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嬈的怪氣讓整個片場安靜下來, 卻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攏攏頭發，得意地看向白言蹊, 還沒來得及再嘲諷兩句, 卻被一道冰冷的命令打斷了, “各就各位！”

張導的話語一出，所有人都如釋重負，整個片場一瞬間了起來，訓練有素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就連白言蹊也放下劇本, 看也沒看江嬈一眼, 一心只有演戲。

來送茶的助理尷尬地站在原地，提著滿滿的茶, 卻沒一個人肯拿。

被完全忽視的江嬈也很尷尬，好歹也算個明星，站在這個片場里, 竟然沒一個人理，連路人甲都不如。

這種無視, 比直接的嘲諷還讓人難堪, 臉火辣辣的, 忍不住出聲, “張導, 您未免也太不近人了吧？這才休息了多久啊？”

“這麼高強度的工作誰得了啊？他們只是想喝杯茶休息一下而已。”

工作人員：“……”

？？？不是, 哪來的神經病, 莫名其妙為誰抱不平呢？

江嬈到眾人投過來的目，更自信了, 膛，義正言辭, “還是說您覺得這是我送來的茶，所以不想要？”

這下連張清言也停下了作，他氣低沉，銳利的目投向江嬈。

江嬈對上他被打斷的不悅，反而更興了。

這位張導可是有四顆星呢，要是能拿下，那的積分支撐整場戲用技能都綽綽有余了。

“張導，我知道您覺得有點冒犯，但我也是為了劇組著想……”一臉通達理，還不忘微微仰頭，擺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

所有人都表古怪，張清言更是煩不勝煩，字正腔圓，“滾。”

江嬈沒想到他那麼直接，笑意一僵，“張導……”

然而張清言已經沒有耐心看這場獨角戲了，他皺著眉揮揮手，場務們心領神會。

江嬈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堪比保安級別的場務走了過來，一把抓住，連帶著助理一起，直接丟了出去。

江嬈先是難以置信，接著幡然大怒，“你們干嘛！你們不能這樣！我可是明星！”

扛著的兩位大漢完全沒理會的大呼小，直接將丟到了片場外面。

外面站著好些，見兩個人被狼狽地丟了出來，都紛紛開始討論。

“這是怎麼了？這個的怎麼那麼眼啊？”

“好像是江嬈？江嬈怎麼在這？這不是《元帥》的片場嗎？”

“這是江嬈？真人也沒那麼好看嘛，看起來跟旁邊的助理差不多。”

“修嘛，懂的都懂。”

……

議論聲讓江嬈丟盡了臉，再也顧不上遮住臉，站直了子，憤怒地朝著四位場務的背影——

“我是為了你們在考慮啊！跪久了都不知道站起來了嗎？”

場務們腳步一頓，互相對視一眼，都到無語。

其中一個回過頭，無奈道：“江小姐，不是張導不讓我們喝您送的茶，而是我們之前已經喝過下午茶了。”

另一個可沒那麼客氣，“言蹊姐早請我們喝過下午茶了，紅茶配純，還有大廚專門做的小蛋糕，不知道比您這糖兌的好多倍。”

“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明星裝大方竟然送這種茶，這茶單價不到四塊吧？”

幾人哄笑一聲，理也沒理狼狽的江嬈，轉就走——他們還要工作呢。

江嬈站在原地，忍著的指指點點，只覺得里子面子都沒了，一時氣得發抖。

小助理抱著一大袋茶，好不容易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湊到跟前，“江姐，那這些茶……”

江嬈一怒之下就想掐，但到后的目，還是強行忍住，勉強扯出個微笑，“別浪費了，我們劇組不是還有些場務沒分到嗎？給他們送過去。”

后各種各樣的目更多了，但江嬈實在顧不上了，逃也似的走得飛快。

只留下小助理吃力地抱著茶，晃晃地追上去，“江姐，等等我！”

“噗嗤——江嬈是什麼喜劇人嗎？”

“不是，自己劇組的都沒發完，就到蹊蹊劇組來假大方？笑死，誰不知道跟蹊蹊一個劇組吃喝肯定不愁啊。”

“豈止啊，”其中一位滋滋地喝了口茶，喟嘆道：“就連我們都分到了——不得不說‘泱藝’的員工也太幸福了吧？”

“不是我說，江嬈送的那個牌子我都沒見過，不會是什麼雜牌子吧？喝出問題就搞笑了。”

“我想到剛剛義正言辭的就想笑，明明自己才不把助理當人吧？這麼多茶竟然讓那個小助理一個人抱著。”

“雙標唄，真不知道是怎麼得到這次機會的，的名聲都爛了吧？”

“也不能這麼說，在演技上還是有點天賦的，‘歐氣’估計也是看準了這點，所以打算培養一下。”

與此同時，落荒而逃的江嬈也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去《元帥》劇組耀武揚威了？還被看到了？”

