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句話,說出來的同時著廣濟奇的眼睛。
“你在說一些什麼?”雖然說廣濟奇知道方別不會在這件事上輕易開玩笑,但是當年說出口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這樣說道。
什麼做大周的公主殿下。
“大周的皇室都記錄在案的,沒有皇室承認的公主,就算真的有脈在,也不可能被承認。”廣濟奇看著方別說出來一段有些拗口的話。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方別看著廣濟奇笑了笑,接著平靜繼續說道:“其實那位殿下的存在一直都是被聖人所知曉的。”
“但是有更深的價值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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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爲什麼嗎?”方別反問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廣濟奇看著方別道。
“所以我就是要告訴你啊。”方別輕輕說道:“如今蜂巢的蜂后是薛鈴,你見過的,當然,和你見面的時候化名爲林雪。”
“薛鈴?”廣濟奇喃喃這個名字。
事實上,在收復了應天府之後,薛鈴曾經在廣濟奇的軍中打過一陣的工,所以兩個人的還算是不錯,畢竟像是林雪這種武林高手對於戰場的影響是相當大的,可以輕易左右一場戰役的進程。
但是就在一次作戰之後,林雪整個人就不翼而飛地消失了,甚至說沒有給廣濟奇留下什麼口信。
知道現在,廣濟奇才算是進一步知道了接下來的進展。
“是薛平的兒。”方別進一步補充說道。
“薛,薛平?”廣濟奇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單單聽到薛鈴,廣濟奇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誰。
但是薛平就不一樣了。
這是一位真的權傾朝野數十年的大人,甚至說他的權力甚至不亞於皇帝本人,就連閣首輔在他面前都有些不夠看。
畢竟閣首輔手中可沒有那些神出鬼沒的錦衛與東廠。
“是的,薛平大人,前錦衛指揮使,但是暗地裡,他當了蜂巢快二十年的蜂王。”方別看著廣濟奇:“也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說薛鈴纔有資格依靠父親的廕庇,被扶持爲蜂后。”
那一瞬間,廣濟奇覺腦海中一亮。
之前許多沒有想清楚的事,似乎在這一瞬間都被聯通了。
“那麼原本的蜂后……”廣濟奇看著方別,言又止。
“原本的蜂后是陛下的外孫。”方別平靜說道:“所以說是大周的公主殿下,但是卻沒有辦法被認可。”
“就算是陛下本人,也需要在黑暗中作爲自己的傀儡而存在,而不是做一位能夠出現在下的公主殿下。”
廣濟奇點了點頭,他能夠理解。
蜂巢作爲如此強大的地下組織,即使是聖人本人,也需要依靠最忠誠的棋子來掌控,蜂后是他本人的直系脈,蜂王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只有這樣,蜂巢才能夠被他如臂指使。
而現在蜂巢之所以陷混,就是因爲這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遭到了破壞。
這位聖人親手拆掉了其中的一極,導致秦最終越俎代庖侵佔了蜂巢的大量權力,徹底架空了原本就已經爲傀儡的蜂后,最終通過一朝發政變,最終讓蜂巢徹底離了聖人的控制。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蜂后了。”廣濟奇看著方別說道。
