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航的手頓了一下，眸微晃，停頓了幾秒鐘，才輕聲問，“、什麼時候說的？”

首護想了一下，“很久很久了，小爸爸那個時候還沒回家呢。……可是說，不管小爸爸在哪兒，爸爸都能找到小爸爸、帶他回家！”頓了一頓，首護有些崇拜地瞅著顧知航，“所以說，爸爸是最厲害的！”

顧知航不再看他，只是再次了首護的頭發，目輕，“說錯了，是——你們小爸爸找到的爸爸。他才是最厲害的……”

首護似懂非懂，好半晌，看看走下舞臺向他們走過來的一大一小父子倆，“爸爸，那是不是、以后能找到思思的，也只有我啊？”

顧知航并沒想到小包子會問這麼一句，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心既然很不平靜的首揚牽著顧思揚走近，長長的睫似乎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大概、是吧。”

這一場宴會似乎并沒能登上A市新聞的頭條，沒有任何一家知道這次宴會究竟是為了什麼、是什麼容，甚至連一個愿意接采訪的嘉賓都沒有！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妨礙各圈層的人士悄悄猜測——這場特地為為顧家的兩個小爺舉辦的神宴會，莫非是正式要將兩個小爺培養古貝諾斯的接班人的前兆？

不過——也太早了吧？兩個小爺……還不到五歲！

顧知航倒是不在意輿論會怎麼猜測，顧家本來就風頭鼎盛，時不時來一兩條不傷大雅的話題讓他們嚼嚼舌兒，倒是可以省下古貝諾斯多廣告費！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的結果，已經得到了！

宴會之后，首揚這個不靠譜的爹明顯比之前著調多了，每天陪著兩個小包子學習、玩鬧，甚至偶爾還會親自教他們，而這兩個小包子也對首揚的依越來越明顯。

天氣正炎熱，這個時候去海洋館倒是個還算不錯的選擇。

海洋館升級之后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半，不但規模更加宏偉，就連展出的海洋生的種也更加富。整個海洋館溫度清涼舒適，比待在空調的機械風之中強太多！不過由于還沒完全對外開放，海洋館里的人并不算多，就連工作人員都沒有完全到位。

整個海洋館放眼去幾乎全是藍的世界。寬闊的觀隧道被一片深淺不一的蔚藍所包圍，好似懸空一般。頭頂腳下四周全部都是海洋的世界！尤其是這隧道還是用特質的鋼化玻璃制，走在這里當真是置于海洋之中！

觀隧道的周圍，厚厚的明的櫥窗，藍的海水澄明清涼，自由自在的各種魚類悠閑地游著，各各樣的海草藻類還有珊瑚得驚心魄。

“我就是喜歡水母，水母好看。”一個穿白小T恤的小家伙兒晃晃悠悠走在觀隧道中，白的小手指著半明的水母。

邊，跟他裝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小包子似乎有些無奈，“小護，水母真的是有毒的。”

“有毒我也喜歡，好看！”淺褐眸子的小家伙兒很不服氣，致如妖兒的小臉兒上滿是傲。

另一個小包子不再說話，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縱容。

這兩個小包子看上去一樣大，一模一樣的裝扮讓他們乍一看好像是一對兒雙胞胎，可是長相卻毫不相同，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雙胞胎長變形了。

不過這兩個小包子的長相倒是屬于讓人只一眼就移不開眼的極品。淺褐眸子的小男孩兒面容致得好似畫出來的一般，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得忽忽閃閃，眼角略微上挑，仿若靈狐；深褐眸子的小男孩兒眉宇間帶著三分清冷，線條流暢的小臉上五傾國傾城，長大了絕對也是一個讓人只有尖份兒的禍水胚子。

兩個禍水小包子手牽著手走在一起，邊看眼前的海洋世界邊討論著什麼，好似一對兒讓人不釋手的洋娃娃。

而他們的后，則不遠不近走著一對兒大號“洋娃娃”！

首揚和顧知航同樣穿著和前面的首護顧思揚一樣的T恤，一看就知道是親子裝。

頭發長長的首揚側扎了個小辮兒，年輕妖孽；五朗大氣的顧知航似乎有些穿不慣這太過卡通的服，時不時垂下眸子瞟一眼前的萌版親子圖，眼神里似乎很嫌棄，可看上去卻那樣和諧。

四個值表的大小家伙兒走在一，好似兩組漂亮得不像話的俄羅斯套娃，讓人驚艷得恨不得撲上去！

不過再往后一些就有些“掉線”了。走在最后的是很有些不愿的李安維，上也被迫穿著顧家的親子裝，一向沒什麼表的臉上似乎有些糾結，瞅瞅前面跟明星似的風無限的一家人，再看看自己穿上這同樣服的“低調”模樣，李安維到的打擊不只是一萬點！

