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閻澤揚松開溫馨的手,移開視線, 指指盆里的魚頭, 沖頜首:“趕煲上,一會趕火車, 作快點。”
閻魔頭這會兒又把他軍隊里的派頭拿出來了,是他手下的兵嗎?還快點?
不過溫馨很快就被他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是的, 閻魔頭因為傷,這次部隊那邊又給了十天左右的假。
他說要帶去滬州玩。
溫馨早就在朧城待膩了,這邊城市都快讓轉遍了,連黑市有幾個, 都在哪?都能一二三給指出來,除了郊區和農村, 就沒有沒去過的地方了。
閻澤揚說要帶出去轉轉的時候, 溫馨高興壞了,滬州就在香海那邊,經濟比朧城繁華多了, 小轎車大街上都是常見的,這個年代, 經濟剛剛復蘇, 還沒有達到飛速發展的時候,所以各個城市, 南北的經濟差距是非常大的,甚至城與城之間差別都很巨大, 南方這邊的城市總得來說發展的要比北方更快一些。
溫馨心急如焚,趕火車啊!立即把食材什麼的飛快的放進鍋里,添水后,蓋子蓋上小火慢熬,就可以走了。
早上跟魏老太說過了,又去跟顧青銅也說了下,請兩天假。
顧青銅看了看他倆,過來時,一個神冷傲、雄姿英發,一個亭亭玉立、清純俗,兩個人站在一起,就算沒有肢接,可目親昵流轉之間,顧青銅也能覺出來,兩人的濃意,自然是般配的不得了,就像一壺茶,你是茶來我是水,泡在一起,清香溢,溫馨而浪漫的覺。
閻澤揚在溫馨后,打量了下四周,最后目才落在顧青銅上,短暫的上下審視了下對方,的穿著多多還有著以前的痕跡。
人保養好起來,是無法從外表分辨出年齡,如果閻魔頭不是為了找溫馨,把這里查得清清楚楚,他見到了人也絕對不會想到,眼前這個人已經四十歲了。
看起來,只像是二十八到三十歲左右的年紀。
他冷眼旁觀邊單純熱的小白羊,高高興興的跟顧青銅說:“青銅姐,我明天不過來了,他說要帶我去滬州玩,坐車要好幾個小時,晚上住招待所,大概明天下午能回來。”
溫馨小臉高興的撲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是真可人,一聽說要去滬州玩了,眼睛晶晶亮,什麼都沒辦法栓住這顆飛走的心了。
顧青銅怎麼可能不答應。
“滬州是好地方,到了那邊玩的開心點,坐車那麼長時間,要不要在從店里帶點東西路上吃?”顧青銅溫和的詢問們,這里招待客人的干果還是有的。
溫馨笑嘻嘻地說:“不用啦,青銅姐,路上買點吃就行了,我吃的不多,他著就行。”說完閻魔頭的眼神就看了過來,溫馨抿笑了一聲。
顧青銅也笑了,最后將兩個人送到了門口。
出了門,溫馨想起閻魔頭之前說起顧青銅里的話里有話,后來也忘記問了,現在想起來就問他,“你一直說青銅姐,怎麼了?”
閻澤揚側頭看了一眼,淡淡地道:“不要瞎打聽?不該問的別問。”
這會兒又不能打聽了?溫馨嘟著,這話之前不還是你說的嗎。
……
這條路人來人往的,溫馨穿著紅,明艷俏麗,很多路人都回頭看,有個騎自行車回頭看著看著,騎出老遠,一頭撞到墻上了,閻大收在眼底。
他皺起眉,回頭見溫馨在他邊無憂無擾,天真爛漫,時不時還倒退著走,跟他面對面說話,他忍不住訓斥道:“過來,好了走路!不許逆向,不許蹦蹦跳跳,步伐一致,抬頭。”
溫馨角的笑容:“……”
等走進巷子里,溫馨生氣的離他兩尺遠,你走你的關道,我走我獨木橋好了。
一本正經的閻團長,前后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后,就手就把小手錮在手心里,這會兒溫馨倒不樂意了,不知道閻團長跟說了什麼,很快就拉著他的手搖,笑逐開的在他邊蹦蹦跳跳,他也不再說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了。
……
從朧州到滬州坐火車大概要四五個小時,上次溫馨去車站買票,暈頭轉向,這個年代,主要的長途通工就是火車,短途的有汽車,城市的是電車。
