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腦袋連續被燕破嶽撞擊了六次，“笑麵虎”終於反應過來，他雙掌一起重重推到燕破嶽前，把燕破嶽生生推出四五步遠。“笑麵虎”腳步搖晃了一下，才勉強站立住，他下意識地手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額頭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在他心底湧起的，竟然是慶幸，他真的擔心，如果自己不能掙，燕破嶽真的會這樣一直對磕下去。

失去“笑麵虎”的為支撐點，被推得連退出幾步，燕破嶽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依稀中，他彷彿看到了小媽那張溫而悲傷的臉，彷彿看到了父親回來後臉上的歉疚，彷彿看到了小媽帶著悲傷不捨與決然，離開了他們生活的那片大山……

一張張或溫和，或邪氣，或灑，或嚴肅的臉，就在四周凝視著他，那是在他十年人生中，流出現在他麵前，教會了他太多太多知識與做人道理的師父，他們都是老爸最要好的兄弟，他們彼此之間可以用自己的為其他人最可信賴的堅盾，他們用自己的言傳教，讓燕破嶽知道了什麼作軍人之間，那冇有緣關係，卻比有緣更親的牽絆。

他的上揹負著如此多的期與憾，他抱著繼承父親的無悔軍魂，甚至要超越父親的夢想走進軍營，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輸，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燕破嶽的雙手，突然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他嘶聲喝道：“臨！”

原本想要追上去給燕破嶽最後一擊的“笑麵虎”，被燕破嶽的喝聲嚇得微微一滯，竟然停住了腳步。

燕破嶽手中的手印在繼續變換：“兵！”

“鬥！”

“者！”

“皆！”

“陣！”

“列！”

“在！”

“前！”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燕破嶽這個時候，連續結出的九個手印，赫然就是據說可以刺激人類機能，讓一名戰士在瞬間發出超越自極限力量的“忍法九訣”。

燕破嶽一向對這所謂的“忍法九訣”不屑一顧，認為這玩意兒和兩百年前喊著“神功護刀槍不”衝向八國聯軍機槍的義和團行為如出一轍，可是就在他幾乎要失去意識時，竟然做了。

“中國道家原創，又流傳到日本，為日本忍門派的功法總訣，它不可能一點用都冇有，不可能完全是假的吧？中國的國、印度的瑜伽、日本的忍，如果冇有真材實料的支撐，它們又怎麼可能越幾百年曆史，一直流傳至今？”

“如果，人的神超越極限，真的能創造出奇蹟，那麼求求你，我的，陪伴了我二十年的朋友，請你給我更多更多更多更多的力量，讓我戰勝眼前的強敵吧。”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上麵的話，燕破嶽慢慢地從軍裝口袋裡出一條黑布巾，把它綁到了自己的臉上。

“笑麵虎”的臉微微一，旋即哂然一笑：“我說‘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這幾個字怎麼聽起來這麼悉，敢是電影中小日本最喜歡的玩意兒。你以為你在臉上蒙塊布就是忍者，就能上天地無所不能了？”

燕破嶽什麼也冇有說，他的雙手突然同時往地麵一甩。

“嘣！嘣！”

兩聲沉悶的響聲響起，一團紅煙霧，一團白煙霧，猛地從燕破嶽腳下濺起，瞬間就把他和“笑麵虎”一起覆蓋進去了。

“哇，隊長，隊長，你快看啊。”

不要說其他旁觀者，這個時候就連許都像個發現新大陸的孩子似的，又蹦又跳又笑又：“那小子會丟煙幕彈，他真的是忍者啊，有冇有搞錯，他竟然接過忍者訓練，他竟然是個忍者！他會不會在煙霧中突然掏出一把武士刀，一刀就把‘笑麵虎’給剁了？！”

“嘣！”

“嘣！”

許的話音剛落，他就通過遠鏡看到，在燕破嶽和“笑麵虎”的手現場，又騰起兩團煙霧，這次一團是綠的，一團是藍的。紅、白、藍、綠幾濃煙彼此雜，形了一種絕對詭異的，讓他們休想看到裡麵正在發生的事。

站在一邊觀戰的郭英和其他幾個士兵突然打起了噴嚏，隨風飄過來的紅煙霧中，分明摻雜了大量辣椒麪，連打了幾個噴嚏，他們下意識地張開了用力吸氣，幾個人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那藍的煙霧看起來漂亮，如詩如夢亦如幻的，結果一氣吸進來，他們才發現，這玩意兒竟然比黃鼠狼放的屁還要難聞一百倍，難聞也就算了，他們甚至無法用自己知道的詞彙將這種難聞的味道完整地表述出來。

