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果然慢慢睜開了眼睛,但是臉白得像紙,氣息很是微弱。
“去拿藥來!”俞疏城把云淺打橫抱了起來,帶著怒氣吩咐道。
紅姨趕去找藥去了,別墅里是備了些云淺常吃得藥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黎秋就那麼站在原地,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絞著的下擺,眼睜睜的看著俞疏城抱著云淺,越過他邊,往二樓走去。
直到看不到那兩個人的影了,黎秋才像是突然泄了氣一般,慢慢低下了頭。
紅姨急急忙忙的把藥送去了樓上,隨后下樓來,將一些涂抹外傷的藥塞進了黎秋手里。
“你手腕上還在流呢,先理一下。”
黎秋握著那只膏,已經不太能到手腕上的痛了,但他還是對著紅姨扯出個勉強的笑來。
自己給自己理了一下傷口,黎秋了手腕上的那只手表,解了下來,攥進了手心中。
門鈴聲響起,紅姨趕去開門,隨后溫闌就十萬火急的沖了進來,都沒有看到站在客廳中的黎秋,徑直就上了二樓去。
俞疏城一通電話把他從睡夢中起來,他聽到是云淺又暈倒了,就一路飆車趕了過來,暗罵俞疏城一天天的凈給他沒事找事。
黎秋一下子無所適從了,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
紅姨給他收拾出來了一間客房,讓他先進去睡一晚。
黎秋聽話的點點頭,走到了二樓去,卻見著主臥的房門是打開著的,里面并沒有人。
他有些好奇的往里張了一下,原來俞疏城沒有把云淺安頓在這里,而是安頓在了別的客房當中。
握著手心里的那塊表,黎秋悄悄的走進了主臥中,云淺剛才就是看到了他的這塊手表才這麼緒激的,并且一看到云淺暈倒,俞疏城就張擔心了那個樣子。
走到床邊的柜子前,黎秋把手表放了上去,然后便想轉離開。
他還是先回家去吧,不留在別墅里過夜了,要不然云淺再看到自己,又緒波的發病了怎麼辦。
哪知他一轉,卻見到房門口靠著個影,俞疏城正眼神晦暗的盯著他看。
黎秋有點心虛得吞咽了下口水,“俞……俞先生……”
俞疏城掃了下黎秋帶著印的手腕,以及安放在床頭柜上的那只手表,臉更加冰冷難看了。
“什麼意思?”
黎秋解釋道,“剛才,云淺小爺讓我把表摘下來,我跟他說了我會自己摘的,可是他聽不進去,我就吼了他一聲,然后……然后他就暈倒了……”
黎秋抬起眼睛看向俞疏城,“他現在沒事了嗎?”
俞疏城不答反問,“你吼他了?”
靠在門邊的影慢慢走了過來,帶著迫人的力,步伐又沉又重。
黎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結結道,“我……就是說話……大聲了一點……”
俞疏城站到了他前,握住他的手腕抬了起來,仔細的看了看黎秋手腕上的傷口。
黎秋有些害怕,想把手腕回來,卻被忽的攥了。
細長有力的手指覆蓋在了他的傷痕,一點都沒有憐惜的意思,反而是頗警告意味的了。
“淺淺心臟不好,不能刺激,”俞疏城手指沿著細白的皮挲了兩下,“從小就有的病,除非心臟移植,不然好不了。”
黎秋不知道俞疏城跟他說這些干什麼,一邊忍著痛,一邊聽著,有些心猿意馬。
“這次就先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俞疏城忽的傾過來,慢慢向著黎秋的方向靠過來。
黎秋微微瞪著眼睛看他,跟著往后移了移,隨后手腕一涼,剛才被他解下來的那只手表又被帶了回去。
俞疏城垂眸給他系好表鏈,“送你的就好好帶著。”
“可是……”
俞疏城知道他要說什麼,眸隨之一冷,“你聽我的還是聽誰的?”
