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兵隊列，班隊列，三班四哨，軍拳，擒敵拳，單兵戰，能訓練，外加讓人看了就頭皮發麻的個人務整理和半夜急集合，每天晚上開班級小組會議，在班長的帶領下學習各種規章要領，並要做好個人筆記……

時間就在張而充實中一天天過。

每天訓練結束後，都可以看到燕破嶽陪著一些因為當天訓練績不合格，到批評的士兵，在重新練習軍事作，而蕭雲傑則總是站在一邊，帶著一臉無所謂的表，不知道看著什麼發呆，但是有時候，遇到實在一筋的新兵，蕭雲傑在一邊以旁觀者清的立場，隻需要提點一句，就能讓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卻總是不得要領的新兵猶如醍醐灌頂。

燕破嶽曾經對花生擁有極度恐懼，在父親看不到的位置，他不知道了多欺負，這樣的人生經曆，讓他對弱者有著最大的理解和包容；擁有一個最優秀的職業軍人父親，更讓他在走進軍營前，就已經掌握了相當優秀的軍事技，備這兩點特質的燕破嶽，無論新兵們接軍事技能的速度有多慢，犯了多麼可笑的錯誤，燕破嶽都會心平氣和地指出來，哪怕是一個看似最簡單的作重複了幾十遍，都冇有焦急惱火，更不會像一些脾氣急躁的班長那樣張口就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新兵營的士兵們都開始用“連長”這個綽號來喊燕破嶽，而無論什麼時候，總是跟在燕破嶽邊的蕭雲傑，則順理章地冠上了“連副”名頭。

也許就是因為新兵營當中，有這樣兩個另類存在，他們這批新兵的長速度，是曆屆以來最快的。僅僅是一個半月之後，新兵們就習慣了喪儘天良變態強那響亮的吼聲和半夜隨時會響起的一長兩短急集合號；每天把務整理得一不茍，把他們疊的被子和老兵的放在一起，如果不仔細觀察，已經無法再一眼分辨出其中的區彆。

當他們排一隊，靜靜站立時，這些新兵每一個人都用相同的姿勢昂然站立，他們目視前方，隻要聽到隊列命令，就會毫不猶豫立刻執行，也許作還有幾分生，但是在他們整齊劃一的作，還有嘹亮的歌聲中，已經出了職業軍人特有的團隊特質，用李強的話來說，他們這群南瓜中的南瓜，到了戰場上隻會浪費糧食的菜鳥，上終於有那麼一點點兵味了。

但是作為新兵營公認的幕後功臣，包攬了新軍營所有軍事項目考覈第一名的燕破嶽和包攬了所有軍事項目考覈第二名，被大家戲稱為“萬年老二”的蕭雲傑，卻依然天天被李強變著花樣收拾，看李強那鍥而不捨、咄咄人的模樣，甚至有新兵開始懷疑，燕破嶽和蕭雲傑在伍前，是不是就已經得罪了李強，而且是往死裡得罪的那種。

……

艾千雪站在新兵訓練營外，看著燕破嶽和蕭雲傑被李強收拾得猶如兩條死狗，抿著微笑不語，臉上的表猶如在看一部喜劇電影。

燕破嶽和蕭雲傑一看到，臉就立刻塌了下來，自從得罪了這位姑後，隔三岔五就會出現在新兵營，而且百分之百每次都冇有好事，每次都能折騰得他們兩兄弟哭無淚，無語蒼天，最後隻能長歎上一句真是天涼好個秋（球）。

用眼角餘看到艾千雪，就連喪儘天良變態強臉上也出一笑容，破例冇有再想花招再折騰燕破嶽和蕭雲傑，而是大方地直接揮揮手，讓這哥倆跟著其他新兵一起解散，麵對這一幕，燕破嶽和蕭雲傑對視了一眼，隻覺得裡猶如塞了三公斤黃連苦得要命。

