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招弟突然橫切一步，攔在了燕破嶽和裴踏燕之間，直接切斷了兩名副隊長之間的距離，再一手，必然是生死相搏的氣勢對撞。

“夜鷹突擊隊隻會保留一支教導小隊，但是誰強誰弱，誰去誰留，並不是取決於兩個副隊長打上一架的結果。想要為笑到最後的強者，就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在十六個月後的競爭中，用團隊力量去取得勝利！”

劉招弟站在燕破嶽和蕭雲傑中間，卻看著會議室裡的其他老兵，的聲音帶著讓人不敢忽視的果決鋒利，直刺進每個人的耳：“我帶裴踏燕過來，就是要讓你們不再坐井觀天，冇錯，想找燕破嶽這樣的人，是有些困難，但絕非不可能做到。兔賽跑，烏都能跑贏兔子，更何況你們不是兔子，而裴踏燕的‘踏燕小隊’也不是烏！”

留下這些話，劉招弟帶著裴踏燕一前一後走出了會議室，兩個人又用相同的距離和步伐，一前一後走出了“始皇特戰小隊”的軍營。當他們走到附近無人的區域時，裴踏燕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得開懷而放肆，笑得就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劉招弟停下了腳步，回頭著突然間了風、發了狂的裴踏燕。

笑夠了，裴踏燕用手背抹掉眼角嗆出的淚痕，對著劉招弟出一大拇指，誠心誠意地道：“厲害！”

劉招弟沉默著，冇有對裴踏燕風式的行為和誇獎做出迴應。

“你給我提供了足夠多的報，讓我從一開始就對燕破嶽瞭如指掌，針對地製訂了攻擊計劃，功將燕破嶽連續擊倒，你把我當了鯰魚，得整個‘始皇特戰小隊’都警覺起來，再不敢稍有大意。可是你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我能一路贏到底，你知道的，當燕破嶽認真起來的時候，就算我的格鬥技比他高，都會被他一擊必殺！”

裴踏燕不願意承認，在生死相搏時，他不是燕破嶽的對手。從他改名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努力蒐集關於燕破嶽的一切，並有針對地展開訓練。

燕破嶽有一群老兵做師父，學習各種格鬥技，他就請專業團隊給自己量製訂訓練計劃，每天跑多步，做多個俯臥撐，吃多食，喝多水，要將和脂肪比例控製到什麼程度，都列得清清楚楚，而且被裴踏燕幾年如一日地徹底貫徹實施。

他不喝酒，不煙、酒、糖茶之類會對產生刺激的東西。他十點半就上床睡覺，早晨五點半起床，生活習慣比古代的苦行僧更規律。他的自律，讓人覺得他本不像一個有有的人，反倒更像是一臺隻要編好程式，就會完執行的機。

他用七年時間，給自己打造出一個最強健，已經達到世界頂級運員水準的！從數據上來看，他無論是從發力、持久力、韌度、協調能力，甚至是神經反速度，都比燕破嶽更優秀！

可是當燕破嶽在戰友和部下的鼓勵下，終於擺心理影，徹底認真起來，他還冇有出手，一如大漠風起般獷、直接而純粹的殺氣就撲麵而來，迫得裴踏燕瞬間就失去了最自豪的淡定從容，甚至失去了“笑”的能力。

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那就是燕破嶽經百戰，一次次在生死邊緣打滾，又一次次和邊那些同伴殺出生天，終於磨礪出來的一擊必殺之“勢”！麵對徹底認真起來、再無保留的燕破嶽，裴踏燕的自信和心佈局，甚至包括他的心理防線，都在瞬間被燕破嶽摧枯拉朽地攻破。如果他們兩個真是生死相搏的死敵，在第三次手的瞬間，他就會死在燕破嶽的手下，絕無第二種可能。

他們兩個副隊長在劉招弟的牽引下，彼此給對方上了一堂震撼教育課。

在當天夜裡，燕破嶽一個人走到了軍營外的山坡上，他需要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在自己邊發生的一切，他還需要整理一下一團的思緒。燕破嶽不知道的是，同時在“始皇特戰小隊”會議室，一場由蕭雲傑主持的會議正在進行，除了他這個副隊長，以及從來不管“俗事”的隊長和指導員，“始皇特戰小隊”全員無一缺。

幾十個老兵都沉著臉，冇有人開口說話。會議室的空氣在這個時候，幾乎都在低氣下凝滯了。

“我們是中國最優秀的特種部隊，這是我們足以驕傲的地方，但是，如果我們再躲在燕破嶽後，自以為可以高枕無憂，不管有冇有劉招弟、裴踏燕，用不了多久，我們都會被淘汰！”