“即使這樣,蜂巢中還有許多保持著對效忠的存在,比如說萍姐。”方別看著廣濟奇:“從秦的手中重新奪回蜂后的寶座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更何況已經有了新的蜂后取代了的位置,而且就算從那位陛下自己的想法中來看,未必想再次爲蜂后,相反,更希能夠明正大地出現在之下。”
“比如說。”方別笑了笑。
“爲真正的公主殿下。”
原則上這是不可能的。
因爲玉並不是聖人的私生,而是私生的私生。
或者說某種意義上,這樣的子嗣的存在就是對皇室榮譽的一種損害。
而另一方面,玉的存在卻又是那位陛下心知肚明的一件事,他不僅心知肚明,並且玉在他子之中的重要程度,反而可以排在前列。
“這簡直是癡心妄想。”廣濟奇喃喃評價道。
“但是你必須承認,我們的這位陛下並不喜歡生孩子。”方別看著廣濟奇說道。
廣濟奇不由沉默起來。
是的,這位陛下並不喜歡生孩子。
他如今的子嗣基本上都是在四十歲之前所誕下的,四十歲之後因爲沉迷玄修,雖然說後宮的數量依然保持在一個相當的水準上,但是後宮之中卻再也不聞嬰兒的啼哭之聲。
“現在滿打滿算,陛下尚且活在世上的兒子,只有一位譽王吧。”方別平靜說道:“就算加上那些公主們,也只有一位寧安公主在世。”
“換言之,如今的陛下膝下只有這一兒一尚在人世。”
“此乃軍中,不要妄議帝王家事。”廣濟奇著方別,急切阻止道。
因爲兩個人的話題,確實在向一個比較危險的深淵去。
方別所說的那些話,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卻都是事實。
如今天祿帝在世並且年的兒子,只剩下了一個譽王,甚至說這位譽王現在都沒有被封爲太子,或許是因爲之前被封爲太子的兒子都在年之前夭折了有關。
當然,在方別看來,天祿帝在他自己逐漸掌握武學真義,能夠有效延緩自己的衰老之後,對於子嗣的問題,或許已經沒有那麼地看重。
“所以這些事,我只告訴你。”方別著廣濟奇:“對了,蜂巢的這位殿下,真名做玉。”
“我對什麼名字不興趣。”廣濟奇有些煩躁地說道。
“但是的名字卻對這場戰爭非常重要。”方別看著廣濟奇:“在被秦驅逐之後,最終我們一起去了東瀛,並且見了東瀛的天皇,並且幫助織田信長統一了整個東瀛,這場戰爭,就是這次統一所帶來的後果之一。”
“不要再向我重複你的功偉績了。”廣濟奇著方別。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來到這裡打仗。”
“但是這不又是你所期待的戰爭嗎?難道你想要這場仗在你老得騎不馬了,又或者死掉了埋在土裡再開始打?那些原本被你打得屁滾尿流的倭寇們如今卻可以長驅直,甚至跑到你的墳頭蹦迪?”
廣濟奇並聽不懂蹦迪兩個字。
但是墳頭蹦迪不知道爲何,不知道意思都能夠到極致的辱。
畢竟理解墳頭蹦迪並不需要理解最後一個迪字。
墳頭蹦就足夠了。
“所以我該謝謝你不是嗎?”廣濟奇反問道。
“你還真應該謝謝我,這可不是什麼忽悠。”方別看著廣濟奇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是一場註定發生的戰爭,所以提前引的火藥桶或許是一件好事,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或許去掉,讓它徹底變一個好事。”
“在那之前我要先攻下讓平城,但是很明顯,讓平城並不是一個好的柿子,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謀劃,但是我只知道你們沒有辦法讓那二十萬東瀛大軍排隊過來一個個洗乾淨脖子讓我砍腦袋。”廣濟奇看著方別平靜說道:“所以說,這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我已經幫你把周圍的碉堡給拔掉了,接下來就要看你的本事,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讓平城攻下之後,你很快就會迎來一場更大的勝仗。”方別看著廣濟奇說道。
“如果沒有攻下呢?”廣濟奇著年:“我只關注眼下的事。”
“如果沒有攻下的話,那麼或許大周就只能和東瀛議和了,畢竟連第一座城池都沒有辦法攻下的話,越往後這座城市就會越加的堅固。”