就連李強都承認艾千雪收拾他們的手段，比他這個喪儘天良變態強更優秀！

他們再過一週就會離開新兵訓練營，那時候自然會離李強的魔爪，從此天高任鳥飛，可是看看艾千雪那猶如小孩子發現了最新鮮玩般的表，這位健將的“打擊報複”啥時是個頭啊？！

艾千雪從大塑料袋中取出一件男式尉冬常服，在蕭雲傑和燕破嶽上流比畫了一下，最終把那件上連帶塑料袋一起丟給蕭雲傑：“找個地方去換了。”

蕭雲傑看著手中那件軍裝，一杠三星，這是一件上尉連長穿的軍裝，在塑料袋裡除了軍之外，還有皮鞋腰帶等全套裝束，蕭雲傑差一點就哭了：“在社會上穿軍裝撐死是被人罵兩句，這裡可是軍營，您我一個下週才能授銜的新兵蛋子穿著上尉軍裝，在戍邊部隊軍營裡四打轉，就算冇有被當間諜抓個現形，也會被糾察隊盯上，去吃幾天小灶，姐，我知道我錯了，您老要是還餘怒未消，咱換個花樣不？”

“行啊，”艾千雪豪爽地一揮手，“師長的千金昨天來師裡探親，長得前凸後翹的，你隻要把三個月前調戲我的話，麵對麵對連喊二十遍，咱們就算是兩清了。”

蕭雲傑當場就?了，還是燕破嶽夠兄弟，在旁邊拉了蕭雲傑一把：“換好服後，記得把肩章和領花摘下來。”

艾千雪狠狠白了燕破嶽一眼，卻冇有再說什麼。

艾千雪帶著換好軍裝的蕭雲傑和暫時可以置事外的燕破嶽，走出了軍營，再次打量了一眼蕭雲傑過於年輕，明顯和上尉這個軍職不符的臉，艾千雪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直接就到了蕭雲傑臉上，又從口袋中取出一隻類似於牙膏的管狀，從裡麵出一條黑膏狀，用它往蕭雲傑的臉上劃了兩道，蕭雲傑手拈起臉上那黏黏膩膩的東西送到鼻端一聞，悲聲怒道：“你往我臉上抹鞋油？！”

艾千雪冇有理會蕭雲傑的抗議，退後兩步端詳了一眼：“了，快把肩章和領花戴上。”

蕭雲傑四打量了一番，還在小心翼翼往軍裝上彆領花，突然腰間一，艾千雪親手在他的腰間掛上了武裝帶，又將一隻槍匣掛在了蕭雲傑腰間，蕭雲傑低頭看著牛皮製的手槍槍匣，說：“姐，我冇記錯的話，您是文職，冇有配發手槍吧？”

艾千雪冇好氣地一翻眼，把手槍從槍套裡拔出來，在蕭雲傑眼前一晃，蕭雲傑這才發現，這是一支假得不能再假的玩手槍。

但是彆說，高足足一米八多的蕭雲傑，穿上尉軍裝，腳下皮鞋得鋥亮，腰挎軍製式手槍套藏黑塑料玩手槍一把，昂然屹立之下，還真有了一種年輕壯派軍的英姿，在這種氛圍之下，就連他臉上的灰塵和鞋油，似乎都讓他增添了一分男人的與滄桑。

“還愣著乾什麼？”

艾千雪對著燕破嶽一挑眼：“你為通訊員，還不快點站到連長後？”

艾千雪翻出一臺“傻瓜”照相機，在快門閃間，將一名上尉連長帶著通訊員風塵仆仆趕回軍營的畫麵印刻進膠片當中，配合著遠那白雪皚皚的雪山和他們腳下這片如此厚重，又是如此蒼茫的大地，形了一道充滿無悔青春質的最優畫麵。

連續殺掉了四五張膠片之後，艾千雪姑滿意地一點頭，這個場景算是正式殺青，旋即又帶著蕭雲傑和燕破嶽換了一風景更加優的場所。一揚手中的照相機，燕破嶽立刻心領神會，一臉狗子樣地走過去接過相機，退到了數米之外。

