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 您就是因為討厭葉家, 所以遷怒葉輕。”陸澤洲定定看著陸母,一針見地指出。
“我難道不應該討厭葉家?”陸母氣的拍桌子, “葉橙和陸敘訂婚以來,我帶他出去過多次?每次聚會上都和圈子里那些夫人夸他,還幫葉家介紹了不生意, 結果呢,現在被狠狠打臉!那些人表面上不敢說什麼, 還不知道背地里在如何笑話我!”
“葉輕也是害者,他也是洋洋的媽媽。”陸澤洲明白陸母現在對葉家人都有見, 輕易說服不了, 只道,“不管您喜不喜歡他,都不能阻止他和洋洋見面。”
陸母遲疑片刻,妥協道:“等鑒定報告出來, 如果洋洋真的是他孩子,我不會阻止他們見面。”
“但是, 你必須讓他離開, 不能再在你那里做事了。”陸母補充道。
“這是我的事。”陸澤洲抿薄,看著陸母, “您只要別阻止他們見面就行了。畢竟洋洋很喜歡葉輕, 您不想讓洋洋傷心吧?”
“很晚了, 我走了。”說完便起, 轉離開。
看著兒子利落的背影, 陸母捂著口靠向沙發,氣壞了。
回去花園洋房時,已經快十一點了。馮伯和傭人們都已經睡下,陸洋洋的小房間里,還亮著燈。
葉輕原本想哄陸洋洋睡著后就離開,可是陸洋洋纏著他不放,一定要他留下來陪著睡。
葉輕打著哈欠,講故事終于把小家伙講的睡著了。他合上故事書,從床上起,彎腰給陸洋洋蓋好小被子,悄悄關了燈,帶上房門出去。
剛下樓打開燈,就見正好回來的陸澤洲。陸澤洲隨手把車鑰匙扔到一旁的柜子上,開口問道:“洋洋睡了?”
“嗯。”葉輕點頭,有些擔憂的問起他回陸家的事,“陸夫人找你回去,和我沒關系吧?”
他擔心是陸夫人不喜歡他,才陸澤洲回去說什麼。
“你要回去?我送你。”陸澤洲沒回答,微微側過,示意送他回小樓。
葉輕只好走出來。
今晚月很,銀的月輝灑下來,不用路燈都能看見周圍的景。主樓往小樓去要經過花園,夏夜的微風輕輕一吹,就有沁人心脾的花香傳來。
“我告訴了我媽,洋洋是你孩子的事。”兩人并肩走著,陸澤洲出聲道。
葉輕聞言一驚,忙轉頭看他,“陸夫人怎麼說?”
陸澤洲聲音平靜,“說不會阻止你和洋洋見面。”
“真的?”葉輕驚喜過后,抿了抿,遲疑道,“陸夫人……是不是有什麼條件?”
“沒有。”陸澤洲搖頭,低頭看他一眼,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你以后只管和洋洋見面就好了,不用管其他的。”
葉輕沉默的看著面前的路,走到小樓門口,才斟酌著開口道:“陸先生,我想等鑒定報告出來后,就離開。”
陸澤洲猛地停下腳步,“離開?”
“嗯。”葉輕點頭,轉看向他,“我和洋洋的關系,再在這里工作……不太合適。”
自從知道洋洋是他孩子,他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以前他和陸澤洲沒有關系,能留在這里工作。可是現在兩人之間有了陸洋洋,再留在這里,算什麼呢?別人又會怎麼看他。
說起來,他與陸澤洲的那次,不過是意外。他很慶幸遇上的是陸澤洲,給了他洋洋這麼個可的孩子。然而他與陸家之間實在差距過大,又發生了葉橙那種事,陸夫人不喜歡他,有可原。陸夫人不喜歡他的理由,他也能明白,是怕他和陸澤洲在一起。既然陸夫人不阻止他見洋洋,那麼他也不應該繼續留在這里給陸夫人添堵了。
“有什麼不合適?”陸澤洲臉沉下來,聲音急促,“洋洋離不開你。”
葉輕笑了笑,征詢地問:“我可以每個星期接他過去玩,一個星期三天,可以嗎?”
陸澤洲抿,“他需要你時時刻刻在邊。你剛和他相認,就要離開他?”
“我不想離開他。”葉輕連忙否認,為難道,“可是你和陸夫人,不會讓我帶洋洋走的吧?”
