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上的天價數字，讓顧止關掉手機，徹底打消違約念頭。

商亦紂進來后，徑直去了化妝間，接著去拍了宣傳照，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一個地方拖沓，不像顧止，已經被晾了半天了，他坐在椅子上，偶爾有工作人員過來說一些注意事項，其他時候，幾乎拿他當個明人。

“老板，”凌則站在顧止旁，擔心顧止冷到，把暖手寶塞到顧止懷里，他悄聲問道：“你是不是被甩了？”

顧止疑地了他一眼。

凌則瞧見顧止的反應，低音量同他道：“還是單方面被甩嗎！”

顧止覺著好笑，低低笑了幾聲，問道：“怎麼說？”

按道理來說，是他甩了商亦紂。

凌則用看老年人的眼神瞅顧止：“商影帝把你們宣的微博刪了啊！老板你都不刷微博嗎？這件事在熱搜上掛了好幾天了。”

顧止指尖一頓，暖手寶的熱度直跌谷底，他垂下眸，“不怎麼看，但確實是分手了。”

既然商亦紂都刪掉微博了，他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這事不出乎意料，他跟商亦紂話都說那樣了，商亦紂何等傲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還把那條微博留著自取其辱。

照這麼說，商亦紂應該也不會愿意繼續和他在同一檔節目里待著，商亦紂不可能走的，走的人只可能是他。

對此，顧止除了憾，心里更多的是辜負了周小小的一番心意。

不過這樣也好，顧止自認沒那個演技能在商亦紂面前表現的泰然自若。

“顧老師，”工作人員像是終于想起了被忘的顧止，哈著腰走過來，“到您了，”他一手引路，一邊跟顧止講解，“要拍三組單人照，一組合照，其他老師的單人照都拍完了，所以我們先拍合影可以嗎？”

這話一出，凌則年輕氣盛，險些跟工作人員吵起來。

敢要不是拍合照，都想不起來，還有顧止這號人啊？

顧止住凌則，把手指抵在邊做了個噤聲的作。

凌則頓時像是被破了的氣球，蔫下去，他憤憤不平地用眼神跟顧止示意，他們這是在欺負你！

顧止輕笑著搖頭，娛樂圈紅了才有話語權，不紅都是墊腳石，被踩在腳底，再委屈的哭嚎，也不會有人停下腳步來聆聽。

一進去，其他人已經站好位置了，商亦紂C位毋庸置疑，左邊站著慕星塵，右邊是莫珍珍，再旁邊一側宋玉，一側陸決。

商亦紂著淺灰沖鋒服，額發自然垂落，狹長的眼似笑非笑，作出懶散隨意，可就這麼簡單一站，便將其他人的芒得分毫不剩。

他似乎沒注意到顧止，目沒挪過。

顧止抿，不知道商亦紂在等什麼，難不要讓他拍完劇照了，再請他滾蛋。

他從攝影棚邊上繞到陸決邊站定，陸決是走暖男形象出道的豆，笑起來邊有兩個堪稱甜的梨渦，卻不顯氣，他低聲跟顧止客套地說了幾句話，作指導人員開始發話了。

“莫老師，您可以再向商老師靠近點，中間空得太開了。”

“好哦，”莫珍珍彎眉地應道，“商老師我可以搭著你的肩膀嗎？這樣好像會更好一些。”

語氣，態度，自然至極。

這一刻顧止有些許佩服莫珍珍，能站至圈子風口的人，戲里演技過不過關另說，但這種時候的演技一定是輕車路的。

拍了幾個作后，商亦紂喊停，他半開玩笑道：“一直是我站中間，未免太搶戲了，大家著來吧。”

平常的拍宣傳照，都是以咖位來定最后的主宣傳照，何況有商亦紂，其他人誰敢妄想自己站主位，讓商亦紂當陪襯，欣喜的同時，對商亦紂可難及的敬仰之心更加濃厚。

顧止卻暗暗地蹙眉宇。

既然商亦紂都開口了，工作人員也不敢多說什麼，位置瞬間被打，慕星塵站到中心位，商亦紂換到側邊，顧止瞄著他的位置，見他站定了，旋即換到離他最遠的另一邊。

他剛松了口氣，側的莫珍珍，忽然被工作人員換走了，他還沒來得及看旁邊是誰，悉的橙花香先一步盈滿他的鼻腔。

作指導揚聲道：“接下來的作，需要老師們表現親些，搭肩摟腰都可以。”

顧止還沒反應過來，商亦紂自然而然的退后半步，作親呢地摟住顧止的腰，下顎搭在顧止肩膀上，溫熱的氣息面。

攝影師面上浮過異，他過鏡頭，喊道：“顧老師，您太僵了，笑一笑？”

耳邊響起戲謔的聲音，商亦紂低聲輕笑學著攝影師喚道：“顧老師，是在怕我嗎？”

顧止不愿被商亦紂看不起，他下麻麻布滿心頭的異樣，側與商亦紂對，角肆意上揚，是不甘示弱的氣勢，兩人做著親的作，卻反而像是宿敵，一即發。

攝影師捕捉到這極層次的一幕，“漂亮，幾位老師狀態都非常好。”

商亦紂神微，他在攝影師停下手的一瞬間，附在顧止耳邊細語道：“我的小止，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顧止斂盡笑意，掙開商亦紂的胳膊，低音量，淡淡道：“商先生，注意言詞，這里人多眼雜，跟我這麼一個渾黑料的人挨得太近了，不是好事。”

商亦紂眉稍微挑，這與他記憶里的顧止確實不一樣了，他印象里的顧止是溫潤平靜宛如一塊良玉，眼前這個沾滿了冰刺，似屋檐下倒垂的冰棱，漂亮卻有極危險，倒像是他剛認識時，沒有套上徐郁秋枷鎖的顧止。但他竟然覺得這樣的顧止更為順眼。

接下來的幾組照片拍完后，顧止去拍了單人照，但不知道為何，本來看他跟明人似的工作人員，突然多了幾分殷勤，顧老師長顧老師短的，弄得顧止格外不自在。

結束拍攝已經臨近凌晨了，后天開始錄制節目了，旅館離這幾十公里，再回去不現實，他選了就近的酒店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