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仇家綁架之後殺了？這種可能不高吧？”

高遠詫異地說道。

葉九不說話，只是看著程君侯。

程君侯搔了搔頭，說道：“這種可能也不能排除，當時我們在案分析的時候，就分析過這種可能……但這個不好調查……”

“怎麼不好調查？”

程君侯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百里川失蹤案，無外乎就是四種可能。第一種，就是他自己躲起來了，這種可能首先就已經被排除，因爲沒有這個機。”

“第二種則是綁架。可是一直都沒有人來要過贖金，所以這種可能也被排除。”

“第三種是流竄作案，搶劫殺人……”

高遠蹙眉說道：“這種可能不大吧？搶劫殺人？失蹤可不止百里川一個人，還得加上他的司機。據資料記載，他的司機是一名退伍軍人，而且正當壯年，三十幾歲年紀。百里川本也就四十歲不到……兩個壯年男子，加上一臺奔馳車，說被搶就能被搶走的？而且這中間還有一個重點，那就是奔馳車不見了！”

“這臺車可是價值好幾十萬，哪怕是賣二手車，也值個十萬八萬的，搶劫殺人的話，爲什麼這臺奔馳車會不見蹤跡？這可不符合搶劫犯的行事風格。”

搶劫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錢！

有幾個搶劫犯能夠抵得住一臺奔馳車的？

他們在百里川上搶到的現金和其他財，折現之後，應該不會比一臺奔馳車更貴。

百里川再是大老闆，也不太可能隨時攜帶著超過十萬的現金吧？

就算犯罪嫌疑人從百里川那裡獲得了大量的現金，也不是他們對一臺奔馳車視而不見的理由啊。

最重要的是，這臺奔馳車如果被棄掉了，那也應該會在隨後被公安機關找到纔對。

怎可能一臺小汽車也和兩個大活人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

“所以，還有第四種可能，就是剛纔葉大說的，仇殺！”

程君侯說道。

“不過聽專案組的同志說，這個百里川的爲人世還算不錯，並不像小剛那樣高調，是個很會搞關係的人，對誰都客客氣氣的，所以他也沒什麼仇家，至是沒有那種非得取他命的生死仇家……”

“這不是重點。”

葉九輕輕搖頭，否定了程君侯這個說法。

“重點很可能是利益衝突。到了他們那個層級，所謂仇殺，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爲利益。百里川失蹤之後，他那個百利房地產公司的況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垮了。”

這一回，程君侯的回答很乾脆。

“百里川的地產公司，和其他私人公司差不多，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不見了，公司肯定是搞不下去的。”

葉九看了他一眼，說道：“那這就是疑點啊，調查一下是誰吞併了百利房地產公司，不就有目標了嗎？”

程君侯苦笑道：“沒有人吞併他的公司。百利地產就是這樣垮了，現在都還有幾棟爛尾樓沒完工呢……當然，還有一些項目是被其他公司接手了，但也是在市政府公開拍賣的時候中標的，其中兩個小區，接手的就是小剛的玫瑰園地產公司。另外還有好幾家地產公司參與了那個中標拍賣！”

“真要說起來，小剛的玫瑰園地產公司，反倒是最大的益人。”

葉大，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你懷疑有另一個大商人，和小剛以及百里川之間都存在著嚴重的利益衝突，所以設計殺掉了百里川和小剛。

可百里川失蹤之後，最大的益人是小剛，而小剛現在也死掉了，你怎麼解釋？

葉九的雙眉也微微蹙了起來。

高遠想了想，說道：“我們來捋一下啊，假設百里川不是失蹤，而是仇殺的話，那肯定得有一個益人。誰益最大，誰的嫌疑就最大，對吧？”

“對！”

“好，表面看，小剛是最大益人，但他並不是唯一的益人。所以，除了他之外，其他益人同樣也是有嫌疑的。而且，小剛這個最大益人，是目前我們的表面推測，我們還沒有進行過深調查，因此，我們不能排除，私底下，有人得到的好，比小剛還大。”

葉九和程君侯都不自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高遠這個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程君侯可算是對百里川失蹤案最瞭解的人，可他也不是專案組員，他的這個所謂瞭解，只是相對而言的。

百里川失蹤，百利地產垮掉，最大的益人到底是誰，還得再好好的深調查一下才能確定。

“第二點，就算小剛是最大的益人，可他現在也死了。那他死後，誰纔是最大的益人？”

高遠繼續分析。

程君侯悚然而驚，看著他，低聲說道：“教導員，你的意思，這是一個連環案？有人在放長線釣大魚？”

果真如此的話，那這個人也未免太深謀遠慮了。

其老巨猾的程度，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在百里川失蹤之後，自己並不出面分最大的那份蛋糕，而是讓小剛佔這個便宜——這就衍生出另外一個問題，百里川失蹤案，很快就淡化了，沒人再追究。

小剛確實是有這個能力來“阻擾辦案”的。

他只要用他的人脈關係，就可以想辦法讓這個案子淡化掉，最終變懸案。

這樣，就算公安機關有所懷疑，這個懷疑也只會聚焦在小剛上，而因爲小剛本並沒有嫌疑，所以線索到小剛這裡，實際上就已經斷掉了。

兩年之後，小剛又死掉了！

那麼，誰纔是最大的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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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葉九堅持要清查一下以前的陳年舊案，恐怕就沒人會將小剛之死和兩年前的百里川失蹤案聯繫起來。

表面看，這完全就是兩個孤立的案子。

“不，這只是我的一個假設罷了，真相是否如此，誰都不知道。”

高遠擺了擺手，說道。

葉九輕輕一笑，說道：“那就順著這個思路，先調查一下再說。”

小剛案不讓我們調查，那我們查一查兩年前的舊案，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