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一轉眼到了上學堂的年紀。
因為李長博在家已經啟蒙過,芃芃去的時候,其實已經認識許多字。就連寫都有模有樣了。
本來李長博還不打算送芃芃去學堂,想著干脆請個先生在家里教導。
付拾一卻以“去了學堂,能更好的學習和人怎麼相,以及看到更多新奇的東西,還能到朋友,這是和在家里完全不同的驗”而送去了外頭的學堂。
小學堂不大,就是收點,教授讀書寫字等基礎信息。
唐朝時候,學習可不是個坐在那兒讀書的事,通常是要琴棋書畫,騎駕一起抓的。
通俗點就是:有畫畫課,下棋課,寫字課,還有育課。
結果沒上兩天學,芃芃就被請了家長。
還不是通知第二天空去,而是十分強勢的讓立刻就去。
阿玫都不敢有半點的耽擱,就趕忙跑去,將這個事告訴了付拾一。
付拾一聽完后,本著“第一次請家長也很有意義”的心態,讓李長博跟著一起去了。
李長博多多有點兒張。
付拾一本來以為自己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應該不張,可走到了學堂大門外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也有點張——主要是對未知事的忐忑。
那一點小小的張背后,是蠢蠢的:請家長耶!沒想到自己也被請家長了耶!芃芃今天能吃竹筍炒了嗎?
甚至付拾一忍不住了手。
然后夫妻兩進了學堂大門。
結果沒想到,夫子還派了個學生在門口等著,專門給他們指路——
李長博沉默一瞬,而后低聲音:“覺事就不會小。”
付拾一也覺得,寬李長博:“應該也不會太離譜……吧?”
李長博覺得,要是沒有后面那個“吧”字,可能安的效果會更好。
最后,付拾一他們兩口子,是深吸一口氣,才進了屋。
這應該是上課的課堂,目所及都是小案,專門讓學生可以跪坐在墊子上寫字讀書。
付拾一一眼就看見了耷拉著腦袋站在夫子旁邊的芃芃。
周圍還圍了一圈學生。
還有幾個小孩子在哭,而且有男有。
付拾一心里咯噔了一下,覺這次事恐怕大。
兩口子走過去,齊刷刷賠笑。
李長博還是很有擔當,主當了先鋒:“先生,我們是芃芃的父母,您——”
夫子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此時一臉心梗的樣子,目極其哀怨,張口打斷了李長博:“要不,你們還是將芃芃領回去吧。我覺得教不了。”
請家長事小,可是如果變了勒令退學,那就很可怕了啊!
付拾一簡直瞬間驚住,連看芃芃兩眼,心無比抓狂:你到底干了啥啊!
艱難張口安夫子:“您先消消氣,不如我們先了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再來商量怎麼解決?”
夫子倒是沒堅持。
他指了指桌子,有氣無力:“你們自己看吧。”
付拾一往桌面上一看,發現一只灰的大耗子,已經慘遭開膛破肚,雖然還沒開完,但已經劃開了一部分,能看見里若若現的。
大耗子旁邊是一把小刀。
付拾一一看這個架勢,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忍不住的拔高了聲音:“李芃芃!”
芃芃抬起頭,雖然有點焉,但一看就知道沒有悔改的意思,甚至估計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付拾一對上的眼睛,反而一下子不生氣了。
指了指桌上的大耗子,問芃芃:“你干的?”
芃芃點頭,還竟然說了句:“還沒剖開。”
“ 為什麼要剖它?”付拾一耐心的問,打定主意,要是真犯下大錯,自己今天一定請吃竹筍炒!
芃芃被這麼一問,瞬間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的開關,小叭叭叭就是一頓輸出:“我從墻邊上走過去,看見它趴在那兒也不,已經死啦!牛奴他拎著大耗子,跑去嚇唬生!還說是他打死的!我就說肯定不是,看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非要說是他打死的!我就說干脆驗一下,誰撒謊誰是小狗!”
“我在書上看到過!我還看過哥哥姐姐們上課!我就問他們誰有小刀——”
付拾一明白了。
但又愣住了:“你去仵作學院時候看到他們上解剖課了?”
不應該啊,帶芃芃去的幾次,都讓芃芃跟著自己的啊。
芃芃心虛的小聲了:“看過。那次阿娘和鐘叔叔說話,讓何叔叔帶著我玩,我趁著何叔叔被人住問問題的時候,跑去教室啦!然后就看見他們在解剖小老鼠。”
付拾一差點心梗:所以你就學會了是嗎?你就不帶半點害怕的嗎?
李長博也愣住了,他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那芃芃你不害怕嗎?”
“害怕啊。”芃芃點點頭,但下一刻起了驕傲的膛,大聲道:“叔叔們告訴我,這是為了看看小鼠肚子里有什麼,是怎麼死的,是在破案!如果是破案的話,是對的事,我就不害怕啦!”
付拾一角了:這純粹是哄孩子的話。他們怎麼不說他們是自己殺了小鼠的?
芃芃又看一眼付拾一,小小神更加驕傲了:“我和阿娘一樣,都是為了破案啊!”
付拾一無語凝噎。
邏輯上講是沒錯。
思維上也沒錯。
那麼問題出在那兒?
付拾一差點被繞進去。
等緩過來,只問了芃芃幾個問題:“人是你嚇哭的嗎?”
芃芃瞬間心虛,眼珠子轉來轉去不說話了。
還是另一個小生給芃芃解了圍:“芃芃沒有嚇唬我們!是牛奴嚇我們!牛奴和芃芃拉鉤后,他看見芃芃拿刀,就嚇哭了!然后先生就來了!”
付拾一看了一眼那個哭得打嗝的芃芃,瞬間無言:這就,嚇人者,總有一日被嚇到?
老夫子看付拾一問了半天都沒問到重點上,終于忍不住怒道:“這是嚇唬人的問題嗎!小小年紀,就干如此殘忍腥的事!今日敢對老鼠手,明日是不是就敢對別的孩子手?你們就這麼教孩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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