重點不是陸洋洋。陸澤洲手煩躁地了眉心,葉輕忐忑的看著他。原本清朗的月,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烏云,四周黑了下來,吹來的夏風也帶上了涼意,似乎要下暴雨了。
“看起來要下大雨了,陸先生,你回去吧。”兩人面對面沉默片刻,葉輕小聲開口。
陸澤洲高大的影一不,葉輕忍不住手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卻突然被陸澤洲抓住了手腕,整個人被按到了門上。
葉輕茫然抬頭,黑沉的月里,只能看到陸澤洲英俊深刻的臉部廓,看不清他臉上的神。
兩人離得極近,陸澤洲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額頭上,過單薄的襯,他能覺到兩人相在一起的溫。陸澤洲上有一淡淡的雪松香,彌漫在空氣中,葉輕覺得頭有點暈,四周溫度似乎在升高。
“小葉,是不是你回來了呀。”門突然傳來姜源的聲音,還有拖鞋啪嗒啪嗒朝門口過來的靜。
葉輕猛地清醒過來,下一刻,面前的人往后退了一步,放開了他,灼熱的呼吸和雪松香驟然遠離。
后的門啪嗒打開,燈傾瀉出來,姜源打著哈欠道:“就知道是你,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葉輕條件發轉頭看了姜源一眼,再次回頭,陸澤洲已經離開了,漆黑的夜中,看不見人影。
“你不進來,看什麼呢。”姜源見他站在門口不,也探頭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夜,“要下雨了,快進來。”
葉輕跟他進去,有些分神地問:“這麼晚,你怎麼還沒睡?”
“口,出來喝水。”姜源拉著他往房間走,聽到外頭響起的雷聲,抱葉輕的手臂,嘿嘿笑著問:“小葉,你怕不怕打雷?今晚我陪你睡呀。”
說完,不等葉輕開口,就跑回自己房間,抱著枕頭飛快地跑了回來,跳到床上躺下,一氣呵。
葉輕:……
葉輕洗漱完,也躺到床上,關了燈。外頭雷聲不斷,姜源靠在他邊。葉輕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想起陸澤洲在門口的舉,心臟微微收,輾轉半晌,才伴著窗外瓢潑的雨聲,不知不覺睡去。
葉輕離開的主意已定,開始考慮他沒了陸家這份工作后,要做的事。
給葉媽媽做完手,葉夫人留給他的錢還剩下二十來萬。他沒有大學畢業證,找不到好的工作,便想著用剩下的錢開家花店,憑他的技能,生意應該不會差。
去醫院看葉媽媽的時候,葉輕和葉重扶葉媽媽到外面涼亭坐,葉輕給他們說了陸洋洋的事。
葉媽媽和葉重都驚呆了,葉媽媽震驚半晌,才想起來道:“那你還繼續在陸先生那里工作,是不是不太好?”
葉輕道:“所以我決定等鑒定報告下來,就從陸先生那里離開。”他把打算開花店的事也說了。
“小輕,你哪來這麼多錢?”葉媽媽索著拉住葉輕的手,惴惴不安地問:“是不是陸先生家不想讓你接近孩子,給你的錢?”
“不是的。”葉輕猶豫了會兒,說了實話,“是葉夫人給我的。”
葉媽媽聞言沉默,嘆了口氣,“還記著你呢。”
“想開店就開吧,等媽媽眼睛好了,正好幫你看店。”葉媽媽拍拍葉輕的手,“外面太熱,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吧。”
扶著葉媽媽回去病房,對面病床的人去檢查回來了,有個穿西裝的年輕alpha在旁邊給削蘋果。
人吃著蘋果,看到葉媽媽回來,冷哼了一聲。
葉輕蹙眉,扶葉媽媽躺到病床上,拉上了旁邊的窗簾。等葉媽媽睡著,他和葉重才出去。
到了外面走廊上,葉輕開口問他哥哥,“媽媽和對床的阿姨怎麼了?”