“……就紹儀那脾氣，會不鬧得滿城皆知？現在整個TOP都知道姨媽居然吃醋吃到連紹儀都認不出來了！……哈哈！姨媽現在都不敢出門兒了！”首揚雙手在子口袋里，跟顧知航毫無顧忌地說著東都的丟臉事兒。

顧知航角噙了一抹淺笑，靜靜聽著，偶爾回答一下兩個小包子關于海洋館里游魚海草的問題。

“聽說昊子那家伙看上了一個非洲妹紙！華子倒是見過一面，據說那妹紙黑得像煤炭！真不知道昊子到底是什麼口味兒！”

“東回來這麼久，都相了百兒八十個人了，居然沒一個看得上眼兒的！你說，你這家伙不會真的是gay吧？”

“……算了，是gay就是gay吧！找個男人一起過也好！可是這家伙如果真的一輩子就這麼一個人過了，那咱倆的罪過可就大了！……MD！顧混蛋都怪你！當年沒事兒做什麼非要跑到老子的東都去！這下好了吧？禍害了東！……東可是我們TOP的十四洲主！你耽誤得起他麼？！……哼哼！顧禍水！顧大禍水！……”

首揚絮絮叨叨個不停。

顧知航不接口，也不打斷他，更不解釋什麼，只安靜地聽著這只妖兒生華麗的聲音。

好一會兒，首揚說得都有些口干舌燥了，顧知航把水遞給他，“潤潤嚨，歇一會兒再啰嗦。”

首揚大白眼兒一翻，“丫的居然敢嫌老子啰嗦？”

喝了一大口清涼的水，首揚向前看了一眼，觀隧道彎曲如同九連環，一眼不到盡頭。

走了這麼久，偌大的海洋館才逛了不到十分之一。首揚覺得，等逛完的話自己肯定要累趴下了！

前面的小包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往回跑幾步，仰著小腦袋滿眼期待，“爸爸小爸爸，我們要有兩個弟弟了，是麼？”

昨天邵文那廝興地打來電話說，他已經確定，平淑懷的是一對兒雙胞胎！

整個東都的蛀蟲們包括首揚在嫉妒得都要眼紅了！

那家伙怎麼就這麼走運？不但能讓平淑心甘愿等他多年，居然還能一舉得一對兒雙胞胎！

可是顧知航卻不是眼紅，而是黑了臉，額頭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迎著兩個小包子充滿期盼的雙眼，好一會兒，才有些咬牙地低聲回答，“是、小叔叔，不是弟弟。”

兩個小包子頓時困起來，“可是、小爸爸說，是弟弟……”

首揚立刻很不厚道地大笑起來，“對，是弟弟！……的確、是弟弟！哈哈！……”

顧知航磨了磨牙，狠狠瞪了這只不靠譜的妖兒一眼，耐著子向兒子解釋，“小爸爸、在逗你們，是小叔叔，不是弟弟……”

“可是弟弟比我們小啊！”首護顯然接不了顧知航的解釋。

就連顧思揚也贊同地點點頭，奇怪地瞅著自己一向英明神武的老爸。

“哈哈哈……小護、就是聰明！”一旁，首揚笑得更是放肆。

顧知航氣得直咬牙，干脆不再繼續這個鬧心的話題，繼續往前走。

兩個小包子面面相覷，相互大眼瞪小眼，一臉茫然。然后一致回頭看向后面的老實人李安維，“維叔叔，為什麼呀？為什麼、我們要管我們的小弟弟、叔叔？”

“呃……這個……”李安維語結了，半張著呆愣著雙眼。

連顧知航都不知道該怎麼向兩個小包子解釋的糾結話題，他要怎麼才能解釋得清楚啊？

于是，蜿蜒曲折的清涼隧道上，留下一連串首揚囂張肆意的笑聲。

海洋館越往深越安靜。

巨大的鯨魚看似緩慢地游過，卻在寬敞的觀隧道上留下一道飛速而過的巨大影。

旁邊的櫥窗里，兩個相貌清秀的“人魚”正在努力練習如何擺出更自然的形態。看到有客人走近，向兩個小包子笑瞇瞇揮著手打招呼，長長的頭發在水中飄，雖然看上去很順，但難免有些張牙舞爪，就像剛才看到的海草一樣在海水中毫無規律地搖擺。

兩個小包子盯著們很好看的長長的魚尾，對這兩個有著人的半個和魚的半條尾的“巨大生”非常興趣。

“爸爸，們是什麼？也是魚嗎？”首護走了老遠還再回頭看。

顧思揚不贊，“不對，們、應該是人，們的頭發、臉，還有手！”

“們是人魚。”顧知航很盡職盡責地為兩個小寶貝解答。

果然——

兩個小包子立刻齊聲問：“什麼是人魚啊？”

“……人魚是傳說中的一種生，他們的上半和我們人類一樣，得令人窒息……”

