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慕西洲的冷冽質問,戰南笙怒極反笑:
“他對我是不錯,難道他對我好我就要對他好?從他追求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明確拒絕過他。他出事那天,我雖在育館跟他一起吃了飯,但我并沒有點花生……”
慕西洲再次冷聲打斷,“但你點了醉鴨。醉鴨是被花生酒浸泡的。你心積慮,預謀害死了他——”
慕西洲最后一句話,吼得很大聲。
戰南笙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吼出竅了。
指甲不自知地陷了掌心,直至挖出一團黏稠,才意識到掌心已經被指甲挖破了也挖疼了。
臉白了白,盡量保持語調冷靜,道:
“我是點了醉鴨,但我要的是桂花醉鴨,是新來的服務員弄錯了……”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麼要心積慮地害死霍孝衍?我將他害死,對我有什麼好?”
慕西洲扯,譏諷道:
“誰知道呢?你就是個蛇蝎心腸的毒婦,你看誰不爽想弄死他,還需要什麼正當理由?”
頓了頓,
“我就不信,當時阿衍分不清是桂花醉鴨還是花生醉鴨。既然,分得清,他為何還要食用?”
說到這,話鋒倏爾一轉,
“還是說,你這個妖當時說了什麼刺激他的話,讓他甘之如飴地選擇了食用?”
空氣一下就陷冷拔且僵持的狀態。
戰南笙看著他,看著他眸底近乎要溢出來的戾以及痛恨,心臟就像是被帶毒的針刺過,疼到發麻。
狠狠地閉了閉眼,腦畔里回放著跟霍孝衍在一起用餐的景。
他對說:笙笙,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說:不能。
他紅著眼睛問:要怎麼樣,你才肯?
沖他半開玩笑地道:聽說你花生過敏?不然,你吃一口,我考慮考慮?
然后,他吃了一整盤花生醉鴨。
事后,擔心他出事,還特地陪他去育場看了醫生。
醫生當時給他用了藥,說不影響正常比賽。
但……
那天,他就是活生生的猝死在了泳池的賽道上。
死亡鑒定結果:花生過敏引起的心源猝死。
至此,上又背了一條命債!
冥冥之中,好像真的如傳言一般,是個八字全的掃帚星,誰沾誰死。
霍孝衍?
真的是被害死的麼?
戰南笙低下了頭,周都被一種濃重到無法忽視的消沉所淹沒,深陷其中,久久都無法上岸。
忽然消沉下來的氣息,也讓緒高漲的慕西洲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看著抱膝圈在一起的模樣,雙肩聳得厲害,但仔細聽又沒有任何低泣溢出的嚨。
忽如其來的痛苦,無聲而又無邊地襲向慕西洲。
他就那麼一言不發地看著,濃黑漆深的眸翻涌著無名的愫,此消彼長,久久不散。
許久,他抬腳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去放洗澡水,你等下泡下,我今晚不走。”
此話一出,戰南笙便抬起頭。
眼睛是紅的,眼睫帶著些許的意,看著他消失在浴室門口的背影,沒有的了,最后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放洗澡水很快。
五分鐘后,慕西洲從浴室出來。
但,戰南笙已經不在臥房了。
因為室開著暖氣,所以突然從敞開的窗灌進來一陣刻骨的冷風,就顯得尤為清冷。
伴隨這陣風,慕西洲瞳孔驟,心頭涌起強烈到無法忽視的慌張。
該死!
這個人,該不會被刺激的跳窗了?
這個念頭一旦在大腦里產生,慕西洲就下意識地抬朝窗口跑去。
窗外,夜深沉,除了瑟瑟冷風,并無別的異常。
見此狀,慕西洲心口莫名一松,但搭在窗臺上的雙手卻始終保持握拳的姿勢。
冷風很快吹散了他心頭的燥意,也吹散了那些盤踞在心口上的沉之。
他仰頭,看著浩瀚星空,好似有什麼呼之出的疼就那麼潛移默化地溢滿了膛。
他要怎麼做,他們才不會那麼痛苦?
他又該怎麼做,他們才都能得到解?
兜里的手機震了,是江直打來的。
慕西洲視線從蒼穹無垠的星空撤回,接通了他的電話:“嗯?”
“四爺,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毀三觀。”
慕西洲皺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嗯?”
聞言,手機那端的江直不再賣關子,忙解釋道:
“您不是我調查藍英那個老人的嗎?這個人是真的不簡單。竟然背著戰治國在外面養小白臉。”頓了下,“還不止一個。”
慕西洲瞇了瞇眸,“是麼?”
“可不麼。就目前調查來看,在外面固定養了兩個小白臉。至于夜宴那邊,可是那里至尊vip會員。您是知道的,能為夜宴的至尊會員,不消費個上千萬這個等級上不去。”
夜宴,京城名流的消金庫。
里面既有男人的樂子,也有人的樂子。
男人包場喝酒打牌看,富婆同樣也會包場。
因為私極好,十分保護客戶私,所以這幾年一直運營得不錯。
總之,江直這番話的潛臺詞——藍士不僅養固定的小白臉,在夜宴那邊還有不固定的。
若是傳出戰南笙繼母是個私生活放的下流胚,那打的不僅僅是戰治國的臉,那打的也是戰家戰老的臉面。
因此,慕西洲覺得理藍英這件事只能低調,不能大張旗鼓。
他在江直話音落下后,便道:“這事不著急拆穿。”
頓了頓,
“也不能大張旗鼓,最好能找個恰當的機會讓戰家關門上鎖自行置,別鬧得滿城風雨,戰家臉上不好看,戰南笙也跟著丟臉。”
聞言,江直應了一聲后,問道:
“那……可以以此威脅,讓在小小姐的人禮上替小小姐澄清清白以及道歉嗎?”
慕西洲瞇眼:“不可。”
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能豪擲千金養男人,這錢來得不明不白得查。先從經濟來源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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