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分開。
江意惜回到灼園,娘吳嬤嬤過來用帕子彈去裳上的雨珠,又拎出一雙繡花鞋蹲下給換上。
灼園只有三個奴才,吳嬤嬤,大丫頭水,二等丫頭水香。
水香從廚房拎回兩個食盒,一盒主子的,一盒下人的。
把主子的飯菜擺上桌,只有一個小燒蘑菇,一個素炒豆芽,還有一個湯。
伯府的日子不算奢侈,主子們的份例菜是三菜一湯,三葷一素,吃不完就賞下人。了一個菜,都是腦袋和脖子,豆芽炒糊了,湯里連片都沒有。
下人的飯菜就更孬了,只有兩個素菜,份量還的可憐。
自從江意惜闖禍后,灼園的待遇就是如此。
水一看就炸鍋了,氣道,“那些捧高踩低的死婆子,苛待我們也就罷了,還這樣苛待主子。你太老實了些,就該把這些飯菜扣在們上,再啐上一口。”
水香紅了臉,也覺得自己很沒用。嘟道,“我問柴嬤嬤是不是弄錯了,怎麼二姑娘的菜連有些奴才都趕不上。柴嬤嬤說沒弄錯……”
吳嬤嬤也討厭掐尖要強的水,但因母親是江大夫人邊的管事夏嬤嬤,平時都給留些臉面。皺眉道,“姑娘剛剛惹了當家人的不快,何苦再去多事。”
廚房敢這樣,一定是有人待。老太太不會管這種小事,肯定是江大夫人恨讓人搞的鬼。江意惜忍到現在,是不想明天那件事節外生枝。
江意惜看了水和水香一眼,嘆著氣說,“我犯了那個錯,祖母已經明說讓我去莊子避風頭,這一住不了幾年。你們都滿了十五歲,跟我去鄉下會影響親事,我也不愿意耽誤你們。有門路的就想想法子,另尋出路。”
吳嬤嬤紅了眼圈,開解道,“姑娘長的好,興許過個一年半載,老太太想通了又會把你接回來。”
水香跪了下來,“姑娘不要趕奴婢走,姑娘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不是家生子,在這個府里,對最好的人就是二姑娘和吳嬤嬤。
水也表態,“奴婢哪兒都不想去。”
說的有多言不由衷,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
水的娘夏嬤嬤是江大夫人跟前的得意人兒,之所以來服侍江意惜,是因為老國公曾經的那個許諾,想跟著江意惜嫁去高門。
娘昨天就知道二姑娘要被罰去莊子,已經求了大夫人把調去別,大夫人也同意了。
江意惜點點頭,算是滿意們的忠心。又對水道,“你去正院看看我大伯如何了,若傷勢重,我還要送些孝敬過去。”
這正合水的意,忙不迭地去了正院。
水一出去,吳嬤嬤就啐道,“那匹白眼狼怎麼喂都喂不,早走早好。”
江意惜可不會這麼放過水。只是現在必須空出一個丫頭的名額,補想要的人,再收拾這個小鬼兒。
可笑前世一直把水留在邊,聰明地覺得通過水可以多知道大房那邊的消息。
坐去桌前吃飯,說道,“水走了,我想把憨丫頭要過來。”
憨丫頭是家生子,因為缺心眼、打架,府里的人就憨丫頭。久而久之,連的本名都不記得了。這樣的人本來是不能進府做事的,但有一把子力氣,祖父老邁,哥哥有病,管家就把安排去了廚房。不僅管燒火、劈材,院有需要干力氣活的,也會讓來做。
上年憨丫頭剛進府做事,在園子里摘了兩朵芍藥簪頭發。看園子的婆子說是小,愣讓陪二十文大錢。憨丫頭又氣又急,解釋自己不是小,以為園子里的花可以便宜摘,沒有錢賠……
婆子想訛錢,說要告去大夫人那里,把攆出去。
憨丫頭大哭,說丟了這份差事,和爺爺、哥哥就沒有活路了。江意惜正好路過這里,幫解了圍。
別看憨丫頭憨,還記恩。每次遠遠看到江意惜,都會跑過來見禮。
江意惜還知道,這個丫頭可不止有一把子力氣,而是有大力氣,屬于力拔山兮那種,手上也有些功夫。