火車站當時是每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車來車往、熙熙攘攘,人多了去了,溫馨沒見過這樣的盛況啊,蜂擁的人群全得靠,上次坐火車心不好,就隨便跟著別人買了票。
不過這次閻澤揚帶著,不知道在窗口出了什麼證件,很輕松的在窗口買了票,還是臥鋪票。
上次溫馨去買,想要臥鋪,那個窗口的售票員口氣冷淡的說沒有,只有座,也沒得選,閻魔頭一來就能買到臥鋪?還是臥,他果然是自帶男主環的男主角呀。
溫馨拿過票看了看,兩指長寬,上面標明了首發地點和最終到達的終點站,中間寫著臥,票價十五塊錢,幾乎比座的價錢貴了一半還多,按這個年代的價,還真不便宜。
閻澤揚扯了扯辮子,讓別看車票神,看著點腳下的路。
……
很快,車站傳來鳴笛的聲音,一輛列車緩緩的開起來。
閻澤揚提著帶著的小行李包,在火車過道一路護著去了臥鋪車廂,溫馨就像一只小一樣被他保護在懷里,什麼心都不用,只要跟著他就行。
火車里的人還是不的,時間接近臘月了,探親回家的人越來越多,座那邊都坐滿了,聲音熙熙攘攘吵吵鬧鬧,臥鋪在車廂里面,臥比座好多了,可以躺著休息,不用人人的一直坐在那兒那麼難。
這個時候的臥鋪,是那種皮質床板,很窄,只能躺一個人,每一隔都有四個位置,位置相對,臥鋪這邊的人要比座車廂的人,偶爾還有幾個空著的位置。
這年頭,普通老百姓有幾個做臥的,都買座票,便宜省錢,能坐臥的不是干部就是有錢或者有門路的,火車上哪怕臥車廂空著,也不會便宜賣。
閻魔頭買的票是中間上下鋪的位置,們到的時候另一邊已經有人了,好像是兩口子。
進去后,閻魔頭讓溫馨坐著,他自己把行李包放在了上鋪的位置。
溫馨站在他旁邊看他放包,然后回坐在那個臥板上,舒適度一般吧,好奇的到看,周圍的人也在看。
主要是這一對男,外表太出了。
溫馨坐下,很自然就看到對面下鋪一個穿著很樸素的人,大概三十多歲,梳著短發,還抱著一個嬰兒在哄,目一直在溫馨和對面站著的高大俊朗的男人上掃來掃去。
男的臉嚴肅,氣質冷漠,的烏溜溜的黑辮子,明艷俏,氣質十分清純長相是真漂亮。
溫馨來到這里也有幾個月了,也都快融這個時代,馬尾都不梳了,天天編兩條小辮,但辮子有點松松的,上面下面細,十分可。
“你坐一會兒,別跑,我去給你拿點水。”走的時候溫馨沒有經驗,還是閻魔頭記起來帶了杯子,火車上喝水都要自己帶杯子,沒多余的杯子可用。
溫馨仰著小臉看著閻魔頭,微笑著“嗯”了一聲。
閻魔頭出去的時候,看了對面上下鋪一眼,才轉離開了。
對面的人抱著孩子,眼睛卻將溫馨從上到下,從頭發打量到腳上的鞋,白的尖領襯衫,外面套了件薄的紅,服款式微微大,但卻遮不住前兩團明顯鼓起的飽滿。
上一條修的藍直筒,坐下的時候,勾勒出形,纖細修長又好看,讓人忍不住的一看再看,同樣的是藍子,為何穿在人家上就不一樣。
上一對尖頭的小皮鞋,再看臉蛋,紅齒白,清純中又帶著點,紅服更顯得白又明艷。
在這個沒有化妝和PS的年代,妥妥是的明星一樣的人。
那人撇了撇,心里馬上就給對方打上了不正經的標簽,單和男人出來有幾個正經的。
這個時候凡是穿得明艷一點,或者長得好看點,就容易被懷疑不正經。
“誒,同志,你和剛才那個男的什麼關系?”人抱著孩子,問了一句,但那口吻聽著讓人不舒服,腔打得很重,好像哪個部分查份戶口似的。
上鋪的那個男的,手里拿了張報紙正躺在那兒看,從溫馨進來,他就一邊拿著報紙一邊時不時撇眼留意著溫馨,這時候下鋪人開口,他也就明正大的盯著溫馨白的小臉蛋,眼睛都不帶眨的。
溫馨笑了下,“他是我對象。”
“你們到哪下車?”
“滬州。”
“去干什麼?”
“買東西。”
那人頓了下,心道是去買結婚用的東西吧。
“大姐,你是什麼工作啊?”這麼三連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管戶籍工作的干事呢。
那的警惕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溫馨:“……”你問個起勁兒,我就不能問了?
