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飛船又變得破破爛爛了。
蘇璇面無表地翻找著那些尸, 將他們上值錢的東西,從腦到上的服全都了下來。
他們的外似乎是某種特質的復合絕緣材料——短時間確實能抗電,但是這種材料并不夠堅韌,很容易就會被撕碎。
但也一定也都價值不菲。
用腦拍了張照在網上搜圖, 搜到了類似商品, 一看價格就笑出聲了。
“看來一件就夠修船了。”
蘇璇又開心起來。
芙芙將那個信標芯片從掏出來, 它沾染著量黏稠的,薄薄的芯片上還閃爍著紅的指示燈。
蘇璇把它碎了。
怕碎得不夠, 甚至從工箱里找出錘子,直接將芯片砸了末。
蘇璇丟掉錘子, “這樣大概行了,我先把船開走。”
換個地方, 省得銀狐那邊再來人搞事。
他們這一批派來的異能者,單獨挑出來都不是高手,否則也不至于被須殺死。
如果不是憑借能力藏起來襲又打了一波配合,再加上絕緣的服——
僅看他們表現出的能程度, 正面對決的話, 蘇璇其實有信心憑瞬時發的雷電將他們全部擊敗。
直接去駕駛室開船了, 一時也沒再提將芙芙送走的事。
樹人姑娘就懵懵懂懂地回水缸里趴著,不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蘇璇茫然地開著船,將速度到最低, 慢悠悠地在高空中保持巡航狀態,實則是不知道去哪。
一邊看著全息地圖的投影, 一邊思索著事究竟是如何變這樣。
蘇璇回憶了一下之前的覺。
心念轉間,一長長的韌的須從脊背上鉆了出來。
外面的角質層是白, 比正常的人類皮更加堅, 上去又像是由大塊鱗片拼接起來的。
上面遍布著十幾顆或大或小的眼睛, 都是閉合狀態。
但當控制著須向后展,向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并且在心里想要看清須周圍的景象時,那些眼睛就睜開了。
眼中的駕駛室的舷窗作臺消失了,變原先位于自己背后的艙門和墻壁。
“……”
在一陣怪異的戰栗之后,蘇璇收回了須,心復雜地靠在座位上。
慶幸的是,剛剛那短暫的視角變化,沒有造飛船事故。
不過,可以確定另一件事。
這絕對是眼球的能力。
當時和眼球干架的時候,就發現那家伙視角三百六十度,即使從它本正后方襲擊,它也像是背后長了眼睛。
——可不就是長了眼睛嗎!
只不過是在須上。
蘇璇完全沒想到,自己去雪山里完異能極化,居然還復制到這麼一個掉san的能力。
而且,這合理嗎?!
蘇璇再次陷了沉思。
已知眼球能和進行神上的流,而且能清晰明確表達意思,所以眼球肯定不是異。
如果不是異,按照它表現出的智商來說,恐怕算是高級智慧生了。
聯邦發布的高級智慧生的清單里,排第一位的就是人類。
接著是各個不同星球的人翼人魚人樹人等等,按照數量從多到排列。
后面那些數量較的種族,通常外形上也和人類差得很多。
無論長相在人類眼里如何奇形怪狀,甚至有些被人認為比異都要丑陋,他們都能為聯邦合法公民。
——當然,丑這些都是人類以人類的標準去判斷的,或許在人家眼里,人類才是一群丑八怪。
蘇璇一邊查閱那所謂的清單,一邊吐槽著。
“目人?”
不太確定地放大了全息投影。
目人這個種族,結構倒是和人類相似,不過臉上就一顆眼睛,而且三只手三條。
他們雖然只有一顆眼睛,但那個眼睛大得出奇,他們甚至有超過二百四十度的視角。
蘇璇:“…………”
這也不對啊。
眼球本沒有手腳,只有一堆須。
等等。
須應該是它的異能。
畢竟自己的能力是復制別人的異能,僅限于異能。
如果那些須是眼球本的肢,那就不應該能復制到。
蘇璇頭痛地想著,然后給隊友發了個語音。
秦梟似乎依然在外面搬磚做任務,耳機里全都是呼嘯的風聲。
蘇璇:“你是故意的嗎?”
秦梟:“什麼?”
蘇璇:“你故意挑那個眼球,讓我復制它的能力?”
秦梟:“…………雪山里那個東西?你復制到它的能力了?”
他很有緒波劇烈的時候,因此雖然說的是問句,聽上去疑程度也不高。
不過,蘇璇也能確定整件事并非他的預謀了。
秦梟:“我說過只是因為你們的神力差不多。”
蘇璇:“好吧,我記得,就是想再確認一下。”
蘇璇只好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所以,我知道人類之外的種族也可以變異能者。”
譬如雇傭兵協會大廳里的同行們,人類占多數,但也常常能看到其他種族。
“你覺得它是目人嗎?如果是的話——它的手腳呢?難道因為特殊能力是須,就直接將它原有的手腳代替了?”