黎秋不說話了,他還能聽誰的,當然是聽俞疏城的。
但是,黎秋總覺有些心神不寧,他還以為自己又闖了禍,嚇暈了俞疏城心尖上的小人,俞疏城就算不踹了他,肯定也會大發雷霆的。
誰知道,俞疏城這個反應倒是讓黎秋沒想到。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溫闌的喊聲。
“俞疏城——快點過來——死哪去了!快來送云淺去醫院!”
俞疏城表一變,一松開黎秋的手,連忙趕去了旁邊的客房。
黎秋也張起來,跟著過去,就看見俞疏城抱著又昏過去的云淺,和溫闌一起匆匆的下了樓出了門。
大門“嘭”的一聲被人甩上,別墅一下子就變得空的了。
黎秋又在原地站了會,隨后便去了紅姨給他準備的那間客房中。
躺在床上,黎秋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不要再去想今晚發生的這些七八糟的事了,明天還要上學,他可不能再在課上暈倒了。
可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黎秋也睡不著。
心中有委屈有憤懣,一口氣堵在口中上不去也下不來。
今晚又不是他要來別墅的,明明是俞疏城不顧他的聚餐非要把他接來。
云淺有心臟病他也不知道啊,誰想得到隨便吼一句就跟個小麻雀似的暈厥過去了。
再說了,自己手腕也被劃傷了啊,俞疏城還那麼用力的他手腕。
并且,自己先前居然還因為俞疏城給的溫暖而大哭了一通,現在想來真是太愚蠢了。
“混蛋!混蛋!臭混蛋!”
黎秋懷里抱著個枕頭,罵一句就錘一下,最后把枕頭當了俞疏城拳打腳踢了一陣,才覺得舒心了些。
但是因為作太過劇烈,扯痛了某個難以言說的地方。
黎秋耳垂又是一紅,用力的把那只枕頭蹬到了地上去。
“呸!不要臉的老流氓!”
那一晚,黎秋都沒怎麼睡好,而樓下一整夜都沒有人回來。
第二天,黎秋起了個大早,趁著紅姨還沒起來,就悄悄的溜出了別墅。
他用手機件打了個車,結果站在路邊等了快半個小時,才有人接單。
趕慢趕到了學校去,黎秋還是遲到了。
不過這已經是本學期最后一天上課了,黎秋渾渾噩噩的混了過去。
下午黎秋回家時,家里竟然罕見的是有人的。
“媽——”
黎秋聲音中有些開心,他又好幾天沒見著李秀云了,以為是記得自己過兩天要去劇組拍戲,所以特意早回來一些的。
誰知道黎秋進門后,沒看到李秀云,倒是有個陌生男人圍著圍,從廚房鉆了出來。
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模樣淳樸憨厚,笑著跟黎秋打招呼。
“是秋秋吧,你好,我是你媽媽的朋友。”
李秀云的朋友除了牌友還是牌友,黎秋一個都不想認識,但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很老實,不像是李秀云的那群牌友。
“你媽出去買東西去了,一會就回來。”
正說著,李秀云就開門進來了,見著了黎秋,問道,“打過招呼了?”
黎秋回盯著李秀云,意思是要給自己個代。
“哦,這是你鄭叔叔,今晚來家里吃飯,你禮貌一點。”
李秀云隨口跟黎秋說了兩句,就提著東西跟著那男人進了廚房。
隨后黎秋聽見了從廚房里傳出來的調笑聲,以及李秀云細著嗓子的嗔,他只覺得胃里一陣惡心,徑直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打開櫥,黎秋開始收拾行李起來,過兩天他就要跟著那個廣告的劇組去外地拍攝了,因為只是個半個小時的微電影,估計也就需要一兩個星期的樣子。
行李收好了之后,李秀云過來黎秋去吃飯,黎秋隔著房門喊了聲“我不”,李秀云便沒再管他。
黎秋知道自己此時出去肯定就是個電燈泡,反正他也確實不怎麼,干脆不吃了。
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是俞疏城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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