪怕是平日里再吊兒郎當的劍修,一旦長劍出鞘,那便是另外一種渾然不同的氣場了。

天羨子劍勢清絕,洶涌澎湃的靈力帶起陣陣呼嘯不止的疾風,漫天大雪肆意翻涌,于半空凝龍騰之貌。

陡然長龍一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前行,所過之白芒紛飛。

道道劍氣如似影,不過須臾,便將堆積的雪團削砍出栩栩如生的棱角與廓,原本空的天地間,突然多出幾只不會的兔子、貓和飛鳥。

劍芒無形亦無蹤,如飛箭掠過裴寂耳邊,毫無征兆地,忽然有道劍氣悠悠停下,在他頭頂打了個旋兒。

從樹梢落下個圓滾滾的雪團,恰好砸在寧寧腦袋上。

小姑娘“哎喲”了一聲。

這道下意識發出的嗓音又輕又細,聽得他心口也隨之一

裴寂抿了笑,低聲道:“別。”

寧寧很聽話地沒有彈,由于微微低著頭,裴寂只需要一垂眼,就能見到頭頂的雪花。

那個雪團并不大,落到頭頂時轟然碎開,變了四分五裂的小球。他手將其一一拂下,聽見寧寧小聲道了句:“好冰哦。”

時刻關注著裴寂的舉,因而能十分明顯地察覺到,對方手上的作忽然停了下來。

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這個雪團里……有張紙條。”

“紙條?”

寧寧兀地抬起腦袋,引得雪屑嘩啦啦往下落:“上面寫了什麼?”

“它寫——”

裴寂斂眉低頭,視線掃過紙條上的雋秀小字,即將要出口的字句全被堵在嚨里頭。

那張藏在雪團里的紙條,白紙黑字、一筆一劃地認真寫著:[祝裴寂生辰快樂]。

四下紛飄飛的雪花陡然安靜了。

原本清明的思緒變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里,只有他心臟砰砰跳的聲音。

裴寂茫然抬頭,見到寧寧晶亮的眼睛。

墜落在長睫上,如同破碎的浮掠影,在那雙漆黑瞳仁里,笑意幾乎要滿滿溢出來。

“裴寂。”

揚起角,臉頰現出小小的梨渦:“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從沒有人為他慶賀過生辰。

裴寂近乎于慌無措了。

“我的天,終于不用裝了!來來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

賀知洲發出驚天狂笑,毫不留出右手,把自己堆的雪人肚子破開大

口之,赫然裝著他與林潯準備的一個深黑長箱。

鄭薇綺一劍把雪人劈兩半,里面也藏了個頗為致的小盒。

天羨子角狂,看著自己兩無端慘死的尸,心頭劇痛。

“我還是覺得,我想的那個法子最好。”

鄭薇綺輕哼一聲:“試想一下,當裴師弟早上起床出門,一抬眼,就能看見我們每個人抱著禮——多震撼啊。”

“林師弟的策略也不錯啊!”

賀知洲拍拍小白龍肩頭:“用雪堆出祝福語,浪漫死了。”

“你們不懂,這才是咱們劍修的調。”

天羨子道:“這祝福吧,就應該用劍氣傳達——來來來,裴寂乖徒,快看看為師給你準備的禮,千年結的蘊神花,對修行絕對大有裨益。”

“還有我我我這個!”

賀知洲咧傻笑:“我和林潯師弟沒什麼錢,湊著靈石買了件冰蠶,你穿上肯定不錯。”

前面這三位都是為劍癡狂的窮蛋,掏空了私房錢,才終于湊出幾件禮來。

孟訣笑得溫和,充分展現了有錢人的基本素養:“裴師弟,聽聞你得了承影劍,我已向鍛劍堂報備,今年你去鍛劍,靈石都算在我頭上。”

鄭薇綺嘿嘿兩聲:“小師弟,獨家孤本,你懂的吧。”

“什麼獨家孤本?”