蘇璇說著自己都不太確定的話,“呃,這可能嗎?”
秦梟沒回答。
耳機那邊又只剩下獵獵作響的空風聲。
很快又多了一些細碎的響,像是有碎冰霰雪撲落在樹上,伴隨著枝椏斷裂的靜。
蘇璇開了一會兒的船,正劃著導航面板琢磨著去哪,忽然聽見那邊回話了。
“它有目人的統。”
秦梟說,“是個混。”
然后又報了一個陌生的種族名字。
蘇璇:“什麼?這是那個聯邦認可的高級智慧種族清單里的——”
“不,這個種族不在。”
秦梟停了一下,“有一些爭議種族一直存在,曾經這是首都星最高議院最熱門的話題,某個種族到底有沒有資格為聯邦合法公民。”
蘇璇:“哇,首都星還沒被魔人毀滅的時候,你不是還躺在實驗室里不省人事嗎?”
“……當然是聽別人說的。”
他表示在養母家里居住的時候,如果清醒著,也會談起政治,吐槽某個黨派或者干脆是總統的腦子有問題。
“好吧。”
蘇璇點了點頭,“所以眼球,呃,就是這個混目人,它因為混本就沒有手腳嗎?”
他們好像是一種雌雄同的生,所以也就是“它”了。
秦梟:“有,但是被人砍了。”
蘇璇:“?”
秦梟:“它曾經被賣到別人家里,那個富商讓人砍掉它的手腳,把它關在箱子里展覽,因為那些人覺得,只剩下一個帶著眼珠的軀干,很有觀賞。”
他的語氣冷淡至極,說到最后已經不帶有半分溫度。
“草。”
蘇璇深吸了一口氣,住中涌起的反胃,“所以后來它得到異能跑掉了?”
“后來富商收購了一批髓石想轉手賣出去。”
眼球不是富商家里唯一一個用于展覽的高級智慧生。
除了它之外還有幾個人,他們都因為那些髓石的輻而變異了。
大家都了異能者。
過了一段時間,其中有個人用特殊能力殺死了富商,將整片豪宅付之一炬,其他被囚在這里的人,也趁機紛紛逃走了。
蘇璇:“所以富商不是眼球殺的?”
“……不。”
眼球是趁逃走的害者之一。
雖然沒了手腳,但特殊能力讓它長出許多須,可以輕而易舉借助這些肢移。
在跑路速度上,這甚至比手腳還要快了許多。
而且,有了須異能之后,它的能似乎也有所提升,像是一種加持。
蘇璇:“…………我好像也是這樣。”
看來一拳二百五的理由找到了。
蘇璇:“等等,這種況,如果找個厲害的治愈能力者,我記得是可以讓斷肢重生的吧?”
甚至異能者本足夠強的話,憑著自己的自愈能力都可以做到。
只是能達到這種程度的人很罷了。
眼球既然和實力差不多,顯然是不到的。
秦梟:“它不想那樣,它覺得現在好。”
“等等。”
蘇璇后知后覺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秦梟:“我問了它。”
……
黑發綠眼的青年站在雪地里,著不遠在地上躺尸的混目人。
眼球剛剛試圖攻擊他,然后秒倒。
或許是意識到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它就直地躺著。
那顆眼珠盯著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在發呆。
那些或或細的須們,在四周散地鋪展攤開,像是被曬干的海草,上面的眼球也全都閉合了。
耳機里的隊友似乎失語了幾秒鐘。
接著,他聽見傳來小姑娘有些意外的聲音:“…………你專門去了一趟?”
不然呢?
秦梟站在風雪蒼茫的荒山里,一時間也說不清自己怎麼想的。
對他而言瞬移過來并非難事,無論是時間還是對力的消耗,前者只是眨眼之間,后者也是可以微量不計的。
但如果是別的事,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多浪費一秒鐘。
不過蘇璇那家伙,如果不將這件事弄清楚,或許又會天天惦記,說不定做個任務都能開小差出問題。
“……”
原則上說這和自己無關。
但畢竟是隊友。
那就變得理所應當了。
大概吧。
“所以你和眼球用神力流了一番?”
蘇璇組織著措辭,“我有點好奇,它死了嗎?”