蕭雲傑猛地提高了聲音：“我也聽說了那段話，‘破始皇，先燕隊，燕隊，先勝蕭班’，我得先說一聲謝謝，謝謝大家這麼看得起我蕭雲傑，但是我想問問大家，中國有十幾億人，有幾百萬軍人，一個民族複興，必將人才輩出，你們憑什麼認為，在我們邊就冇有第二個、第二十個、第二百個燕破嶽和蕭雲傑？你們有冇有問過自己，為什麼會天天把‘破始皇，先燕隊，燕隊，先勝蕭班’這樣的話掛在邊，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在場的老兵們臉上出若有所思的表，他們都在思索，以前他們真的不會這個樣子，麵對什麼樣的挑戰者，他們都隻會一笑置之，然後到訓練場上或者演習場上，把對方打得灰頭土臉，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這就事實勝於雄辯！

“因為我們?了！”

蕭雲傑的話，讓所有陷沉思的老兵都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震。“我們心裡都清楚地明白，劉招弟講得並冇有錯，中國特種部隊落後了國特種部隊整整一個時代，中國特種部隊想要起直追，除了要保持中國陸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犧牲的榮傳統，更需要學會用知識武裝頭腦，接更先進的武和戰鬥係統。我們這些傳統軍人，上最欠缺的，就是掌握這些最先進武和戰係統的知識。麵對那些剛剛畢業，角的還冇有褪的新兵蛋子，我們上在嘲笑他們的青，把他們視為一打即潰的子軍，但是在心裡，我們已經?了！”

把一個素質過的新兵訓練合格的特種兵，隻要方法正確，需要十八個月時間，“踏燕特戰小隊”在劉招弟和裴踏燕的帶領下，正在目標明確地每天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堅定地向前進。

可是再反過來看看“始皇特戰小隊”的老兵，他們都是經百戰的老兵，從戰鬥力上來說，絕對不容小覷。但是說到學習，他們中間除了三個後期調來的隊長，都是從軍校畢業，剩下的有一半人是農村兵，隻是初中畢業，從來冇有過高中課本。其中學習績最差的一個，在劉招弟的英語底測試中，竟然連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冇有寫全！至於城市兵，他們需要高中畢業才能伍，但是他們中間有一半人，在參加高中畢業考試時找過同學代考。反正不是衝刺獨木橋的高考，隻是為了一個高中畢業證，隻要不是太過分，監考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的高中畢業證，又有多含金量？

和“踏燕特戰小隊”那些本科畢業後特招的新兵相比，他們在知識學曆上，最起碼是三年高中加四年大學本科的差距！更不要說，在“踏燕特戰小隊”還有一部分人，包括他們的副隊長裴踏燕，拿到了碩士研究生文憑！

國特種部隊在阿富汗戰場上的表現，已經讓“始皇特戰小隊”的老兵們開始明白，要想為世界級最優秀的特種兵，尤其是要引導中國特種部隊發展方向，不愧於“教導隊”之責，需要知識與特種作戰技能並存；否則的話，他們這些已經無法勝任職責，無法走在中國特種部隊最前沿，繼續對特種部隊進行示範教育的老兵，最終的結局當然就是被時代淘汰！

其實他們都明白，也就是因為這樣，為副隊長的燕破嶽纔沒有額外對他們提出要求，而是把每天的訓練量減半，剩下的時間自由活。其實燕破嶽就是希大家可以在自由活時間去積極學習，來彌補知識上的缺陷。

大家也曾經嘗試過，但是，他們在離開學校前，就不是什麼尖子生，離開學校短則七八年，長則十來年，一個個早已經野了，就算勉強坐在那裡拿起了書本，一時間又哪裡學得進去？

幾次嘗試，幾次失敗，後來一看到書本就頭疼，一坐在那裡翻開書就直打瞌睡，就算勉強瞪大了眼睛，書本上的文字，也頂多隻是在眼珠上劃過，怎麼也冇有辦法塞進腦袋裡。學習方麵進步甚微，卻眼睜睜地看著對麵的競爭對手每天都在進步，一群新兵蛋子在老兵的帶領下，一點點有了兵的樣子，一點點有了集的默契，他們這群老兵被焦躁的緒支配，再加上有燕破嶽這樣一個太過強大，足夠保護他們的隊長存在，纔會演變前麵的樣子。

是他們，在長達兩個月的時間裡碌碌無為，偏偏又要去打擊第二教導小隊那群學生兵的自信，得劉招弟下了狠手搬出裴踏燕。

冇錯，裴踏燕的確很強，他的格鬥技華麗而有效，但是就憑這點兒本事，向自家隊長燕破嶽挑戰，無異於班門弄斧，原本應該占據絕對上風的隊長燕破嶽卻被對方連續擊倒了兩次，就算不知道裴踏燕和燕破嶽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仇，有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他們的隊長傷了。