天羨子義正辭嚴:“鄭薇綺,你作為師姐,絕對不能帶壞師弟!今日況特殊,以后若是再讓我見到這種東西,可就全部沒收了!”

孟訣點頭:“師尊至今沒有道,的確是時候被帶壞一下了。”

鄭薇綺若有所思:“師尊,你看到雪瀟被真霄劍尊剜去心頭了嗎?”

“什麼!”

天羨子訝然驚呼,條件反地應聲:“想要心頭的,不是迦蘭城主江肆嗎!”

啊哦,暴了。

這是《修真風月錄》里的節,當初鄭薇綺在學宮上課時悄悄翻閱,被他收繳過一本。

最后當然是天羨子不舍晝夜地把它看完了。

——這丫頭就是想要套他的話!孽徒,這幫孽徒!

他們這邊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來吵去,而那陣由天羨子掀起的風雪,已經不知何時靜下了。

耳邊響起的聲音都格外模糊,裴寂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應該作何表示。

道謝?收禮?亦或是用更加珍貴的禮作為回贈?

對于這種毫無經驗的事,他全然不知曉下一個步驟。

“裴小寂。”

腰間的承影悄聲開口:“你沒事吧?”

要說它不擔心,自然是假的。

“生辰”這兩個字,對于裴寂而言,無異于一種惡毒的詛咒。

承影陪著他長大,親眼見過那個人怒火焚、狀若癲狂的模樣,每到裴寂生辰之日,的瘋勁都會猛然暴增,憤怒到頂點。

打罵之余,那些令人惡心的、滿含的言語,饒是承影也不愿去回想。

也出于這個原因,往日每到這個時候,裴寂都會消沉許多。

同樣地,因為那個人的緣故,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固執地認為,自己的降生是個令人厭煩的、不可挽回的錯誤。

此時此刻它提心吊膽,好在這份擔心似乎有些多余。

在靜謐的大雪里,寧寧一言不發地出手去,輕輕攥住他袖,安似的晃了晃。

像是鑰匙,將裴寂從混沌的記憶里一把拉出,終于回到現實。

他的神仍舊很淡,如同深冬里每一寒冷的角落,然而在長袖之下,裴寂卻反手一握,用指尖勾住指頭。

用了人無法抗拒的力度。

*

天羨子作為師尊,在今日總算大方了一回,聲稱要在夜里帶大家去山下最好的酒樓胡吃海喝,慶祝小徒弟生辰。

這會兒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眾人先行回了院落歇息,寧寧幫裴寂抱著兩個禮盒,來到他房屋里。

不錯,一路上哼著小曲,把盒子放在書桌后眉梢一揚:“裴寂,你不想知道我準備了什麼禮嗎?”

話音落下,寧寧卻沒得到應有的回答,在轉面向他的剎那,落一個帶了寒氣的擁抱。

裴寂寒,近乎于求地索取著的熱量,手心冷得像鐵,覆在脊背上暗暗用力。

他的聲線很啞:“你告訴他們的?”

在清冽的木植香氣里,寧寧能到他膛隨著呼吸的起伏。

喜歡這氣息,用臉蹭蹭裴寂口:“嗯。你不喜歡?”

他應答得艱:“……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

只是那樣的太過熾熱,為容的他狹小又破損不堪,幾乎無法承如此濃烈的愫,一時間惶恐到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他曾經萬萬不敢奢求的一切。

寧寧卻將它們帶來他邊。

從屋外帶來的冷氣已經漸漸消退,裴寂能到自己的在不斷升溫。

忽然耳邊傳來屬于的聲音:“裴寂。”

裴寂應聲后退一步,保持著雙手仍然摟在后腰的作,與寧寧四目相對。

他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

深邃瞳孔好似漆黑的墨,眼尾斂著向上微挑,勾出一抹奪人心魄的清淺弧度。

寧寧仰頭看了須臾,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

的吻細纏綿,在冬日寒冷的空氣里,哪怕是如此淺嘗輒止的,也顯得格外溫暖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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