前世,有一次江洵跟幾個紈绔子弟打架。江洵材高大,手不錯,但雙拳不敵四手,被那群人打的頭破流。正好憨丫頭看見,沖上去把那群人一頓胖揍,還把鎮南侯府公子的打斷了。
江霄不僅不護著自家人,反倒斥責江洵得罪了貴人,又讓人打了憨丫頭五十板子,賣了出去。
江洵跪下求,沒能保住憨丫頭。又想自己買下,人被賣去哪里都不知道。
江洵去庵堂跟江意惜說起這事,眼淚汪汪。
江意惜想把憨丫頭要過來。不僅能護著,自己邊也有了厲害的保鏢。
吳嬤嬤不太愿意,“姑娘,憨丫頭腦子不靈,怕是服侍不好姑娘。”
江意惜笑道,“細致活嬤嬤和水香做,憨丫頭力氣大手好,有在,咱們在鄉下也安全些。”
吳嬤嬤看看越來越妍麗的姑娘,的確是這麼個理兒。笑道,“姑娘想的周到。”
水香又笑道,“我去廚房拿飯,憨丫頭悄悄跟我說,是環兒姐姐讓柴嬤嬤減二姑娘的例。還說,二姑娘人最好,也長的最好看。看到二姑娘氣,難過的吃飯都不香。”
環兒是江大夫人的大丫頭。
江意惜和吳嬤嬤都笑起來,覺得把憨丫頭要過來實在是個好主意。
吃完飯,江意惜讓吳嬤嬤和水香給江洵做鞋子,做子和荷包。
無父無母的孩子可憐,江洵尤甚。頑皮,魯莽,不會討巧,不得長輩歡心……玩世不恭的表皮下卻有一顆善良的心。特別是對江意惜這個胞姐,是全心全意的,只不過前世的江意惜沒有用心去。
江辰是男人,上戰場之前多數時間在軍營,頂多每旬回家一次,也忽略了這個兒子。江洵的幾個下人都不得用,或者說不盡心。盡管每季裳不短缺,可就是穿得不利索,不是刮破了,就是不搭。
摔個跤都能摔掉鞋子,明顯鞋子不合腳。
分明是真千金卻死的落魄的蘇邀重生了。上輩子她忍氣吞聲,再重來她手狠心黑。誰也別想吸著她的血還嫌腥膻了。重來一次,她要做那天上月,冠上珠,光芒萬丈。某人跟在她身后一面替她挖坑,一面苦心孤詣的勸她:不用這麼費力的,瞧見我頭上的冠冕了嗎?你就是上面最華麗的那顆。
江意重生了,這一世她隻想報仇。一時順手救下蘇薄,隻為償還前世恩情;卻沒想到償著償著,江意覺得不對味兒了,怎麼償到他榻上去了。她溫順純良,六畜無害;他權傾朝野,生人勿近。但滿府上下都知道,他們家大將軍對夫人是暗搓搓地寵。“大將軍,夫人她好像……把丞相的臉踩在地上磨掉了一層皮,但夫人說她是不小心的。”正處理軍務的蘇薄頭也不抬:“她就是不小心的。”
堂堂神醫被炸死,你說搞不搞笑?穿越而來,銀針在手,天下她有。你說什麼?九王爺是身中病毒的?命不久矣?有她在會讓這種事發生嗎?她神醫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的!那日桃花樹下,她抱著大人偶,雙目無光,獃滯的站著。隻聽她喃喃:你許下的承諾,怎麼不來兌現?她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笑: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
洛傾城穿越了,穿越之後的身份還挺顯赫,什麼勞什子的神女在世,還即將要給一個妖孽王爺的當王妃。但讓她怎麼都無法理解的是:身邊跟著自己的這個便宜兒子是怎麼回事?好在妖孽王爺不介意,可有件事洛傾城卻很想說清楚——哎呀我去,我說這位親啊,大家不過捧場做戲,咱就是爲了混口飯假成親,這衣服您還是好好的穿著吧!
你們看見, 是這花團錦簇,錦繡江山。我隻看見,黃土下埋著殘骨,黑暗中藏著冤魂。這是一個有心理障礙,雖然怕黑怕血怕死人,但文武雙全女法醫的穿越之旅,幸虧愛情可以治百病。