那個無論遇到什麼敵人、什麼絕境，縱然陷徹底黑暗，都可以化為希的燈塔，帶領他們打出最燦爛一擊的隊長燕破嶽傷了。如果冇有他們的鼓勵，如果不是為隊長，要維護整支小隊驕傲與尊嚴的指揮使命，在最後關頭重新支撐起了燕破嶽，就算對他再有信心的人，也不會認為今天下午他在第三次和對手的鋒中能扳回一局。

“在知識學曆方麵，我們和第二教導小隊的學生兵相比，是差距大。但是，如果安排適宜，十六個月時間，也不是冇有一點兒辦法。”

蕭雲傑的話，讓所有人的眼睛中都猛然騰起了火焰。在“始皇特戰小隊”這麼久，燕破嶽這頭狼，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能力的強化，越發驍勇善戰、所向披靡。而蕭雲傑這頭狽，在一開始努力跟在燕破嶽後一起前進，拚儘全力卻依然一次次掉隊後，他開始正視自的優劣，把發展方向轉移到了謀定而後方麵。

現在幾年過去了，蕭雲傑在更加氣定神閒的同時，最早進“始皇特戰小隊”的老兵，已經在蕭雲傑的上看到了第一任指導員趙誌剛的影子。他的謀劃也像趙誌剛那樣，天馬行空、不拘一格而且行之有效，和指導員趙誌剛不同的是，蕭雲傑天天和燕破嶽混在一起，燕破嶽可冇有首任隊長郭嵩然的一正氣，正所謂近墨者黑，蕭雲傑的行事風格要比趙誌剛更無恥，也更猥瑣！

蕭雲傑將會議室中那塊白板推到正中央，順手摘掉了蒙在上麵的綠幕布。

在這塊白板上，寫著一片麻麻的文字，而且怎麼看怎麼眼。

高一：語文、數學、英語、政治、地理、曆史、理、化學、育、音樂

高二（文）：數學、語文、英語、政治、地理、曆史、理、化學、生、育

高二（理）：數學、語文、英語、理、化學、生、政治、育

高三（文）：語文、數學、英語、曆史、地理、政治

高三（理）：語文、數學、英語、理、化學、生

一群老兵看著白板這片麻麻的文字，一陣頭皮發麻，他們再傻也看得出來，這是一份高中生在學校三年時間裡學習的課程表。看起來，副隊長燕破嶽那套“清靜無為”的放羊學習模式已經結束，取而代之的，就是蕭雲傑班長的集填鴨式轟炸了。

蕭雲傑抓起水筆，大筆一揮，將課程表中第二排和第四排全部劃掉：“我們是特種兵，不需要在麵對青山綠水時，去搖頭晃腦詩作對。文科選修課，全部剔除！”

眼看著白板上的文字，一下就劃掉了一半，如果不是氣氛太過沉重，一群老兵差一點兒就要放聲歡呼。

蕭雲傑再次大筆一揮，將“育”課程劃掉：“我們中間拎出任何一個，都比高中育老師更擅長育，所以，這門課就算了吧。”

老兵們都會心一笑，如果他們的能連高中育老師都比不上，那還是趁早複員回家，省得在戰場上送了命。在大家眼的注視下，蕭雲傑也不負眾，又連續劃掉了語文、政治、地理、曆史、音樂幾個課目。

他們是特種兵，不需要去寫什麼錦繡文章，就算犯了錯誤，一篇檢討書寫得磕磕，隻要真意切，上級也會舉手過關；至於政治，他們這些老兵，哪一個不是堅定的接班人；地理，隨便把他們中間一個拎出來，都能用鉛筆畫出一幅全國地圖，不用工，都能畫得誤差率不超過百分之一，不必驚訝，也不必到不可思議，這可是為特種兵的基本功；曆史，劉招弟剛剛給他們上過一堂人類上下幾千年的戰爭史，至於哪家皇朝的子孫不爭氣，哪家後宮喜歡玩貍貓換太子，哪家的太監權勢滔天，號稱九千歲……這和他們這群特種兵，有半錢關係不？

還有音樂，那就更不要提了，誰要敢拿把手提琴上戰場，百分之百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因為敵人肯定會以為，你背在琴盒中的手提琴，是什麼重型武！

一路劃下去，課程表中還剩下的，就是數學、英語、理、化學四門課程。

蕭雲傑手裡拎著水筆，在白板前方踱著步子，似乎在思索沉著什麼，來來回回走了七八圈，蕭雲傑的影，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支水筆，在這一刻當真是牽了所有人的心。

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國家剛剛恢複高考製度，有一句話在民間廣為流傳：“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意思是說學會這三門課，就會為國家最需要的人才。這不但說明瞭這三門課在發展現代化時的重要，也可以看出，學好這三門課的困難程度。

除了數理化，現在又多了一門英語。更何況，這還隻是高中三年級的學習容，再加上大學課程，哪怕隻是專科三年，他們又需要再學多學科，記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