他記得之前對床的阿姨對葉媽媽還是熱的。
葉重道:“之前對床阿姨想把兒子介紹給你,被媽媽拒絕了。”
“只是因為被拒絕?”葉輕擰眉看他哥哥,葉重嘆口氣,只好繼續道,“后來跟護士打聽了你的一些事。知道你有過孩子的事。”
葉輕了然,這是覺得他配不上兒子,竟然還敢拒絕。
葉輕不在意這些,說道:“怎麼不早說?給媽媽換個病房吧。”
“其他病房都住滿了。”葉重道,“算了,對床明天就出院,以后也見不到了。”
葉輕只好作罷,和葉重一去坐電梯下樓。
病房,見自從人家進來,自家兒子的眼睛就落在人家上,一直跟出病房,人忍不住手拍了下兒子的肩膀,低聲音不悅道:“一個被標記過的Omega,有什麼好看的?!我可不許你心思!”
“媽,我剛買的西裝,上萬塊呢,你給我弄臟了。”年輕人皺眉撣了撣自己的肩膀,滿不在乎道,“我怎麼可能他的心思。公司進來了一個剛畢業的新人,是個Omega孩兒,聽說是上面哪個老總的兒。你兒子我正追呢,都快了。”
“真的?”人高興道,“兒子,那你可加油,你這麼優秀,就該配優秀又清白的孩兒。”
至于其他人,才配不上兒子。
因為要離開,葉輕抓最后住在一起的幾天時間陪陸洋洋。每天打理完花園和庭院,葉輕就去主樓陪陸洋洋玩兒。
那晚之后,陸澤洲第二天就出差了,葉輕一直沒有見到他,直到拿鑒定報告那天,陸澤洲才趕回來,讓司機開車帶葉輕去醫院。
不出所料,陸洋洋確實是葉輕的孩子。
回去的車上,葉輕抿了抿,對邊的人道:“陸先生,明天正好是月底的最后一天,我明天做完工作,就走了。”
陸澤洲低頭看著手里的報告,修長的手指的很,“再陪洋洋一天,后天早上走,我讓人送你。”
“嗯。”想到陸洋洋,葉輕答應了。
陸洋洋也知道了葉輕要走的事,他扁著小不讓,葉輕哄他會經常接他去玩兒,也會再回來看他,兩家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想見面隨時都可以,陸洋洋才勉強答應讓他走。
第二天,葉輕把花園和玻璃花房還有庭院里的所有植都仔細打理了一遍。他不知道陸澤洲什麼時候會請新的花匠來,力求能撐到那時候。
打理完,又跟一起相了這麼久的傭人們告別,然后回房間收拾東西。陸洋洋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后,要葉輕晚上跟他一起睡。
葉輕陸洋洋的小手,答應了下來。
晚上吃了飯,陸洋洋在客廳玩了會兒積木,就洗了澡跑去床上,讓葉輕給他講故事。
葉輕把陸洋洋哄睡著,就聽見外面走廊有些響。他忙起拉開門往外看,就見陸澤洲的房門開著,馮伯匆匆出來。
“馮伯,出什麼事了?”葉輕帶上陸洋洋的房門,開口問道。
馮伯嘆氣,“爺又喝醉了,我去樓下給他倒水。”
“我來幫忙。”上次陸澤洲喝醉,就是葉輕照顧的,他有經驗,他進去陸澤洲房間想要幫忙。
房間,陸澤洲躺在床上,皮鞋已經了,周徹在給他蓋被子。見葉輕進來,朝他點了點頭。
“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就好。”葉輕道。周徹不住在這里,已經十一點了,他還要趕回去休息。
想到之前葉輕照顧過一次喝醉酒的陸澤洲,周徹點了點頭,出去下樓和馮伯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馮伯,你也去休息吧。”馮伯端著剛燒的水上來,葉輕接過,也讓馮伯去休息。
“那這次又麻煩小葉你了。”馮伯年紀大,沒法熬夜,便沒有推辭,叮囑了幾句也離開了。
葉輕關上房門,去洗手間接了盆熱水出來,干巾進去浸擰干,然后坐到床頭,給陸澤洲臉。
完臉,葉輕坐在床頭,低頭看著陸澤洲雙眼閉的臉,默默地想,好像瘦了。
他低頭看了半晌,忍不住出手指了陸澤洲的臉,心里涌起酸。
不知道他以后會和什麼樣的人結婚,希是個脾氣溫和的,對洋洋好,再生下孩子后,也不會忽略洋洋。
葉輕低低嘆息一聲,收回手指,擰干巾又給他手。陸澤洲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比自己的手大了一圈。
葉輕握著他干凈的手放到床上,端著水起去洗手間倒掉。倒完正在低頭洗手,后突然上來一個溫熱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腦袋埋進他頸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