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展母也不再多話,直接拉著傅隨安的手坐在醫院走廊裡的休息座椅上,低聲道:“……這個事千萬不能在老爺子面前提起,這幾天我請個阿姨來,你上班有空也來幫我盯著點。你和嘉瑞也快結婚了,咱們親戚這邊可不能出什麼子,你們結婚,謹言是一定要到場的,他在我們家的地位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等等你有空給嘉瑞打個電話,跟他說下況,省得等等他在外面時不時地給他舅舅打電話問事,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打擾他了。”
聽在耳裡,傅隨安低低頷首應著,心卻沉得如千斤包袱,得莫名不上氣。傅隨安的手腳都冰涼得刺骨,似乎臉上還殘留著他意識模糊時臉頰的溫度,看不清他眼裡的意味,更不想明白……只覺得心底的某一個靜謐的地方正湧著寒流,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百味夾雜。
埋首在自己涼薄的雙手裡,傅隨安瞬間艱難地想放空自己,隔絕外界所有的事與人。
可以探的時候,展母進了病房,傅隨安剛好接到展嘉瑞的越洋電話,聽到展嘉瑞聲音時,鼻頭不由一酸,低低喚了他一聲:“嘉瑞。”
“怎麼了?我過幾天就回來了,想我了?”那頭展嘉瑞著聲音,淺笑著戲謔道。
“小舅進醫院了。”
“怎麼會?”那邊也是一驚。
“我不知道,我不知,他,他吃不了辣。”
那頭倒一口氣:“……他不止吃不了,是一丁點都吃不了,我媽曾經提到過小舅小的時候不小心聞到辣味還會不停打噴嚏,以前傭人不小心放了點辣椒,他都可以吃到起紅疹,這回……這回真的是……”
展嘉瑞說著說著,說得傅隨安腦子嗡嗡作響,雙手都冰涼徹骨地攥了拳頭,連握著手機的手都有些巍。
“嘉瑞……”
那頭聽到略略的音,忙安說:“別怕,隨安,沒事的……”
“不是,我只是……”的話語凝住了半秒,頓了頓道,“嘉瑞,你快點回來吧,我想你了。”
傅隨安很說這樣的話,甚至是一個很容易會赧的人,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反常,喑啞著嗓音如此說道。
若說毫沒有覺到是騙人的,他待的好,他出奇的忍和容忍,他的小心翼翼,他不可捉的話語皆讓心生抗拒,這也是為何可以跟他劃出距離的原因,只是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好似有一個人掐著最的地方,模模糊糊地無法言說那深骨髓的痛楚,那種覺每回他意味深長地凝視時,在他失去意識挲著臉頰喚著“明晰”二字時都會像水一樣襲來,湮滅心底所有的亮。
那頭的欣喜不言而喻,只聽得展嘉瑞溫地連連道:
“好,好,隨安,我明天就坐最早的航班馬上趕回來。”
聽他這般說,心底裡稍有些松弛了下來,勾起了已然幹有些蛻皮的,眉眼漸漸疏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