“站這兒，彆。”

艾千雪給蕭雲傑指定了位置，自己一臉坦然地走進了蕭雲傑懷抱，又順手抓起蕭雲傑的手臂，讓他的雙手抱到了自己腰上。

把腦袋輕輕偎依在蕭雲傑的膛上，擺出小鳥依人狀，艾千雪旋即不滿地抬起頭：“你不要僵得比石頭還行不，你臉上的表再開懷一點，燦爛一點，我又冇有對你婚，不過就是一起拍張相片，彆弄得跟即將走上刑場的員似的！”

溫香玉在懷，淡雅的幽香直沖鼻端，這一刻蕭雲傑卻是一陣心驚跳，全比石頭更僵，搭在艾千雪腰間的雙手，彷彿抱的並不是一個的腰肢，而是摟到了一條綠食人大蟒蛇。

“姐，你拍這相片，是準備郵回家，給老爸老媽看的吧。”

蕭雲傑打量著艾千雪的臉，小心翼翼地道：“配合您拍幾張藝照那自然冇有什麼問題，但是丈母孃看婿越看越喜歡，對你下令一定要空把男朋友帶回家，讓老人家親自掌掌眼怎麼辦？”

“義務兵雖然冇有探親假，但是如果有特殊況，比如家裡有人重病什麼，經團一級領導批準還是可行的。”

“那……我是說，假如，萬一，如果，你老媽怕你嫁不出去使了狠招，在我跟著你回去時，把我們安排睡到了同一個房間，而且房間裡隻有一張床這該怎麼辦？”

蕭雲傑提出的這個假設，的確很有可能發生，反正他們已經是“”了，老人家再加一把勁，讓他們生米煮飯，自然就有了他們立刻結婚的理由。如果是奉子婚，那當然就更完了。

就算是艾千雪也不得不考慮這其中的風險和可能，但是隻皺眉想了不到一分鐘，艾千雪就展眉一笑：“有了你這個對象，我就能拖上一兩年，不用再聽老媽嘮叨，回家時也不用參加一場接一場的相親去見那些所謂的青年俊傑，等到拖無可拖時，我就寫信回去告訴老媽，你在執行一場巡邏任務時榮犧牲了！”

“呃……”

蕭雲傑差一點當場噴，他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真到了他裝無可裝，必須“壯烈犧牲”那一天，他一定還要在艾千雪的命令下，拍上一張黑白靈照，天知道在他的相片旁，還要不要掛上幾串紙花，寫上兩句諸如什麼“蕭雲傑同誌永垂不朽”之類的話。

燕破嶽這個狗子卻在一邊為艾千雪出謀劃策：“千雪姐你寫信報喪時，還可以加上點細節，比如可以告訴您的媽媽，蕭雲傑中三彈，死在了你的懷裡，他臨死時一直用依的眼神盯著你的臉，最終隻說了一句‘好捨不得你啊’，然後就永遠閉上了他年輕的雙眼。您還可以往信紙上滴那麼幾滴水，弄點人造淚痕，顯得傷心絕，我敢保證，經此事件後，您的媽媽再急著嫁兒，在短時間也不會再安排什麼相親，這樣一來，您又爭取了至一年，說不定兩年無憂無慮無人催的幸福時。”

蕭雲傑在一邊咬牙切齒地揮舞拳頭，艾千雪的眼睛卻亮了，用力一拍燕破嶽的肩膀：“不錯！”

燕破嶽和艾千雪相視而笑，就在氣氛融洽得一塌糊塗當中，艾千雪微笑著問道：“我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我用蕭雲傑拖上兩年，再讓我媽因為不忍心再拖兩年，這算下來可就過了三十大關，到那時候了老姑娘再也嫁不出去，你娶我？”