至於那綠的煙霧飄過來，倒是有著一淡淡的香甜，看蕭雲傑猛然退後幾步的樣子，其他人立刻醒悟過來，燕破嶽這小子為了對付“笑麵虎”丟出來的玩意兒，難道還能是什麼促進社會繁榮昌盛、減水土流失、防止沙漠化惡化的靈丹妙藥？

大家越退越遠，卻一個個努力地瞪大了雙眼、豎直了耳朵，想要知道煙霧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嘣！”

“嘣！”

一團紫和一團黃的煙霧又猛地炸起，很快它們就融四周的煙團當中，彼此融、彼此融會，再不分彼此。

“燕破嶽你這個渾蛋……”煙霧中傳來“笑麵虎”的咆哮，“你以為弄這些煙霧躲藏起來，我就冇辦法了，隻能被捱打嗎……阿嚏！”

吼到最後，估計是辣椒麪紅的氣灌進嚨，讓“笑麵虎”打了一個響亮至極的噴嚏。

臭的，香的，酸的，辣的，各種氣在四周飄，相信“笑麵虎”在這個時候，當真是品儘了人生百味，更看儘了五六、姹紫嫣紅。

如此詭異而瑰麗的景觀，吸引得孤狼都從潛伏走出來，在幾十米外靜靜地抱槍而坐，神沉靜地看著好戲。

站在山峰上的郭嵩然微笑著收起瞭遠鏡，在他看來，這場淘汰賽最終的勝利者已經選出，再不會有任何意外。

“笑麵虎”是軍區大比武空手格鬥亞軍，他當然夠厲害，可是他更擅長的是技巧，而燕破嶽擅長的卻是攻擊力量最大化。在公平條件下決鬥，“笑麵虎”可以用他的技巧營造出一次次勝機，可是當他們兩個人都陷在煙霧中，拚的就是誰的攻擊力更強、誰的抗打擊能力更高，“笑麵虎”的優點幾乎被徹底忽略，隻能以己之短迎敵之長。

還有相當重要的一點，如果燕破嶽真的接過忍訓練，是一個忍者，哪怕隻是門級的，也必然擅長在煙霧中對目標展開襲暗殺，那團五六怎麼看怎麼詭異，待在裡麵更會讓人心中發、全不舒服的煙霧，更是他一手建立的主場，到了那裡，燕破嶽的格鬥技會得到強化，“笑麵虎”卻會被大幅度削弱，這一上一下，除非能再發生什麼奇蹟，否則兩人之間的勝負已經可以蓋棺論定了。

站在一邊觀戰的隊員，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知道是誰猛地對著煙霧中吼了一嗓子：“燕破嶽，揍扁那個王八蛋！”

這一聲喊讓蕭雲傑猛地眼前一亮，他比畫著手勢，示意所有人跟著他一起喊：“揍扁他！揍扁他！揍扁他！揍扁他……”

一開始這樣的喊聲還顯得參差不齊，可是喊著喊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到這個陣營中，他們越喊聲音越整齊，到了最後就連和“笑麵虎”編同一個組的刺客，也加到他們當中，跟著一起喊了起來。

站在煙霧中，“笑麵虎”咬了，他知道自己的行為並不招人待見，他也並不在乎。但是在這一刻，每一次外麵的人齊聲高呼，他的眼角就會不控製地輕跳一下，雖然在外麵僅僅有十幾個人，卻讓他生平第一次到了眾叛親離的力。

就是因為這樣，他更加痛恨起和他同樣站在煙霧中，卻不知道藏在哪裡，始終冇有向他發起進攻的燕破嶽來。

冇有燕破嶽，旁邊的那些路人甲乙丙丁怎麼會得那麼歡快，他們已經被淘汰，就是殘次品，一群註定再也無法踏進特種部隊的失敗者，竟然還好意思覥著一張臉，在旁邊嘰嘰喳喳？這種自己冇有幾分真本事，隻會躲在彆人後搖旗吶喊的垃圾，竟然也敢在他肖飛虎的麵前耀武揚威了？！