“那你們這是去哪兒?”有來有往,溫馨也問問過的問題道。
那人哄了哄孩子,半天才道:“我們也到滬州,去辦點事。”
“哦。”
很快,閻魔頭就回來了,他個子高挑,一進來,就顯得空間狹小。
他把裝了開水的水杯遞給溫馨。
溫馨手去接。
“小心燙手,你手帕呢?”閻魔頭把水杯拿開,沒給。
溫馨看著他拿著水杯穩穩的,怎麼會燙手?不過還是從兜里取了只帕子,這年頭沒有什麼可隨攜帶的紙巾,所以,只能帶一塊帕子,平時個汗,擤個鼻涕什麼的,不過溫馨好,一般不流鼻涕,最多手,帕子很干凈。
用帕子包著杯子手接過來,結果一接才知道,真的很燙手。
是一把呼兩下,手指細皮的,這要讓拿一會兒,能燙得嘰哇。
想到閻魔頭剛才拿了好一會兒,還等著掏帕子,他怎麼這麼耐燙啊,“你的手沒事嗎?燙沒燙壞,我看看。”說著就想把他手拉過來瞅瞅,燙壞了就呼兩下。
閻魔頭立即“咳”了一聲,目瞥了一眼,溫馨順著他目看向對面,只見上下鋪兩個人都在看著他倆。
那個抱嬰兒的婦,看著溫馨,目鄙視,果然不正經,還沒結婚就要拉男人手,還會說小話兒,里甜言語的,怪不得連個倒個水都要男人去給倒,私下還不知道怎麼伺候呢,一看就是狐樣兒。
溫馨哪知道的想法,除了閻魔頭,在這里也沒跟別的男人親過,別人也沒說過閑話,說實話,這年代能讓眼看上的人還真不多,要看不上的,真的理都不會理的。
所以,可能從對面鋪的人眼里會到了這個年代對于男關系的苛刻態度了。
溫馨老實了一點。
“你往那邊一點,四個多小時就到滬州,我們湊合在下鋪坐一會兒。”閻魔頭沖頜首,點了點下鋪另一邊。
溫馨仰著頭看他,然后“嗯”了一聲,立即聽話的挪到那邊。
然后閻魔頭坐在靠過道外面這一側。
火車上溫度不低,溫馨小臉兒艷滴,可能有點熱,臉頰紅艷艷的水,臥車廂里,十個有八個大老爺們,剩下的那兩個也許是的,但都是有家有崽的已婚婦。
什麼時候有這麼個滴滴的小姑娘坐在車廂里,好多人都往這邊,另一邊有幾個人正在火車上打牌,消磨幾個小時的長途時間,時不時的就會往孩那邊瞄兩眼。
作為一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合格軍人,閻澤揚都看在眼里,好在只有幾個小時,眨眼就過去了。
不過一想到上一次坐火車自己一個人,閻魔頭心里還會涌起莫名的擔心和生氣來,就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車上的人也不能干什麼,但就覺得這個膽子實在太大了。
一個同志,一個人就敢一聲不吭去陌生的城市,連個介紹信都不帶,就沒想到什麼后果,那時候的他,以為會一直在閻家等,他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離開京都,一個人悄聲無息的走了。
他還記得他躺在病床上,知道已經走了的那一瞬間的心痛,心就跟豁開道口子似的,流不止。
他目帶著涼意的看了一眼。
溫馨正在喝水,喝兩口吹一吹,那小櫻桃,不點自朱,比上紅的還鮮,撅著就在水杯邊蹭。
覺到旁邊閻魔頭的目,立即扭頭看他,小還沖他一笑,出如玉般的八顆牙齒。
閻魔頭看著深深吸了口氣,他已經在想溫家那個什麼姨婆,宮里出來的丫鬟是怎麼養出這麼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的。
白天甜得跟紅糖一樣,晚上齁得跟蜂似的,閻澤揚有時候夜深人靜在想,他到底是怎麼被這塊糖給吸引了,含在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被人搶了,揣在兜里怕被人了,坐個火車都害怕被人覬覦。
天天的恨不得把圈在自己邊,所有的滋味別人都別想嘗一口,全是他的,滿滿的占有,滿腦子都是,空白二十六年的閻團長,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有為一個人肝腸寸斷,夜不能寐,寢食不安的一天。
對面的嬰兒突然哭了起來,那個人急忙站起來哄。
上鋪的男的是丈夫,溫馨他們進來的時候,兩個人在說話,這時候他卻拿著報紙,都連看都不看一眼。
閻魔頭趁著對面注意力都在孩子上,他回頭對溫馨說:“累不累,躺一會兒吧,把放我后。”
溫馨真的有點累,腳上尖頭小皮鞋有點跟,這鞋樣子倒也湊合能穿,這個年代看還是時髦的,但是穿著綁綁的,舒適度不高,溫馨聽到他這麼說,就乖乖的把鞋了,然后躺在下鋪那里,把放在閻澤揚坐著的后面隙,正好近他的腰。
閻魔頭四周掃了一眼,手就把上羊絨呢外套了下來,披在了溫馨上。
溫馨不冷,穿的也不,火車上臥鋪車廂還熱的。
小聲跟閻魔頭說:“我熱……”
“聽話,蓋著,睡一覺,醒了就到了。”閻澤揚穿著里面的襯衫,就坐在腳邊,坐了兩三個小時,也不換姿勢,后背直,目就一直留意的周圍,沒有什麼問題了,才會去看看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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