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
顧止心底泛苦水,他從商亦紂肩膀上抬起頭,想看看商亦紂是什麼神,卻被商亦紂一掌摁住后腦勺。
“別瞎想。”商亦紂低沉悅耳的聲音落在耳側。
顧止覺苦水泛濫災了要。
這句別瞎想就跟吵架了說的‘我錯了還不行嗎’,一樣的作用。
就是毫無作用。
他無聲笑了笑,低聲應:“好。”
商亦紂嗯了一聲,“下午有戲,我先回去了。”安地他后腦勺好一會,才緩緩收手起,“好好休息。”
顧止垂眼又回了句好,待商亦紂轉過,他才抬頭目送商亦紂離開。
一扇門,隔開了他們,仿佛也把前些日子纏綿一道隔絕了。
商亦紂說他值得被喜歡,可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喜歡他什麼。
他承認他說那段話,有賣弄可憐的意思。
他在乎,他在乎的要死!
什麼徐郁秋唐霜生,他恨不得他們滾的遠遠的,讓商亦紂邊只有自己。
只是——
在失去商亦紂的大選題下,他只能自己不在乎。
趙淑儀生日快到了,趁下午無事,顧止出門買禮。
路過家牌鞋店,想給趙宣予買幾雙,卻突然想到趙宣予長個了,腳不知道長沒長,不知道該穿多碼了。
他掏出微信問趙宣予,消息剛發出去,喜獲一個紅嘆號。
…這臭小子。
顧止無奈地擰了擰眉,本就發悶的心,雪上加霜,他嘆了口氣,給趙淑儀打電話。
“糯糯啊。”電話一接通,就是趙淑儀驚喜的聲音,混著喧鬧的雜音,似乎是在醫院里。
顧止耳尖,醫院電子屏喊號的聲音清晰可聞。
問碼的事立馬被拋之腦后,“媽你怎麼了?”
趙淑儀走到了安靜的地方,“沒什麼啊。”
顧止不信,趙淑儀的格他太了解了,永遠的報喜不報憂。
他找了個偏僻角落,溫聲問:“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我聽到喊號的聲音了。”
“老病了。”趙淑儀見瞞不住,只好實話實說,“胃有些不舒服,醫生讓我做個胃鏡看看。”
顧止問:“結果怎麼樣?”
“剛預約完,要下個星期了。”趙淑儀著外面烏泱泱的一片人,“放心沒事的,估計就是吃錯東西了。”
顧止還是不放心,趙淑儀連連保證結果出來了,第一個通知他,顧止才作罷。
“老東西沒陪你來嗎?”聊了這麼久,他一直沒聽到過顧強的聲音。
趙淑儀:“…他忙。”
顧止蹙眉,想到顧強的累累前科,沉聲道:“他最近還有去賭嗎?”
“沒…沒了,就偶爾跟朋友打麻將。”
趙淑儀的聲音聽起來莫名有種心虛,但顧止又問了一遍,趙淑儀仍這麼說。
趙淑儀轉話題,詢問道:“糯糯,我生日你回來嗎?”
“回,”提到這個,顧止的語氣了許多,“對了,小宣現在穿多大的鞋子了。”
顧止回回給趙宣予買的鞋,都價格不菲,但趙宣予從來沒穿過,沒法直說,只能拐著彎道:“不用給他買鞋!他腳磨地糟蹋鞋!”
顧止輕笑:“媽你不說,我就憑著印象買了。”
最后,趙淑儀還是妥協了,買完東西回到酒店門口,已經傍晚了。
蔚藍天空與夕橙海拼接在一起,格外絢麗。
顧止拎著大包小裹,正要踏酒店大廳,卻被坐在大廳休息沙發的一個人,停了腳步。
…費欽。
魂不散。
費欽在同一時間看到了顧止,耳機線在指間晃啊晃,雙手一撐,站了起來,邁著漫不經心的步伐走向顧止,出一口大白牙。
“晚上好啊。”
…好你媽。
顧止決定視而不見,徑直往電梯間走。
費欽二三步追了上來,“不問問我怎麼在這嗎?”
“我幫你拎點?”
“去幾樓?”
“啊,十六樓啊。”
眼見費欽要跟到房門口了,顧止停步,“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費欽靠墻:“你初。”
“…”
“蒼蠅,嗡嗡的蒼蠅。”
費欽不惱,笑瞇瞇地問:“那你知道蒼蠅喜歡圍著什麼嗡嗡嗎?”
他用口型說了一個字。
九年義務教育要阻止不了顧止了,“…滾。”
費欽捧腹大笑,“你怎麼跟上學那會一樣,一點都不經逗。”
顧止冷冷道:“你也跟上學那會一樣傻。”
費欽這個人仿佛就長在了顧止的易燃點上,隨便說一句話,就能讓顧止心煩不已。
費欽換了個話題,“不請我去你房間坐會?”
顧止掀了眼皮,儼然沒了耐心,“是讓我請保安把你架下去,還是你自己滾。”
“恐怕不行,我辦了住在十五層。”他豎起一手指,“一個月。”
眼見顧止臉愈差,費欽消了逗他的心思,“既然你不歡迎我,我就先回去了,下次見,小止。”
小止兩個字,被他拉得格外長,調中卷著濃濃的暖味。
費欽消失在視線里,電梯屏顯示停在了十五層。
顧止肩膀驟然一松,無力挾裹疲倦撲面而來。
想見的人難見。
不想見的人魂不散。
作者有話說:準備寫本恐怖無限流小說,然后書是還沒開始寫,人先被自己嚇傻了,腦子里全是鬼在我眼前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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