隻要能夠打倒不知道躲在哪個旮旯角裡不敢麵的燕破嶽，把他像條死狗似的拖出去，就能讓外麵那些人閉上，他的耳邊就會恢複安靜，隻要……他能在煙霧中打贏燕破嶽！

還有一點“笑麵虎”真的不明白，他的視線阻，聽力也到影響，正於一名格鬥家最脆弱的時候，為什麼燕破嶽一直藏在暗冇有發進攻，是這小子的傷勢太重，已經失去了行的力量，還是說他認為隻要再等下去，就能獲得更好的機會？

“笑麵虎”站在煙霧中，小心地調勻呼吸努力思索，站在外麵喊得正歡的一群人，聲音中卻出了一詭異，因為他們驚詫到極點地發現，自己明明義憤填膺，可是喊著喊著，某一個特殊部位，卻在最不適宜的時間、最不適宜的場合，有了蠢蠢的架勢。

在場十幾個人心中，一邊喊，一邊想著一個相同的問題：這個……我的啥啥取向很是正常，我不是變態啊！

“這個……”蕭雲傑在一邊開口了，他的聲音有點怪，就好像是鼻子不通氣似的，“大家都知道，我們兩兄弟在炊事班曾經放過幾個月的羊，我們必須努力讓羊吃得飽睡得暖，這樣才能努力那個啥啥，爭取多生出些小羊羔來。”

大家聽得莫名其妙，你們兩兄弟在炊事班的事，大家也大都聽過，你們養羊的經曆和現在的況有啥必然聯絡？

蕭雲傑難得地窘迫了一回，但還是繼續講解下去：“為了讓公羊母羊加深瞭解，一起探討生命的奧，有時候養羊的人，也會適當地用一點點催化劑，我們接手炊事班那一百多頭羊時，就發現了半斤這種玩意兒，我記得它的名字‘羊羊888’，它還有幾句廣告詞，響亮的……‘羊羊888，一用羊頂羊，用了發發發’。”

四班長一行人麵麵相覷，大家都是年人了，冇必要去裝什麼純潔，他們看著麵前那一大團紅的、藍的、紫的、綠的、白的、黃的混雜在一起，形一片大雜燴的煙霧，四班長姿勢怪異地夾了，倒咽一口唾沫，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燕破嶽在其中一個煙幕彈裡，放了你說的那個‘羊羊888’？！”

“是啊，”蕭雲傑說到這裡，忍不住以手額，低聲道，“燕破嶽當時還和我討論過，這玩意兒放進煙幕彈裡炸出去，在高溫作用下有冇有作用，他還有幾分疑慮，擔心對羊好使的東西，對人冇啥用。過了幾天我就發現那半斤多‘羊羊888’全不見了，我問了一下，燕破嶽的回答是，要發揮小馬過河的神纔對，管他有用冇用，先武裝起來再說。”

四班長打量著站在那裡坦坦，當真是玉樹臨風的蕭雲傑，有些切齒了：“我們都站在這裡，為啥就你冇事？有解藥的話，快點拿出來！”

“您武俠小說看多了吧，還解藥呢。”

蕭雲傑手按住左邊的鼻孔再用力一噴，一個小棉團就從他的右邊鼻腔中噴了出來，這個作看得所有人眼珠子都差一點當場蹦了出來，蕭雲傑卻一臉淡然，將棉團又塞回原位。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明白，怪不得這小子冇中“羊羊888”的毒，敢是自帶迷你防毒小工啊？！

四班長強忍著要去揍蕭雲傑的衝，他眼珠子一轉，臉上突然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們站在外麵隻是吸了幾口散出來的餘波，就變了這個樣子，那煙霧正中央的‘笑麵虎’，現在豈不是已經那個啥啥了，我倒想知道，一個男人‘好’的時候，和燕破嶽那小子拚死格鬥，會是什麼滋味。”

郭英在一邊用力點頭，毫不客氣地將現場環境做了最大惡意化猜測：“彆忘了‘笑麵虎’還是一個格鬥高手，人家練過氣功呢。這練過氣功的人，本來就氣旺盛，再這麼888發發發一下，隻怕已經是那個啥啥啥了。”

在這個時候，“笑麵虎”已經發現了自己況不對，外麵又停止了吼，幾個人的對話，清楚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知道自己吸的煙霧中竟然摻雜了給公羊用的那個啥啥啥，“笑麵虎”又驚又怒，喝道：“燕破嶽，你……”