方別著廣濟奇平靜說道。
“那就給我了。”廣濟奇深深吸了一口氣。
……
……
當大軍已經來到城池之前的時候,所要做的事就很明確了。
城就在那裡,攻下來就可以了。
事實上,小西行長作爲讓平城的主將,東瀛遠征軍的先鋒將軍,也並沒有束以待斃。
他認認真真地組織了兩場夜襲,但是每次他的千人隊前腳出城,打算攻擊大軍的營寨,就好像之前說過的那樣,三國演義對於這些東瀛戰國的武將來說,也是一本生鮮明的軍事教科書。
但是三國時代的人,是沒有辦法想象到如今的大軍紮營防措施的,比如說那個時代肯定沒有大量的火,鹿角,壕之類的工事,更沒有瞭臺和晝夜不息的流崗哨。
畢竟退一萬步來說,廣濟奇是一個非常出的軍事將領,出的程度是在水準之上。
所以結果也很簡單。
那就是小西行長在失去了那些外圍的碉堡之後,再進行夜襲的嘗試就是最終被打的跟狗一樣。
在連續兩次了釘子之後,小西行長也就不再嘗試這種無意義的多線送兵作。
他開始專注地鞏固城防,一邊向後方求援,一方面開始專心致志地準備迎接廣濟奇的攻城。
畢竟城就在這裡,在冷兵時代,城牆對於攻守雙方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但是馬上,廣濟奇就要給小西行長好好上一課了。
這一課說白了很簡單。
那就是,大人時代變了。
在最初,確實四周都是那些嗶嗶啵啵的火炮,這些火炮大多數裡面裝的都不是什麼大號的炮彈,而是鐵砂碎瓷片之類的在炮管裡塞滿,然後點燃引出來,就好像是雨點一樣天雨散花地落在頭上,一個個都是大號的噴子。
這些噴子打在人上肯定能夠把人打一個模糊,畢竟無論是從程還是從威力上來講,這些看起來像是大號火槍的東西,肯定要比火槍厲害得多。
但是,問題是,這些噴子對於城牆來說,是沒有毫的破壞能力的。
畢竟你在下雨天撐上了傘,這些細雨還能夠將你的傘打壞不?
除非說天突然下起了冰雹。
但是很不幸,雖然說夏天下冰雹的時候可能沒有什麼徵兆,但是大多數的冰雹之前,都有一些細小的雨水。
而大周的冰雹,不多時也安排上了。
最先遭到攻擊的是西城。
那震耳聾的雷聲終於響起,也預示著廣濟奇所等待的大炮終於運到了。
這些大炮可並不是那些噴一些瓦礫鐵砂的劣質噴子所能夠相提並論的,他需要經過專門訓練的炮兵千里迢迢用騾馬拉到戰場,然後再由四個人分開架設組裝,然後填裝發炮,能夠發六斤和十二斤兩種尺寸的炮彈,雖然說暫時做不到開花彈,但是這樣的大炮打在城牆上,卻已經對於這些堅城能夠造一些真實的影響。
最起碼說——在這樣的炮彈面前,打傘是絕對撐不住了。
對西城的炮擊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
當所有的大炮都打完的時候,遠遠向西城,只能夠看到一片狼藉,上面一片斷磚瓦礫,遠遠能夠聽到哀嚎聲響一片。
“現在是不是可以進攻了?”方別在一旁發問道。
這樣的大炮表演,確實非常的賞心悅目。
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費錢。
是真的很費錢。
鉛製的炮彈甚至說比單純的鐵炮彈還要貴,更不要說更貴的銅炮管了,這樣的一炮,方別是肯定擋不住的。
別說是方別了,就算是秦,也未必能夠正面捱上一炮。
所謂的城上牀弩,一箭就是劍仙一劍,有時候還真的不是說著玩的。
“還不是時候。”廣濟奇搖頭說道。
“我覺現在攻城差不多就能夠攻上西城了。”方別憑藉著自己的樸素判斷說道。
“是的,差不多能夠攻上,但是很快就會被人反推下來。”廣濟奇著遠方說道:“只攻擊西城,只會引來敵人的拼死反撲,我們的最大問題,就是兵力始終不夠,更何況對方已經團了一個球,他們知道,城破之後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那該怎麼辦呢?”方別問道。
“等待。”廣濟奇淡淡笑了笑。
他所擅長的,就是這個領域。
“等待他們慢慢學會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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