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被問得心裏發虛:“說、說什麽?”
暴君老爹什麽的,氣場太強大,不得不認慫。
“嗓子好了?”帝癸抬眸,絳紅的目落在臉上。
“好、好了。”姒玄嘟囔道。
雖然外麵隻是一會兒,但是不係舟裏已經過去將近十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就好了。
帝癸冷眼看著。
哼!
跑出宮去,就為了見那個小兔崽子,還以為他不知道?
一回來,嗓子就好了,敢他這閨白養這麽大了!
“那便說說吧,你都幹了些什麽?”帝癸話裏有話,目裏帶著淩厲幾許。
這可把姒玄給震住了,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莫非是自己跑出宮,被暴君發現了?
不,不可能!
看得明明白白的,暴君自從進了明殿,就沒挪過地兒,怎麽可能有時間管有沒有跑出去?
那,是指幹的別的事兒。
姒玄眼神躲閃,一副裝作寶寶委屈,寶寶不說的樣子:“您老不都知道了嗎?”
“你還有理了?”帝癸輕輕蹙了簇眉,“這一牆之隔,還能隔得住你的耳朵?”
呃……一牆之隔?
姒玄了脖子:“兒臣知錯。”
那也是他們說壞話時太大聲,又不是故意聽的。
“知錯?”帝癸心想,這丫頭,認錯倒是快的:“錯哪了?”
錯哪兒了?
怎麽知道錯哪兒了?
每回都是別人來惹的好不好?
還不是怪你自己,娶那麽多婆娘,生那麽多娃,這種行為在21世紀:渣男。
但是,這兩字兒,也就心裏想想,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暴君麵前說出來。
“們欺負兒臣,兒臣應該繼續裝傻,不還手,不反抗。”
姒玄心裏有些賭氣的分,記憶中的暴君,對傻玄是百般嗬護,有求必應。
為什麽到這兒了,就畫風驟變?
雖說剛才包庇了,可是這副兇的樣子,教人無所適從。
“聽了半天,你腦子裏就悟出來個這?”
帝癸麵嚴肅,神冰冷,淡漠的臉上沒有半分表:“糊塗了十餘年,本以為你一朝清醒,能重新審視一下自己。”
姒玄聽此言,意味頗深。
探究的目,看向帝癸,這暴君所指何意?
帝癸絳紅的眸,飛快地閃過一道恨鐵不鋼的無奈。
“你錯在明明知道自己還不夠強大,卻沉不住氣,做事不計後果,人揪住了倒打一耙的把柄!”
“……”滿臉詫異地看著帝癸。
所以,暴君生氣,不是因為發現了是個冒牌貨?
嗨呀!
姒玄心頭這小人兒,心忽上忽下,喜憂參半的跌宕,要如何形容?
這時,肩上打盹兒的熾翎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上吊的兩隻眼,看著帝癸,眨眨地囁嚅了一聲:“喵嚕~”
咻!
帝癸僅一眼掃去。
熾翎嚇得跟姒玄一樣兒一樣兒的,脖子一,趕把小腦袋藏進姒玄的後頸窩,立馬當個小明。
看得姒玄那一個尷尬呀!
敢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東西,在暴君麵前,它也是個慫貨!
暴君這子著實讓人難以捉,原本還以為可以補救一下,被熾翎這一鬧,自信心頓時萎靡了三分。
許時。
帝癸無奈地吐出一口氣:“這後宮之中,波雲詭譎,你母後剛宮,便中劇毒。”
說話間,眼神平淡無波地看著姒玄。
“為寡人的孩兒,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可正因為你是寡人的孩兒,這些苦都是你應該麵對和承擔的責任。”
他這些年裏四征戰,朝中大事都是豢龍逄與幾位上卿代勞,可後宮之事,前朝之臣怎生管得?
“前半生,有寡人護著你,卻也不能一輩子都護著你。”
帝癸如是說道,對於是怎麽一朝清醒的,又怎會去做了那些事,一字不提。
倒是這番言詞,令姒玄始料未及,心頭波瀾萬千——
一縷孤魂,借還魂,也不是故意要借原主的,隻是湊巧那個時候傻玄被折磨致死,的意識在這副殘軀裏醒了過來。
魂穿在這個時期,什麽都沒有。
隻有「姒玄」這個份,人皇帝癸的嫡,多麽高貴,又是多麽可怕的一個份。
一如傻玄,天生廢脈,因右腦室有毒囊而癡傻,遭人算計至臭名纏,人欺淩卻不知告狀,直到被人迫害致死。
是真的不知告狀嗎?
是真的不介意那些惡名嗎?
不,隻是除了載羿,什麽都不在乎而已。
所以,一開始並不知道,要如何去扮演好這個角,一切都是在生死一線萬重險之際,不得已才發起反抗。
若非姒嫣親眼所見,隻怕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假的,心裏最初迷惘,無助,和脆弱,皆無人知曉。
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躲過暗箭,逃離陷害,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這些心事卻無可訴。
知道,隻有變強,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兒。
為了為更好的「自己」,於是,和冥北幽結盟,無頭蒼蠅一般地闖進九黎山脈,拚了命地去奪取九黎聖果,九死一生才得到了想要的力量,冥北幽因此還險些喪命。
方才,那些揪著過錯的人,當殿告狀,若非是暴君有心護著,隨便一條定了罪,都能讓一世不得翻。
父係社會的初期製建設,男子與子的地位差別,在大環境的營造下,子份上的高低貴賤,僅現於在家族中,不寵,出嫁後,母家對夫家有沒有幫助,幫助能有幾何來衡量。
這些都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的,自己一時衝做下的事,有多麽的驚世駭俗。
若非暴君實力強橫,態度堅決,就算是寵的嫡公主,也絕不可能安然無恙。
“兒臣謹遵父後教誨,往後言行定會小心謹慎。”
此時的姒玄,眼底了一份傲氣,多了一抹明悟。
哪怕是到現在,也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隻怪自己年輕氣盛,不懂善後。
帝癸看著模樣俏的閨,角微微上揚了一分,抬臂道了聲:“走吧。”
姒玄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帝癸,雖然那張臉依然是肅穆威嚴,冷冰冰的樣子。
可是卻看到了他給的寵,給的寬容,這就是的底氣。
“是,父後。”揚起臉,出一個可純真的笑容,出手,輕扶著那隻孔武有力的臂彎。
父二人姿颯爽,昂首闊步地朝著宴殿而去。
不像是去赴宴,倒像極了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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