秦梟:“沒。”
蘇璇:“哦,它逃走之后發生了什麼事,你能不能再問問它。”
其實不用再問了。
秦梟已經將眼球的生平弄得一清二楚,而且比起雙方的流,那就是單向的記憶查看罷了。
隊友千辛萬苦戰勝的對手,在他面前,本沒有任何還手的力量。
當然,極化之后,它對而言也沒有威脅了。
眼球早就放棄抵抗躺尸,對被翻看記憶這件事也毫無抗拒。
后面的故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從富商家里逃走之后,眼球漫無目的四轉,期間還藏到了星盜的船上,反正輾轉來了暗星。
結果被人當眼,以為它的心臟能賣一百萬,遇到了一大堆想要它命的人。
眼球殺了很多人,跑到山里藏起來了。
蘇璇:“……結果還是被你找到了。”
怎麼說呢。
有點倒霉。
不過,眼球顯然不會死于今日。
因為秦梟并不想殺死它,查清楚這些事就準備繼續回去做任務了。
蘇璇:“你能不能問問它,要不要到我的船上,當我的船員?”
過了幾秒鐘。
秦梟:“它不想和任何人類同一室。”
蘇璇:“……它真該瞧瞧我復制了那個能力之后的樣子,怎麼看都和人類不是一種生了。”
算了。
無論外表如何,在眼球的判斷里,或許人類都不值得信任。
秦梟并沒有吐槽,“顯然,任何生因為髓石線而得到的異能,你都能復制。”
蘇璇:“我也是這麼想的。”
開始琢磨自己的能力。
若非之前被那群異能者制住,都不一定能發現自己復制到這個能力。
其實,那群異能者本的素質不強,也就是說,應該也能復制到他們的能力。
但如今已經有了九個能力,似乎又達到了上限,所以并未完復制。
其實,復制到一大堆能力也不一定就可以立刻提升戰斗力。
就像別人花十年八年去開發掌握一個能力,忽然就拿到了,不代表真的就能練運用。
如果用的不,覺把握不住,在戰斗里也是會送命的。
譬如復制了文森特的肢增生能力,但在任務之后,就再沒用過。
因為正常人不會習慣三只手四只手的戰斗,如果不去專門練習,多長出來的胳膊反而是累贅。
還是繼續研究自己目前最擅長的雷電能力吧。
雖說絕緣的服可以克制,但按照秦梟的說法,還是自己能力強度不夠,以及沒能做到元素化。
極化的元素異能者,幾乎是最棘手的存在,對于那些實力相近,或者實力不如他們的人。
秦梟:“你最好早點把你那個能力極化,就沒那麼容易死了。”
蘇璇:“……”
很想反駁一下。
但確實差點死了。
蘇璇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現在,還要想辦法找個靠譜的地方停船。
最好再換個涂漆,以防那些人把自己船的外表特征匯報回去。
于是又把船開到了城外那家店。
“你這麼快就回來是我沒想到的。”
老板很意外。
蘇璇:“是吧,我也沒想到。”
老板能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也就不再多說。
修完船之后,蘇璇就去找醫生做手了。
按照姜靨的說法,這些黑市醫生,或許人品不怎麼樣,但在做生意的時候,口風都很,不會輕易泄顧客的信息。
“把白龍晶注骨骼,當然,我猜也是這個,所以,先做那只手?”
地下街的醫療室里,四周擺滿各項繁復的設施,戴著呼吸的醫生淡定地看著。
蘇璇抬起左手。
醫生也沒要求摘掉臉上的面罩,只讓把手放到臺子上,了手指,周圍就過來幾條機械臂。
“異能者?”
醫生問道。
蘇璇:“……是。”
“那很難全麻。”
醫生說,“不過我猜你也不想。”
蘇璇:“局部就行,疼我也能忍著。”
然后看著自己手部皮被割開,里完全暴出來,白龍晶碾磨的末在高溫中漸漸融化,澆筑到蒼白的骨骼之上。
蘇璇打了個哈欠。
做完雙手雙腳,那塊晶石還有剩余,醫生詢問要不要灌到頭上,蘇璇拒絕了。
因為不想忍別人在腦袋上刀子,就選擇了手肘膝蓋。
在做手的過程中,腦又震起來。
竟然是自己新上任的中間人。
回了個不方便說話的消息,等著手做完,在醫生報價之后,又報了姜靨的名字,果然得到了一個九五折。
蘇璇:“……”
聊勝于無。
而且,如果真的能元素化,這樣的手其實就沒什麼意義了。
畢竟元素化狀態相當于用異能重組,原先對進行的改造,能不能保留還要打個問號。
因為手的緣故,短時間不太能自由行,慢慢磨蹭到外面,給姜靨回語音。
“你好?”
“嘿。”
姜靨懶懶地打招呼,“聽說你得罪了銀狐?”
蘇璇無語,“我八百年前就殺過他們的人,所以你問的是不是有點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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