“比小爸爸還要麼？”首護眨眨眼睛，打斷顧知航的講解。

顧知航回頭看了一眼落下他們一步的某只妖孽，含糊其辭，“大概差不多吧！……人魚的腰部以下是魚的，有魚鱗和尾，他們不會走路，但是游泳的速度非常快……”

后面的首揚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靜靜聽著兩個兒子纏著顧知航問各種各樣關于人魚的問題，臉似乎有些發白。

走幾步停下一會兒，出手去在厚厚的櫥窗上，似乎在看里面的奇特生，又似乎、在想著什麼。

明的巨大的玻璃上，映出一張盡管瑰麗如妖卻異常蒼白的臉。

首揚的瓣微微有些發，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擔憂。

“他們的下半是魚？那、怎麼尿尿？”

“剛才看到的那兩個人魚是的，那有沒有‘男人魚’？”

……

兩個小包子興致地討論著，顧知航不不慢走在他們邊，時不時糾正一句。

后的首揚額頭已經快速滲出了冷汗，走路也明顯有些僵。蒼白著臉抿，試圖強撐過去。

——他的，疼痛再一次發作了！

察覺到他步履間的僵，李安維皺了皺眉，走快幾步跟上前，低聲問，“怎麼了？”

骨骼劇烈的疼痛如同這幾年讓他不得不悉的日常一樣，卻始終無法習慣、不能自如應對！

首揚下意識地扶在明的櫥窗上，還沒忍著吸氣聲回答什麼，前面的顧知航就聽到聲音，轉過，“怎麼了？”看到首揚蒼白到有些僵的臉，顧知航的眼神似乎抖了一下，“累了麼？”

首揚若無其事地笑笑，“還真有點累了。我先、歇一會兒，你們先看。”

李安維立刻明白了，看著顧知航，“那邊有椅子，我帶他去休息一會兒。”就要扶著首揚離開。

顧知航點點頭，拍了拍兩個小包子的腦袋，“走，爸爸先帶你們去看鯊魚。”

兩個小包子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空氣中驟然變得有些抑的氣息他們卻能明顯覺得到，乖乖跟著顧知航往前走，一句話也不問。

等到走遠一些，顧思揚才試探著回過頭，卻見首揚和李安維都已經不見了。

首護也立刻停下腳步，皺著小小的眉，“小爸爸、剛才都出汗了。”

他們并沒有看到，邊的顧知航也一同停下，回頭看著剛才首揚停下的地方，一張俊臉同樣沒了，白得嚇人。

休息區的長椅上，李安維小心地扶著首揚慢慢坐下。

只這短短的時間，首揚上的服就已經被完全打。蒼白的拳頭攥著，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握著李安維的胳膊，艱難地息。

疼痛的席卷如同被海水瞬間吞沒一般，快速而洶涌，讓人連對抗的機會都抓不到！

首揚眼前陣陣發黑，幾乎快無法看清眼前李安維那張難得焦灼的臉，“安、哥兒……想辦法、回去！……我……我有些、撐不……住……了……”

短短的指甲都已經沒李安維的皮之中，可他卻毫察覺不到疼一般，“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不……”首揚的眉因強忍著痛楚而擰在一起，用力攥著李安維努力說清楚，“不能、這麼……回去！……他、他會發現…………”

“小爸爸……”

生生卻似乎帶著點怯意的悉聲音，讓首揚頓時慌了原本就凌的心神。

這是、首護的聲音！

難道說，顧知航發現了什麼？

憑覺，一個高大的人影停在了自己跟前。

“顧、顧知航？”努力支撐著坐在休息椅上的首揚有些慌，立刻松開李安維的胳膊。

然后，他察覺到一只悉的大手，輕輕去他額頭的冷汗。

見他竟一句話都不說，首揚更加慌了，“你、你們……這麼快、就……看完了？”

“沒有。”顧知航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似乎什麼都沒看出來。

首揚的心里忽上忽下，他現在眼前眩暈得幾乎已經徹底黑了，本看不清顧知航的模樣，只能憑覺僵地笑笑，“我、忽然頭暈得厲害，可能低、又犯了……我想先回去，你們……你帶著、小思小護……好好玩……”

“好。”那只手似乎頓了頓，然后輕輕撥開他臉上漉漉的頭發，就立刻帶著兩個小包子離開。

首揚不敢彈，盡管已經疼到讓他想狠狠撲到地上翻滾，可他依然強撐著不敢一下。

好一會兒，邊好像已經靜了下來，首揚才低聲試探著問，“安哥兒……”

一只手輕輕握住他。

首揚的手在不自覺地狠狠抖著，一片冰涼。

“他們、走了麼？”

那人并不說話，忽然一把抱起他，快步往海洋館外面走去。

“嗯……”的，讓首揚疼得一瞬間咬了牙關，幾乎連呼吸都被扼制！

他想問顧知航是不是已經走遠看不到了！

他想說別被其他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