話音未落，一道影就從“笑麵虎”背後猛撲過去。燕破嶽的腳步聲很輕，但是這並不能逃過“笑麵虎”的雙耳，隻可惜因為“抱恙”，他轉的速度卻比平時至慢了三倍！

一隻拳頭撕破迷霧，在“笑麵虎”的眼前迅速放大。站在外麵的軍人們，聽到了燕破嶽的放聲厲喝：“這一拳是為被你踐踏的軍人榮譽而打！”

拳頭打到人上的聲音：“砰！”

有人發出痛苦聲：“呃！”

燕破嶽猛地抬腳，想要對著“笑麵虎”的小腹部位狠踹，這裡原本就是男人絕對要害，更何況“笑麵虎”吸了大量“羊羊888”？“笑麵虎”大腦還冇有做出指令，就已經本能地對小腹部位做出防護作，而燕破嶽那一腳隻踢出一半就猛地收起，然後又是一記直拳。

“這一拳是為被你在演習戰場上出賣的戰友而打！”

“砰！”

“呃！”

這一拳打得“笑麵虎”臉上鼻長流，眼前就像是炸開了一朵新年禮花般，無數金的星星到飛濺，一酸到極點的速度，更是以鼻子為原點直刺大腦，酸得“笑麵虎”隻想捂著鼻子蹲到地上放聲慘。

但“笑麵虎”畢竟是一名格鬥高手，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拚命瞪大了雙眼，將雙手張開擺出了一個防姿勢，然後他就看到燕破嶽再次故伎重施，一腳對著他的小腹狠狠踢來。然後……“笑麵虎”大腦還冇有做出指令，就第二次本能反應，雙一夾，一躬，保護住了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這一拳是代你老爹老孃而打！”

“笑麵虎”這一刻的作，簡直就是把臉湊到燕破嶽的麵前請他笑納，燕破嶽當然不會客氣，又是一記漂亮的小直拳，重重揍到了“笑麵虎”的臉上。

“砰！”

“呃……”

燕破嶽再次抬，對著“笑麵虎”的小腹猛踹，“笑麵虎”在心中發了瘋似的對自己下達指令，他甚至咬了牙關，做好了寧可挨這一腳，也要拚死反擊的準備，隻可惜……在本能驅使下，第三次雙一夾，腰肢一躬，臉往前方一湊……

這個，真不愧是“笑麵虎”，捱揍都捱得這麼帥！

“這一拳是為了我們小組被淘汰的兄弟而打！”

“砰！”

“唔……”

“這一拳是為了主衝到你槍口的郭英而打！”

“砰！”

“唔唔……”

“這一拳是為了我自己而打！”

“砰！”

“唔唔唔……”

“這一拳……老子想打就打，還需要理由嗎？！”

“砰！砰！砰！”

“外麵的兄弟要我揍扁你、我自己要打哭你，我今天完不這兩個任務，我就絕不罷休，你哭啊，哭啊，哪怕是流出鱷魚的眼淚也行啊！”

砰砰砰砰砰……

“笑麵虎”的臉蛋捱了燕破嶽一套堪稱華麗的組合拳，就在燕破嶽最後一記右勾拳打到他的下上時，“笑麵虎”裡飛濺出三四顆牙齒，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眼睛發亮，猛地一手將燕破嶽臉上蒙的黑布巾給扯了下來。

就在“笑麵虎”把布巾往自己臉上蒙時，他過被打一條隙的眼皮子向燕破嶽，他整個人不由得呆住了。

燕破嶽臉上的布被摘掉，按理來說他也會吸大量含有“羊羊888”的煙霧，可是燕破嶽卻並不慌張，在他的臉上，赫然戴著一隻……口罩？！

燕破嶽上去，對著“笑麵虎”的臉又是一陣狂揍，一邊揍，一邊道：“你個傻子，真以為臉上蒙塊破布，就能百毒不侵了？是不是搶得很過癮，自以為很聰明啊？傻子！”

一陣山風席捲而來，吹散了濃濃的煙霧，當所有人終於看清楚裡麵發生了什麼時，就看到“笑麵虎”已經倒在了地上，就算已經昏迷過去，依然地夾住雙，彎曲，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油炸的大蝦。

臉上的蒙麵布被人摘掉，卻還留著一個口罩的燕破嶽，扭過頭對著他們比畫出一個大大的“v”字形手勢，旋即腳下一，也一頭栽倒在地上。

就算是暈了過去，燕破嶽的臉上都帶著大大的笑容，他的手指，依然比畫著那個隻有勝利者纔有資格揚起的“v”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