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苑廂房里。
安西玥換下被墨水污了的,找了一淺的短棉襖換上,姜霜默默地整理著大小姐的角擺,眼里滿是擔憂,是見過大小姐被幾位小姐嘲笑的,大小姐的字確實不如幾位小姐。
安西玥神態平靜如水,不急不慢的瞟了眼姜霜,這丫頭比以前穩重了很多,淡淡道:“別憋著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姜霜見大小姐發話,終于忍不住了:“老爺沒說大小姐去,大小姐可以不去的。”
“你以為我不去,就保住了名聲,到時候我的那幾位妹妹會說本小姐膽小如鼠,臨陣逃跑,不知道還有沒有更難聽的話被傳出來,那只會讓更得意,與其被挨打,不如主出擊。”今天本小姐就要親自去打打的臉。
更何況,前世是償過這些苦的人,絕對不允許別人任意欺自已。
安西玥不慌不忙,雙眸閃著,本讓姜霜看不明白大小姐心中是作何打算的。
見大小姐這般模樣,眼里滿是擔憂,還想要說什麼,卻也不敢再開口。
姜霜從未見過如此自信耀眼的大小姐,這種耀眼的芒讓姜霜也莫名的安心。
就像剛才,大小姐明明可以躲過丫鬟潑墨的,偏巧,那墨當真就潑到了大小姐的上。
當時眾聲指責大小姐,琰小姐反而氣得臉都青了,瞧著聰明詭異的大小姐,姜霜暗暗發誓,定要好好跟著大小姐,為娘報仇,大小姐不僅救了自已,還使林姨娘挨罰,從前,這是姜霜想都不敢想的。
大小姐一定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本事。
待安西玥穿戴整齊,正準備起前往前院,寶禪突然神恭敬的行了進來。
昨日,無緣無故被大小姐罰跪,定是大小姐心不好,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現,再次取得大小姐的信任。
遂而,寶禪眼中滿是尊敬之,恭敬的輕聲道:“大小姐,奴婢伺候您吧,寶禪知道錯了。”
安西玥怎麼會看不出寶禪在演戲,前世,是親自領教過的,演技就像和安西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安西玥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臉稍微溫和了一些,聲音卻威嚴得很,冷聲道:“錯哪兒了。”
頓時,嚇了寶禪一跳,竟答不出來,呆若木般立在那里。
安西玥也不拆穿,轉變了臉,溫一笑,聲道:“知道錯了就好,以后要好好當差。”
寶禪見這樣的大小姐又回來了,霎時間開心的笑了起,只是眼中閃現著得意的芒,接著冷冷的瞥了一眼姜霜,別以為大小姐賜了你姓名,你就得了大小姐的寵,咱們走著瞧。
姜霜滿不在意的跟在安西玥的后,似沒看到寶禪眼中的神一般。
此時,寶禪正要跟隨著大小姐一同前往前院。
卻沒想到,安西玥突然轉淺淺一笑,淡淡道:“寶禪,去把大夫人偏房里的醫書都翻出來整理一下,這些都是母親的陪嫁,切不可弄壞了,若了一頁,本小姐可又要生氣了。”
安西玥聲音威嚴清冷,眼眸里有著不容寶禪忤逆反駁之,寶禪原本想慫一句的,這些都是三等丫鬟做的事,是一等丫鬟,但是想到昨日大小姐罰,便不敢再吭聲了,只尊敬的應了。
出了君蘭苑的門,安西玥和姜霜穩穩的行在路上,被路上的一眾丫鬟紛紛打量著。
安西玥一襲淺的繡花棉襖,袖口還有雪白的順兔,材高挑,秀發懶散地披在肩上,好的容,此時,竟看癡了眾人,大小姐好。
霎時間,安西玥雙眸清冷幽深,氣質威嚴,仿佛空氣中彌散著的冰冷寒氣。
頓時,使得一眾丫鬟嬤嬤不敢再議論,紛紛低頭不語。
到了前院,只見前院里又多了些人,丫鬟臉上個個都如懷春般春心漾,似乎是府里來了什麼天仙人般,安西玥不急不慢的緩緩走近,直至進暖和的堂。
只聽見父親滿是恭敬的與人寒暄著:“兩位皇子臨,安某榮幸之至,來喝茶,嘗嘗這碧螺春。”
“侯爺客氣了,本皇子和大哥一樣都是來和侯爺商討晉城的那個案子的,沒想到侯爺府上這麼熱鬧,品書論畫乃文人雅事,本皇子趕巧了。”
只聽見這一句,安西玥原本笑意盈盈的臉驟然變,臉出現了一瞬間的蒼白,眸子寒如冰窖,似一把寒刀,森森閃著冷芒,藏于袖間的手慢慢握,得修長的手指冒起青筋。
看著那張俊,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南宮灝對的每一句甜言語。
“玥兒,將來我們婚了我要帶你走遍大江南北,賞遍世界繁花,嘗遍各種食,為夫要把世間最好的都到你的手上。”
“玥兒,你舅父手握重兵,只怕他不肯幫助我。”看不得他皺眉,眉頭一皺,定然知道夫君遇上煩心事了。
“夫君莫擔心,舅父很疼玥兒的,我去求求外祖父,他一定會答應我。”
“玥兒真乖,你是他們唯一的外孫,他們不會舍得玥兒苦的,去吧,為夫等你回來……”
后來,南宮灝如愿以償,得到了舅父的兵權,舅父了南宮灝一派。
再后來……
“玥兒,這件袍,你可喜歡,為夫今天終于將它于你了,愿為夫與玥兒比翼齊飛,做那自由鳥。等玥兒穿上這件袍母儀天下的那一天,一定是最耀眼奪目的皇后。”當年安西玥傻傻的看著那件花重金絞織的袍笑得如吃了那樣甜。
不知道,南宮灝命人織這件袍時在一年以前,他早有謀反之心,現在才想明白,原來他所做的種種都只是為了皇位,對沒有半分夫妻。
“大姐姐,你來了。”第一個發現安西玥的人是安西瑗,安西瑗輕緩的行了過來,臉上帶著友好笑意,漂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雜質一般。
與此同時,那個被人議論紛紛的四皇子南宮灝也將目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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