燕破嶽也啞然了。

兩兄弟老老實實陪著艾千雪拍“藝照”，什麼揹著的，抱著的，跑著的，一起歡笑著的，一起翻白眼的，生拽著男生耳朵的，男生溫生頭髮的……用了整整兩個小時時間，三個人一共謀殺了三卷膠片，看艾千雪意猶未儘的開懷模樣，兩兄弟麵麵相覷，如果隻是為了郵幾張相片回去哄騙老媽，他們拍的數量未免也太多了。

難道說，這位艾千雪姑，則矣，卻因為格太爺們兒，再加上練武過度脂肪含量不足，導致高中發育遲緩所以冇收到過書，軍校管得太嚴，軍營冇人敢等諸多因素，所以多年來方麵還屬於白紙一張，就算是明知道是假的，依然玩得樂此不疲？！

“千雪姐，以你的條件回去相親時，隻要靜靜往那裡一坐，就能亮瞎那些男人的狗眼。”

實在不願意兩年後“壯烈犧牲”，蕭雲傑開始旁敲側擊，試圖曲線救國，“我相信你老媽介紹的對象，最起碼也是長相周正、收穩定，您難道連一個都看不上？”

艾千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默了片刻掉頭就走，走著走著，突然又停下腳步：“還有一個星期，你們新兵連訓練就要結束，除了授銜之外，也會決定你們將來的所屬連隊和職務。如果我是你們，現在就應該去找李強表態，說出你們最想去的地方、最想做的工作。”

說完這些，不再理會燕破嶽和蕭雲傑，艾千雪沉著臉離開了。

燕破嶽和蕭雲傑卻一臉不以為然，他們兩個人幾乎包羅了新兵所有考覈項目中的前兩名，像他們這樣的英，唯一的去，當然的選擇，就是師直屬偵察部隊。說白了，燕破嶽就是衝著當一個比他老爹更牛的偵察兵，才加中國人民解放軍的。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李強正在向誰報告著燕破嶽和蕭雲傑的現狀：“他們的確是兩好苗子，新兵訓練時展現出來的素質，相當不錯。但是我認為，他們現在還不適合加正在組建的軍區直屬特種部隊。”

在電話彼端，一名肩章上掛著兩杠四星的大校，臉沉靜：“理由。”

“我們要組建的是一支戰鬥力強悍，可以離後勤補給線轉戰千裡順利完作戰任務的銳部隊，和那些從偵察部隊調出來的老兵相比，燕破嶽和蕭雲傑格鮮明，可塑更強，但是他們上還有著幾分花花公子作風，而且有很強煽，我擔心他們和老兵混合後，非但冇有被老兵帶出來，反而會變兩匹害群之馬。”

大校微微一挑眉，回憶著一年多前，他去招收劉招弟時，在苦水村裡看到的那一幕幕，臉上出興趣的表：“害群之馬？”

“士兵在加‘新兵營’後必須整理好務，是我軍沿襲了幾十年的傳統，所有人都要經曆‘磨被子’的過程，可是他們竟然想到把軍被夾在兩扇鐵門中間，再用打賭的方式，騙駕駛員用裝甲車在上麵碾。”

李強肅然道：“他們這種行為很聰明，節約了大量時間與力，但是這麼做恰恰說明，他們還欠缺足夠的沉澱，還冇有做好為特種兵的準備。”

在電話彼端的大校輕輕點頭。

很多平民對中隊的“整理務”不理解，甚至還有人說，看看隊吧，他們戰鬥力很強大，也冇見他們要每天疊被子，就中隊臭病多。

可是這些人並不知道，人是不需要疊被子，但他們每天要把軍裝熨燙得筆直，尤其是軍裝的領，各種要求比中國士兵的疊被子還多，軍裝上的銅釦更要得一塵不染；至於俄羅斯軍人，他們的“務”則是皮靴，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中國多有去蘇聯軍事學院接深造的高才生，皮靴之嚴格，足以讓每一位回到中國就為當代名將的軍人們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