怎麼會這麼快被發現！江嬈心中一驚，正想解釋，卻被毫不留地打斷了。

“消息我已經下去了。再警告你一句，我不管你跟白言蹊有什麼恩怨，好好拍戲，把握住這次機會。”

“否則……”男聲頓了頓，毫不留，“你知道‘歐氣’不養沒用的人，更何況你現在已經跟爺沒關系了。”

區區一個助理而已，竟敢這麼跟說話，真是狗仗人勢。

然而再怎麼糊涂，江嬈也知道這時候還不宜跟這位總裁助理起爭端，只能生生下這口氣，扯開個笑容，連忙應下。

“江嬈，你跑哪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吳導帶著怒氣的聲音忽然響起。

江嬈深吸口氣，眼眶微紅，裝出了委屈的模樣，“吳導，我剛剛去外面找覺，突然聽到隔壁劇組在說……”

吳導眉頭一皺，“說什麼？！”

“說、說您跟張導比，就是一坨不堪目的爛泥，”江嬈看著吳導臉越來越黑，故意表現得十分憤慨，“我氣不過，就想跟他們理論一下，誰知他們竟然直接把我丟出來了！您看，我這都磨破了。”

出手，細的手心有一道微乎其微的傷口。

“豈有此理！”吳導果然大怒，一拍桌子，“那群泥子懂個屁！老子出名的時候，張清言還不知道在哪玩水呢！”

江嬈連忙表態，“那當然，國哪個導演比得上您在國際上的地位。”

吳導被哄得舒心了，目就停在了江嬈的手心。

細白凈的手心左下角，有一極礙眼的小傷口，他不自地抓住這只手，語氣緩慢，“小江啊，你是個有前途的。”

江嬈也不躲，仿佛像個不諳世事的，指尖勾了勾，“有吳導在，我就不擔心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

比起這邊“含脈脈”的氣氛，另一邊就堪稱飛狗跳了。

“笑！帶著希的笑！不是讓你傻笑！”張清言怒不可遏，“你是有什麼腦部疾病嗎？要不要我給你錢去醫院治好了再回來？！”

唐然又紅了眼眶，待到休息的時候，他再次湊到白言蹊邊，悄悄道：“張導他注定單一輩子！兇死了！”

白言蹊笑著拍拍他，正想安兩句，助理忽然湊了過來，“言蹊姐，安哥的電話。”

安世榮怎麼會這時打電話給？

白言蹊眉頭微蹙，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立刻松開眉頭，幾乎有些欣喜地接過手機。

“喂，小安，是不是我們要破產了？”

“……”安世榮決定忽略老板奇怪的雀躍，“老板，汪總和朱總在公司摔倒了……準確的來說，是汪總沒接穩自己的東西，里面的潤油倒了出來，把他帶著倒了，朱總在他后面，想去扶他，結果錯估了自己的子骨，也跟著摔了。”

平靜地把有些稽的場面敘述完，安世榮總結，“他們現在都在醫院，鬧著讓我們賠。”

不是破產啊。白言蹊失落地耷拉著腦袋，沒注意到旁邊唐然若有所思的表，隨便敷衍道：“他們自己摔的憑什麼要我賠？不賠。”

干脆利落地吩咐完，又想了想，“不過還是送個水果籃去問一下吧，他們年紀也不小了。”

安世榮應下，又匯報了幾件事，白言蹊本著“擺爛”的心態，全部忽悠了過去。

等掛斷電話，一回頭，對上唐然亮晶晶的眼神。

白言蹊作一頓，“怎麼了？”

“沒事，”唐然反常的避而不談，反而提起另一件事，“說起來，言蹊姐，你知道歸疏哥會演哪個角嗎？”

這一下就吸引了白言蹊的注意，先是搖了搖頭，隨即手拂過劇本，“如果要我來說的話，我覺得他會演這個。”

唐然跟著湊過去，‘啊’了一聲，“可是這是反派欸。”

在他心里，歸疏哥哥一直是輝的存在，怎麼能演個討厭的反派角呢？

“準確來說，是亦正亦邪，”白言蹊語氣平靜，“這個角挑戰很大，演好了就是經典，演不好就會被全網罵。”

“反正如果我是歸疏，肯定會選擇這種挑戰大的角。”

名利都有了，一名對演技有追求的演員，必定會選擇不斷挑戰自。

唐然似懂非懂，他看向行程表，忽然眼睛一亮，“言蹊姐！這個角的第一場戲剛好排在明天！”

雖然還沒確定，但白言蹊也忍不住有些期待，指尖過劇本，恰好圈住了一個名字。

——楊立萬。

作者有話要說：

醫院里，兩位東看著送來的水果籃——

“祝汪總朱總死刑必緩刑，植人必能合作用，火化必出舍利子！”

汪總朱總：？？？

“醫生！這邊有兩位病人突然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